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森林中匆匆向家趕去。這之前,老張看到亞汶已經醒來,便放慢了腳步,把他輕輕放下,直到看他能重新站起行走。


    “既然你能走到這裏,就再自己走迴去。”


    “可是,我不知道路……”阿特柔斯忍住要落下的眼淚,抽泣地迴答。


    老張仍是沉聲說道:“那就把路找出來,趁天還沒黑。”


    小家夥點點頭,在前頭小跑起來,他慢慢記起那些盤根錯節的樹根和來時的方向。劇痛仍未消退,阿特柔斯時不時被痛得齜牙咧嘴,老張注意到了他前臂上的傷。


    “傷口很深,它會痊愈,但會留下一道疤。”阿特柔斯對此覺得新奇,他甚至有些天真的得意。


    “那這就是我第一道戰鬥傷疤!”


    “不要把它當戰利品!亞汶!”老張隨即提高聲音,打斷了孩子的自得。“把它當成你的教訓,記住,你的粗心大意會讓你受傷,這個世界比你想象的更危險。”


    “對你來說不是嗎?”小家夥爭辯道,“總有一天,我們會同行,說不定你也會需要我的時候。”


    老張為此沉默了那麽一會兒。


    “我今天就很需要你,現在需要你迴到家裏去。”隨後,老張再度開口,並且催促他以為的亞汶加快腳步。


    “現在,少說話,專心看路。”


    孩子低著頭說道:“洛基!那是我出生時,母親想給我取的名字,巨人們一般叫我阿特柔斯,而亞汶是我給自己起的名字,你覺得哪個好就叫那個吧,隻是個稱唿而已,我可以叫你老師嗎?“


    老張點點頭,算是默認了,至於是否能夠教育他還得得到亞汶父母的許可。來到一處林間小屋,裏麵一片漆黑,老張拿出了照夜燈,而亞汶則給母親點上蠟燭,跪地祈禱,寄托自己的思念,他的母親是一具被包裹起來的屍體······


    兩人默默的吃完晚餐,亞汶蜷縮在屍體旁準備入睡,不過他指了指書櫃說那裏有老張想知道的一切。


    多年以前,被尊為正義與律法之神的提爾,聚集起幾千餘九界諸族共商事宜。他登高而望,眼前的會眾一片秩序井然,其中族群各異,有敦實的矮人工匠,博學的精靈智者,還有整整一千個吃苦耐勞的人類,人群中擠滿了外形各異的奇獸,馱著一車車補給品、工具和結實的角杯。


    會眾之後,還有三位默默佇立的巨人,身背無數粗壯的樹幹。三位巨人向提爾致敬,同時將手杖往地上重重一敲,震撼了其餘各族。


    矮人們不甘寂寞,也紛紛跳起來,齊聲歡唿道:“各位,我們齊聚一堂,致敬團結者提爾,提爾萬歲!”


    提爾麵帶微笑環視,向所有人迴以鞠躬致謝。九界諸族不遠萬裏響應提爾的號召,旨在支持提爾完成他的崇高計劃:讓距離不再成為各族來往的阻礙,結束國度之間彼此鬆散孤立的局麵,以此維持長久的和平。


    一直以來,和平都是提爾最大的心願,他也知道,想要實現九界的團結,唯有建起國度與國度之間便利的通路。這樣的大工程需要所有生靈齊心協力完成,於是,九界各族紛紛集結人力和物力、不惜時間與匠心,浩浩蕩蕩前來,合力建造偉大的提爾神殿。


    巨人們從山穀中拔起大樹,仿佛拾起釘子般輕而易舉,動動手指挖開河道,改變河流的流向;人類與矮人從周邊的礦區開采石塊,把馬車裝得滿滿當當,源源不斷地向工地運來;精靈們帶來神奇的水晶,將魔力灌進建造神殿的石頭、木料與湖水中……


    浩大的工程耗費了數年之久,宏偉的提爾神殿終於落成,屹立在米德加爾特的大火山口中央,它是以提爾之名贈送給九界的禮物,象征著永恆的和平。


    神殿的力量將崇高的夢想帶進現實,從此,形形色色的人類、矮人、精靈與諸神都可以通過神奇的國度傳送間來往,彼此交換來自遠方的消息,出售種類繁多的商品、服務與各式各樣的美食……


    屆時全世界將親如一家的盛況,使提爾心中無比自豪。當提爾再度登高遠眺,俯瞰他們輝煌的成就時,隻聽見大地搖晃,幾道巨大的身影籠罩了提爾的視線,他轉過身去,看向三位參與建造的巨人。


    “提爾,我的兄弟,”其中一個開口說道,“我們終於完成了建造,我希望你能幫我們一個忙,來迴報我們的辛勞。”


    “無論什麽事,隻要我能幫得上忙,請你們盡管開口。”提爾誠懇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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