大五關軍營,大塊吃肉大碗飲酒的眾將士,看著自家大將軍今晚上滴酒未沾都覺得很奇怪,有人大膽上前敬酒,將軍也是用茶水代替酒喝的。


    “將軍他最近幾天是怎麽了?是因為過年想家了麽?”


    “不太像,將軍他每年都是在軍營中過的,可從來沒見他如此過。”


    “噓,小聲點,咱們就別瞎猜了,誰還沒點煩心事兒啊。”


    有將士小聲的討論著,也有人低聲的勸道。


    彭銑從邊上走過,剛好聽了一耳朵,抬頭找尋著,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好兄弟,抬腿大步走了過去。


    “我說你到底怎麽迴事啊?是遇到了什麽很難解決的事了麽?還是你知道了那姓吳的他們勾結做了什麽人神共憤的事?”到了跟前後,彭銑低聲問到。


    從那日吳知府的府上赴宴後,這位的心情就不好了。一天到晚陰沉著臉。


    “你跟他們喝,我去巡崗。”林安笙說完,把手中的茶壺茶盞往彭銑手中一塞,轉身一個哨子,他的坐騎聞聲奔過來了。


    林安笙翻身上馬,往哨卡那邊而去。


    彭銑無奈,喚來幾個不飲酒的手下,騎馬跟過去。


    就算是對麵那國很安分,沒有發現有要入侵的跡象,但是林安笙卻一直交代,不能因為對方看上去很安生,就麻痹大意疏於防範。


    逢年過節,就比如今個這種日子,軍中負責巡防的和守衛的並將們,是不能飲酒的。後半夜要去替換的兵將,同樣也是不能飲酒的。


    但是,待到第二天,沒有他們任務的時候,酒菜還是不會少了他們的。


    發覺好兄弟情緒不對後,彭銑曾經私下問過與好兄弟林將軍一起去吳府中赴宴的其他幾位將領,那日在吳府上可曾發生過什麽不愉快,又或者不好的事。


    等到的答案都是一樣的,說並沒有,還說那天晚宴,林將軍提早離席的。


    彭銑就分析,既然提早離席,那為何自己了解到的情況是,林安笙將軍他是第二天淩晨的時候迴來的?


    難道,當夜在吳府提前離席後,在外麵發生了什麽?


    彭銑能夠肯定,好兄弟他肯定是有事的,但是究竟是什麽事他本人不肯說,自己查到的信息也有限啊!


    策馬離開的林安笙,被寒冷的風吹得越發的冷靜。


    自己小年夜在吳府被算計的事,他第二日就安排人去查了,可以很肯定那夜的事,吳知府父女,以及他身邊的師爺,府中的管事都是參與者。


    嗬嗬,居然敢對他使用這樣的手段,那就是自尋死路。


    林安笙沒有明著打進吳府,教訓他們,那樣太便宜了他們!


    同時,林安笙也希望,自己那夜被算計的事,最好不要弄得人盡皆知。


    雖然那夜的事,是他自己用最後的一絲理智,離開了吳府。


    但是,出了吳府後的事,不還是沒受他自己的掌控?


    那夜的事,對於少年一戰成名的他來說,簡直是奇恥大辱,太丟人了。


    那吳知府之所以對自己用那樣卑鄙的手段伎倆,還不是因為自己將軍的身份,想給他的仕途上,在這邊境的地盤上謀財做助力麽?


    那好啊,就讓他連眼下的這個五品知府都做不成。


    讓他這些年各種籌謀得到的一切,都化為烏有,那才是對他最好的懲罰!


    至於吳知府的女兒什麽瑤娘子?林安笙都懶得單獨對她做什麽,待到她父親這頭上烏紗沒保住,又因為利用官職做下的那些貪汙之事,等著她父親的除了被抄家,還將有牢獄之災。


    到那時,一個罪官的女兒,將要麵臨的可想而知是好不了了。


    其實,林安笙也清楚,自己最近幾日心情不好,並不是因為吳知府父女,在邊關的這幾年,吳知府勾結其他駐官做的那些勾當,他是有所聞的。


    查吳知府的貪贓枉法的罪證,並不難。


    現在最困擾到林安笙的,隻有一件事,怎麽麵對那位鴻小娘子?


    自己是要去跟人家道謝?還是去賠罪?


    關鍵的問題是,自己對她做失禮之事的程度,到沒到需要他求娶她,對她負責的地步?


    自己本就是武將,娶她那樣性子的女子,倒也沒什麽不合適的。


    彭銑說去請她和孩子們來軍營過年三十兒,他還想著,等人來了之後,找機會跟她聊聊呢。


    結果,人家竟然沒答應過來,自己定了酒樓。


    林安笙記得她說過,過了年就離開這裏的,要不,自己幹脆裝糊塗,再煎熬個幾天,等她離開了這裏,一切問題就都不存在了吧!


    不都說江湖兒女,不拘小節麽!也說不定,她也沒把那晚的事兒放在心上。


    就算自己對她做了失禮的事,她不是也把自己泡浴桶裏,用冷水泡幾個時辰了麽!有什麽氣也都解了吧!


    一轉眼,到了大年初五,街上很多鋪子也都開門做生意了。


    鴻小朵也帶著七個孩子在街上溜達,想著添置些路上用得到的東西。


    在這兩國交界的地段,的確有些好東西。


    買到了想要的能容納五個男孩子和他們師父的帳篷,也買到了自己想要圍爐煮茶的小陶爐子和茶具。


    糕餅點心她打算出發前的傍晚再買也來得及,還想給毛驢和馬匹買點熟豆子。


    看著七個孩子走幾步,就迴忍不住的用手摸摸腰間的荷包還在不在的動作,看著他們遇到稀奇的小玩意,想要卻摸摸荷包依舊舍不得買那糾結的小表情,鴻小朵就覺得有趣兒。


    她也沒說自己掏錢幫他們買了,而是權當沒看見。


    走著走著,看到前麵圍著一群的人。


    “娘,哪裏是雜耍的麽?”瑤光看著那圍起來的人群,很是興奮的問。


    鴻小朵哪兒知道,就牽著她的手擠了進去。


    人也擠到最裏麵了,才發現根本就不是什麽雜耍的,一個妙齡女子,腰間係著白布,發髻上插著白花跪著,她麵前一個躺著的人身上覆蓋著草席。


    “真晦氣,大過年的看見這個。”有人抱怨著轉身離開。


    也有人同情道:“這小娘子太可憐了,大過年的賣身葬父。”


    鴻小朵聽得清楚,趕緊把瑤光拽到自己身後。


    就在她想著要不要幫這個少女,給她多少銀子合適的時候,看見人群裏又擠進幾個人來,為首的還是個見過的,就是之前在那荒蕪的驛館,遇到的那位公子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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