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ace——血櫻下的戀曲——chapter 3。日子裏的一天


    冥冥中,總有一種奇特的感覺,好像日複一日而又平淡無奇的生活,都是為了讓我們去迎接,一場不可思議的遇見。


    常常在想,是不是命運早已為這一切寫好了劇本。如果不是,為什麽一個偶然的相遇,卻可以上演一個如此奇妙的故事,開啟一場如此驚心動魄的旅程?如果不是,也許我們依然生活在兩個彼此沒有一絲交集的世界,就宛若兩顆相距億萬光年的冰冷星球,孤寂地環行在各自軌道,隕滅無關。


    但不安分的命運似乎總能嫻熟地駕馭著他的木偶提線,讓看似不可觸及的一切交織、纏繞。就像是一陣忽起的風,使原本在半空中輕輕漂浮的泡沫旋即被攪拌到了一起,讓成千上萬顆五彩斑斕的泡沫在這片璀璨而又落寞的星空下,觸碰、交融、破碎。


    在每個深藍色的夜裏,躺在床頭的我問了自己無數遍,為什麽是我,又為什麽偏偏是你?難道,真的有什麽不可代替的理由嗎?像這樣喜歡上一個人,真的就是所謂的愛情嗎?訂購不到的緣分,觸碰不到的指尖。


    如今的你,卻成為世上隻屬於我的唯一。


    清晨7點10分,與北奧碼頭相隔一百多公裏的風靈鎮又迎來新的一天。


    “嘀嘀嘀,嘀嘀嘀……”單調惱人的鬧鈴準時響起,韓川夏迷迷糊糊地從被窩裏伸出手來,把鬧鍾重重地拍掉。刺眼的陽光透過琥珀色落地窗抖落在他俊逸蒼白的臉龐上。怨氣頗重的他一把將被子掀起蓋住頭,不耐煩地咕噥了句:“又是星期一……”然後翻了個身,繼續睡覺。


    川夏一個人住在卜諾街街角的廉價出租屋裏,屋子很小,隻有60多平方米,就像是間附帶浴室和小陽台的大房間。客廳的牆壁上已經隱隱約約能看見些裂縫,泛黃的牆紙比起剛搬進來的時也脫落了不少,在受潮發黴的地方還貼著動漫海報。而在房間的木質地板上則隨處可見沒來得及收拾的東西,像是忘記洗的襪子、背心、零食包裝袋之類的。


    正對著床鋪的位置放著一張看起來很舊的電視櫃,是川夏從低價市場掏迴來的二手貨。電視櫃頂上擺著個帶古銅色大喇叭的老式黑膠唱片機,顯得格外惹眼。櫃裏則放著各式各樣的卡通玩具和人物玩偶,很容易就能推測出房間的主人是個童心未泯的家夥。


    而在電視櫃和床鋪之間還擺著一張不大不小的四腳桌。川夏經常坐在軟墊上,靠著桌子一邊看電視一邊吃東西,因此上麵也總是散落著薯片、蝦條這些沒吃完的零食碎末,還有吃完泡麵卻懶得去收拾的碗筷。


    屋子的角落裏還有個破舊的灰色衣櫃,櫃頂上整齊地擺著一堆已經落滿灰塵的漫畫書。衣櫃門已經壞掉了,怎麽關都關不緊,隻好用一打尼龍紮帶捆起來的雜誌頂住。


    這是他的世界,一個人的。


    猛然間,川夏從迷迷糊糊的睡夢狀態中突然驚醒,一把掀開了被窩,看了看手表,眼睛瞪得大大的,“糟糕!又睡過頭了!”


    幾乎是出於本能反應,他瞬間就從床上彈到地上,連站都還沒來得及站穩就踉踉蹌蹌地衝向陽台。隻用了不到一分鍾的時間就梳洗完畢,然後又手忙腳亂地迴到屋裏,一腳踢倒了擱在衣櫃門前的那捆雜誌。他一邊在衣櫥裏亂翻一通,一邊有點歇斯底裏地喃喃道:“禮服,我要禮服,星期一要穿禮服……”


    急急忙忙地換好禮服襯衫後,川夏隻是把領帶套在脖子上,還沒來得及係好就已經拎起挎包,擰開房門,一個轉身,又重重地把門帶上。從起床到離開房間一共花了3分半鍾。隻有放在黑膠唱片機旁邊的彈簧狗因為房門的震動而搖了搖腦袋。


    川夏一邊連蹦帶跳地扣上鞋跟,奔下樓梯,一邊還不忘係上脖子上的領帶。衝出出租屋後,他急忙低下頭去翻挎在肩下的包,從暗袋裏抓出了一把鑰匙,給停在街邊電線杆下的自行車解鎖,飛身跨上車後就開始一個勁地猛踩,向學校出發!


    卜諾街的兩旁種著茂密的薔薇樹,每個清晨,都讓街道彌漫在薔薇淡淡的清香當中。香橙味的陽光從樹葉的縫隙間瀉下,在水泥路上落成一串串光斑。趁著清晨的卜諾街上還沒什麽車輛,川夏騎著自行車在薔薇樹下一路飛馳。


    街道兩旁的早餐店鋪已經陸續開門了,蒸籠的熱氣不斷地從店鋪鋪裏冒出,店老板走上街去,熱情地吆喝道:“熱包子咯,新鮮出爐的包子咯!”不少上班族在店鋪的窗口駐足、排隊,想早點買到熱騰騰的包子和現磨豆漿,卜諾街也就此迎來了清晨最熱鬧的時刻。


    川夏一個轉向,駛進一段人流較稀少的大理石人行道,大聲喊道:“番茄雞蛋三明治、咖喱排骨午飯便當!”


    前麵十幾米處,從一家早餐店鋪的窗口裏伸出一隻胖胖的手,手裏提著一個裝著三明治和便當盒的塑料袋,川夏沒有刹車,風一般地從窗口前掠過,直接從那隻手中接過食物,“謝啦,早餐大媽!”


    “小子,你又要遲到了!還有,月底記得結賬啊!”一個圍著粉紅色圍裙的胖大媽從店鋪窗口伸出腦袋,朝川夏飛馳而去的背影大聲吼道。


    “我會記得的啦!”他頭也沒迴地喊了句,小心地把裝食物的塑料袋放進自行車前的車籃裏,然後往嘴裏塞了一個三明治,繼續朝學校趕路。


    川夏今年17歲,就讀於聖蒂安中學高二c班。他俊俏陽光的臉龐上透著些許不羈的邪氣,略帶憂鬱氣息的眼窩裏鑲嵌著一雙棕黃色的眼瞳,美中不足的是在高挺的鼻梁旁卻有兩道淺淺的魚鱗狀疤痕。川夏隻知道好像是很小的時候得的一場大病留下的,但對此早已沒有了記憶。


    離開卜諾街後,駛過兩個十字路口,清晨第一趟輕軌電車轟轟地從半空中飛馳而過,川夏駕駛著他的自行車不斷變換方向,躲閃著路上的行人,從一個街口進去,又從另一個巷尾竄出來,試圖通過走捷徑來縮短路程。盡管已經踩到大汗淋漓,可他依然沒有放緩速度。


    終於,駛上風靈鎮上唯一的一座吊繩鐵橋後,川夏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他瞄了眼手表,隻剩下10分鍾了,而前麵不遠處已經依稀可以看到聖蒂安中學鍾樓的輪廓。


    “川夏——”一聲呐喊從他背後傳來,在空曠的鐵橋上顯得格外清晰而又悠遠。川夏停下車來,迴頭望去,看到那頭紮眼的金發,臉上不住綻開笑意,是和他從小玩到現在的死黨方沐泉。他朝泉招了招手,重新駕車前行,隻是放慢了速度,而泉終於也踩著自行車氣喘籲籲地趕了上來。


    “怎麽你也那麽晚啊?”川夏撇過頭去問道。


    “唉,別提了,昨晚快被我媽和我妹給逼瘋了……”泉的臉上寫滿無奈,一邊踩著單車,一邊有氣無力地說,“她們心血來潮地想看恐怖片,又不敢看,硬要把我從床上拉下來陪她們看,整個晚上在電視機前被她們又掐又鬧,我覺得她們比恐怖片還恐怖……”


    川夏忍俊不禁地笑了聲,用略帶嘲諷的語氣說道:“嗬,小泉泉……你們家的人怎麽總是那麽有喜感呀!”


    “有喜感?”方沐泉聳了聳肩。


    “好啦……真的快遲到了,我們還是騎快點吧!”


    “對咯!昨天我們跑去城裏看阿樹,但那小子剛好被拉去化療了,要不下午放學再去一次?”


    “額,也好,不過今晚和花木高中的友誼賽怎麽辦?”


    “我可是籃球隊隊長耶!”泉用故作誇張的語氣說道,“這種小事推遲一下不就行啦!”


    川夏點了點頭,但心裏頭卻掠過一絲隱隱的憂慮。他用力踩了幾圈踏板,加快速度,而泉緊隨其後。兩個17歲的少年駛過吊繩鐵橋,


    駛過撲麵而來的薔薇花香,飛馳在風靈鎮的夏天裏。


    來到學校後,對於川夏來說,今天不過又是千篇一律的高中生活中再平常不過的一天。上課時偶爾記記筆記、開開小差、或是望著窗外發呆。下課要麽趴在課桌上翻翻雜誌和漫畫書,要麽就和幾個要好的同學一起坐在教室角落聊天。有時還會看到一些初中部的小女生在課間跑上來,害羞又激動地站在教室門外偷看美少男,運氣好的話還能收到這些學妹精心準備的愛心午餐便當。


    上午第三節課課間,教室外的走廊上,當川夏、泉和幾個隔壁班的籃球隊隊員像往常那樣聊著最近的籃球賽事時,一個站在樓梯口的短發女孩在其他幾個女生的慫恿下,終於鼓足勇氣朝他們走來,站到泉的麵前,低著頭羞答答地說道:“沐泉學長,我是高一a班的林雨芝,我想認識你……這是我特地為你做的午飯便當,希望你會喜歡!”她把準備好的粉紅色便當盒捧到泉的麵前,依然害羞地低著頭,臉頰泛著石榴果粒般的紅暈,隻是有那麽一下微微地抬起頭來想看泉的反應。


    看到這樣的場麵,泉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雙手接過女生手裏的便當後連聲道謝,一副十分客氣的靦腆模樣,惹得旁邊那幾個小女生興奮地尖叫起來。而川夏和其他男生則在一旁左一句,右一句地起哄笑道:“泉的異性緣果然不錯嘛……籃球隊隊長沒白當啊……隔三差五又有學妹送便當來了……豔福不淺呀……而且是那麽可愛的學妹……”


    短發女生稍稍抬起頭來,眨巴下水靈的大眼睛,欣喜地說:“我經常去球館看你打球呢!真心覺得你好厲害哦,今年的區賽學長你可要好好加油哦!”說完就害羞地跑開了。


    看著學妹們的身影從樓梯口消失後,泉的臉上瞬間就沒有了笑容。他打開了手中的便當盒,用一副不屑的語氣說道:“又是紅豆飯啊!我最不喜歡吃甜的東西了……你們誰要?”


    “這是學妹特地為你做的耶!怎麽能隨便給別人吃呀?”在校隊裏打中鋒的大釘一臉難以理解的表情,“我想要都沒人給我送呢!”


    “你那麽想要啊?那就給你吧!”話剛說完泉就一把將便當盒塞到大釘的懷裏,拎起籃球,吹著口哨迴教室去了。


    “你們說,這是什麽人嘛……”大釘在一旁抱怨道,但還是很開心地打開了手裏的便當盒,撅著鼻子狠狠地嗅了下,“不過學妹做的便當真香啊!”


    川夏看著泉轉身離開的的背影,也無奈地歎了口氣。雖然他不知道為什麽,但是知道泉會這樣做的。泉不是不喜歡吃紅豆飯,是他從來都不會動這些便當,不是送人就是倒掉,對所有向他示好的女生敬而遠之,以至於讓不少女孩都在背後偷偷議論起他的性取向。


    而這一切,都被安靜地坐在教室裏的阮晴天看到了。她低著頭,扶了扶眼鏡,繼續若無其事地翻著詞典,但心裏卻湧出一種說不出的感覺,是難過還是得意?她不知道是哪一種感覺,也沒辦法劃清這兩種感覺在心裏的比例,隻是又迴想起自己那也曾被泉無情倒掉的紅豆飯便當。


    中午放學後,川夏和泉還是像往常那樣,端著熱好的便當盒來到教學樓的天台。放眼望去,風靈鎮的一切盡收眼底。瓦藍瓦藍的天空飄著幾朵棉花糖般的雲,連綿起伏的山坡像是塊融化了的奶油,錯落有致的居民屋一直蔓延到很遠很遠的地方,大片的油菜花海從山腳鋪向天際,在暖風下卷起一波波金色的浪花……這就是他們生活了十多年的小鎮,很自然,很安謐。


    以前,都是川夏、泉和阿樹三個人一起爬到教學樓頂層的天台吃便當。三個人一邊吃著午飯,一邊談笑,似乎總有聊不完的話題。他們是從小玩到大的好朋友,從小學到初中,再到高中,一直形影不離,就算是戀愛了,也不會缺席一起到天台吃便當的快樂時光。


    但不幸的事情還是發生了,阿樹在半年前被查出了胃癌,住進市裏的醫院,再也沒來上過課。從那以後,就隻有川夏和泉兩個到天台吃便當,盡管彼此間也還是有很多話可以聊,但那種少了一個人的落寞是不可能被抹去的,就像是沒有夾火腿的三明治,咬一口,總會知道還是缺了什麽。


    “你說……我們什麽時候才能離開這個小鎮啊?”泉嘴裏嚼著半口飯,含含糊糊地問道。


    川夏咽了口手裏的可樂,緩緩唿了口涼氣,“不知道,等高中畢業了上大學的時候吧!”


    “那真沒勁……這破地方我們都待了十幾年,外麵的世界那麽大我們都沒機會出去走走。”泉伸了個懶腰,染成金色的頭發在陽光下顯得十分耀眼。


    “你還叫沒機會啊……每年出國旅遊都不知道多少迴!搞不懂你怎麽那麽喜歡滿世界跑,又什麽東西都沒帶迴來,連照片都沒有……”


    “那是旅遊,跟我說的走是不一樣的。”泉把吃完的便當盒蓋上後繼續說道,“再說你爸是我們學校校長,你想出國旅遊的話,跟他說不就成了。”


    “我爸?開什麽玩笑……”川夏抬頭看了看天空,眼睛裏閃爍著隱隱的無奈,“他現在是省吃儉用到一定的境界,哪可能給我錢出國旅遊呀?再說……現在學校裏除了你以外,還有誰知道我爸是校長?自從上了高中我就從家裏搬出去了。”除開泉和阿樹外,川夏從來沒有告訴過別人自己的老爸是校長,總覺得讓別人知道他是校長的兒子是件很奇怪的事情。


    “我就是搞不懂你幹嘛非要一個人住到卜諾街那種鬼地方呀?”泉拍了拍川夏的肩膀,用開玩笑的口吻挑逗道,“你不想和你爸住的話……可以來我家和我住嘛!”


    “我隻是想試試一個人過日子而已。”川夏用筷子插了顆鹵蛋在空中揮舞著,“而且卜諾街那地方也不錯呀,好吃的小吃那麽多……我可是想了好久好久才決定搬到那的啊!”


    “隨你怎麽說吧!”泉放下了手裏的便當盒,望向遠方,暖暖的微風拂過他額前的發梢,露出漂亮的金色發際線,“不知道阿樹那小子現在怎麽樣了……嗬,他叫我們不用每個星期都跑去看他,說這樣會讓他有種真的快要死了的感覺。”


    “反正我們周末也沒什麽事情幹,城裏的醫院離這又不算遠,搭電車不過就半個小時的事,他那樣說隻是怕我們太麻煩吧!” 阿樹原本是在風靈鎮的一家小醫院接受治療,但是最近病情加重不得不轉到城裏的醫院了。


    “嗯,也對!”泉點了點頭,繼續開玩笑地說道,“一星期去看他一次而已,小別勝新婚啊!”


    盡管從外表上看,泉總是一副笑嗬嗬的樣子,但是川夏知道,在他這副樂天派的外表下隱藏著和他一樣深的憂慮,他們都不得不麵對的一個事實:阿樹到底能不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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