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豐元年三月十五日,高坐城樓的伊向天,被冷風又一次吹醒後,總算盼來了京都的皇家傳諭官,激動的是老淚縱橫話不成句。天縱酒樓的那位大爺,每天幾千兩銀子花銷,實在令其肉痛不已啊!


    “喂、喂,張小子,這才剛天亮多久,你兩多少收斂下啊,我這眼光都沒地兒放了。”


    “老李,大清早的就來偷窺,我看你是缺愛吧,水老師說自從你被……她……”


    禦氣7轉巔峰帶著9分煉化元氣的大手,一把堵住了張小川開閘的話匣子。


    “算你狠,水丫頭也真是,這陳年往事給你講 ,一點麵子都不給我留。你小子管好嘴,別滿世界給我宣揚,我樹立了這麽多年,才繃出點威嚴來,多不容易啊!”


    “德行,別惡心我了,拿去、拿去,我還不知道你是哪路貨色麽,少給我裝。不過我這可是沒幾瓶存貨給你壓榨了,地主也架不住你這喝法啊,你到底還要多久才能進階。”


    “快了、快了,先不說這個,那個什麽城郡守,帶了一個背旗子的人來找你小子了,眼巴前兒就快到了。”


    “嘿嘿,總算是來了。老李叫兄弟們開羅唱戲,我去布置場景準備道具。”


    張小川滋溜一聲關上房門,一把扯出床底的藥包,死命往藥鍋裏按。牆邊一字排開的十多個小爐子早就裝滿了木炭,玉桃抬手一個響指立刻升起熊熊火焰,不到三分鍾就聽到歡快的開水聲。


    “這位是陛下的傳諭官,有重要諭旨傳達,勞煩長老通報下。”


    伊向天對這位暴脾氣長老心有餘悸,看著對方愛理不理的樣子,隻好點頭哈腰低聲下氣一番,這些裏麵出來的人可是不講究俗世禮法,自己可不敢趾高氣揚。


    “3樓,味最大那間,少爺吩咐過了,自己上去吧。”


    充門麵演恐怖分子的李清程,半睜眼瞧了瞧這隊人馬,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皇家傳諭官都懶的接待。傳諭官氣的眼睛發紅,老子走南闖北什麽樣的大官不是跪倒麵前,誰見了哥不得巴結打賞。


    蹬蹬就去爬樓梯,踩的是砰砰作響,示威意圖太明顯了,不過他很快就知道什麽是示威了。自2樓轉角起一直到安樂王門前,每隔三步就有一位威武大漢,手握鋼刀怒目前方,全身吞吐著滾滾元氣,強大的壓迫力讓人無法直視。當傳諭官走到門前的時候,已經是渾身脫力,兩股顫顫了。


    “諭官遠道而來,一路舟車勞頓,本校尉招待不周,還請見諒、見諒。”


    張小川裹了件素色衫衣安躺在床上,半睜著死魚眼睛聲音綿軟無力,一臉的病入膏肓。十幾個小火爐上突突熬煮著草藥,滿屋子都是一股濃鬱不散藥味。


    “安樂王竟如斯病重,下官真切希望您早日康複。下麵我就為安樂王宣讀陛下諭旨,啊!安樂王您還是躺著吧,陛下交代過了,不必拘泥於禮節。”


    “皇恩浩蕩,臣愧不敢當啊。”


    幾滴感動的淚水滑落眼角,張小川掙紮了半天還是沒抬起一厘米的距離。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安樂侯張小川,忠良之後年輕有為,忠君愛國,擢升一等公爵,封安樂王,武領中郎將軍。聽聞路途染疾,寡人倍感憂心,望早日迴京,名醫良藥齊備,切切保重。”


    “謝主……隆……。”


    “來人呀,來人呀,快去請長老大人,少爺又暈過去了。”


    豪華套房一陣兵荒馬亂,服侍丫鬟們驚慌失措奔走相告,隻為快些找來長老好救治嬌弱少爺。


    “都走光了?”


    “都走光了,你小子太狠了,連一點打賞錢都不坑給。”


    “我呸,拿著國家的俸祿,幹的是本職工作,我為什麽要給賞錢?都他媽是慣的,老子偏不給。”


    “安樂王印鑒,遒勁有力雕工不錯,李世民這貨總算是投了點本錢。不過就一個山寨玉璽,幾套華麗衣裳,再給我姓名前安幾個前綴,就想打發老子,做他的春秋大夢,當老子叫花子呢。”


    “玉桃出來吧,和老李一起幫我合計、合計,看看李世民安的什麽心。”


    張小川翻看了下放在床邊的物品,一下從床上跳起來,接過桃花妖遞來的毛巾,使勁擦著滿臉的水老師秘製產品,活力四射健康的不能再健康了。


    “即刻迴京,多麽急不可耐的樣子,我似乎已經看到了一場久別重逢的大戲。嘖嘖,難道是有基情。”


    李清程放下諭旨,一臉欠抽樣。


    “有你妹的基情,別裝深沉扮高人了,迴了老家少不了你好處,給我全力運轉你的腦袋。”


    “好吧,看在酒的份上,我徇下私。天星盟情報顯示,天凡皇帝的小日子過的很不舒坦。西北韃靼半人馬聯軍,已經攻破了天凡經營多年的前置防線,安左都護府已經淪陷,增援部隊也失蹤在荒原上了,而且這還是好多天以前的消息了。”


    暫停數秒喝茶潤喉,李清程繼續徇私。


    “天凡不但西北燃起戰火,北邊遊蕩散落的極北熊人部落,最近也是組隊來觀光天凡邊塞,嚇的膿包們日夜求援,皇帝貌似隻派了一個王爺去坐鎮。南邊的張家,也就是你家的手下人,也以你被貶失蹤為借口鬧事,大門一關皇帝真是寢室難安啊。這麽重要的情報,你小子不給個合理價我可不幹。”


    “知道了,三句話不離好處,做人別忒麽現實好不好,我們那點友誼你放哪裏去了,快去找找。”


    天星盟的手段果然厲害,信息量真是不小,幾乎都是目前未公開的消息。也不知道自己當初,是否一開始就曝光了。如果是的話自己還真的防著一手,敵友不明,背後被捅刀子感覺可是太糟糕了。


    “玉桃,你怎麽看?”


    “攘外必先安內,這麽淺顯問題,有什麽好看的。真是難聞死了,大家都是心知肚明,你弄這麽像幹什麽,做做樣子就成了。”


    桃花妖最是討厭這些難聞的草藥,打開窗戶一鍋一鍋往江裏扔。


    “攘外必先安內!李世民折了這麽大本錢拉我迴去,看來我張家也是能量不小啊。我猜李世民這個小心眼,肯定派了重兵去對付。但是還沒準備好進攻,一下就風雲突變了,攻伐之軍變成了防禦部隊。接著戰事不斷吃緊,四處大叫支援,抽不出兵力的李世民,隻好栽培我這根稻草。希望我滾迴老家,撫平一眾受傷心靈,他就好抽走對付我家的兵力,去解西北和極北的困局。他還真信得過我,就不怕我背後捅他一刀,讓他徹底斷氣。”


    “分析精妙,鼓掌、鼓掌。”


    “老公表現不錯,不過這李世民才沒那麽傻。抽調兵力,難道非的全部抽走?我抽一半留一半不可以?既然有膽量抽兵,就不會害怕你背後捅刀子。那麽他那裏來的勇氣、信心,答案隻有一個,那就是你家本身有問題,而切這個問題已經十分嚴重,嚴重到可以讓他放心抽兵的地步,老公想想看是什麽問題。”


    “哇,桃花姐姐,看的真是透徹……”


    “打住,我可沒你這麽老的弟弟。”


    李清程一臉鬱悶的照鏡子找皺紋去了,張小川捏著下巴,圍著桌子來迴踱步,無數腦細胞飛一般死翹翹。


    “擦,想明白了,老子就是人肉擋箭牌,這幫賤人不過是拿我做借口起事而已。李世民這小心眼更惡毒,召老子迴去堵他們嘴,然後讓這幫子人和我鬥的死去活來,他在邊上坐收漁利,良心真是壞透了。”


    “看明白了就好,君王之道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最不需要的就是良心,想想對策吧。”


    “哼哼,你做初一我做十五,誰怕誰。我給李世民來一出以拖待變,


    反正我是不急。”


    “招不錯就這樣吧,老娘餓了,快滾去叫菜。”


    “得勒,小的這就去,娘娘您稍等。”


    張小川屁顛屁顛跑出去了,吩咐手下人去買草藥、靈草,特別叮囑撿著貴的買,便宜貨隻弄上幾斤就行,反正是拿來製造藥味營造氣氛,要那麽多幹嘛。藥鍋也要補充一批,擔架拐杖的也準備好,到時候什麽道具合適,自己就扮什麽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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