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樓外的迴廊上,郝芝芝不安地走著。附近成群結隊的外國白人不知道在緊張地布羅著什麽,這讓出來散心的郝芝芝感到更加沉悶。


    心情沉悶的時候往往容易想起不愉快的事,郝芝芝就想起了白天何應那野獸般的眼神。她記得當時腦海裏有閃過一個極其血腥恐怖的場景,仔細想想卻又記不起來了。她隱隱覺得好像有一個什麽很重要的東西被遺忘了,也許是關於玉藻謎團的答案。


    她路過了一個花壇,忽然定住,一種強烈的既視感侵襲而來——她曾經路到過這裏!雖然曾經有數次路過這裏,但有一次是特殊的。對了,是那個花壇!


    她將其中一個盆栽用力一推,花壇裏緩緩的現出了一條暗道。濃重藥水味與血腥味撲鼻而來,幽暗的暗道就像通往地府的路讓人毛骨悚然。郝芝芝打了一個寒顫,但作為一個經常跟手術跟死人打交道的護士來說還是有幾分定力的,想到事情可能跟玉藻有關,她咬咬牙鑽了進去。


    郝芝芝發現每走一段路,都會出現一個暗門,這顯然就是哨崗,但奇怪的是暗門裏什麽人都沒有,他們都去了哪呢?


    忽然一陣刺痛襲來,那地獄般的一幕又閃現了一下,營養艙,畸形的怪物,死而不腐的肢體,陰森可怖的笑。郝芝芝頭痛欲裂,但她還是堅持思考著:這個地下室恐怕是以人體為實驗在進行著一種生化研究,從記憶中的片段沒錯的話,那這個實驗室已經不知道殘害了多少人。


    自己經曆過這樣恐怖的事情,但不知為什麽卻怎麽也想不起。但她隱約知道事情與玉藻有關,玉藻是知道這個地下室的。他的醫術那麽高明卻為何一直默默無聞的呆在h市立醫院?難道…是因為這個地下室?不!郝芝芝不能接受這種讓她信仰崩潰的事情。


    遠處傳來一陣亮光,暗道出現了一個出口,似乎答案就在前方。


    “x教授,我們花了5年的時間了,你還不能完成承載大腦的完美機械體麽?”何應的聲音尖銳而刺耳,似乎不像是人類該有的聲音。


    “何院長,你研究生物肉體,我開發智能機體,這個兩者融合不了你倒都全怪罪到我頭上來了。”


    “哼,x教授,我的大腦快要衰亡了,如果完成不了與機械腦的對接我將活不過明年。你當然不急,你還有大把的時間進行你的智能化理論,但你不要太自以為是,我不敢擔保你不會成為下一個實驗目標。”


    “哈哈哈哈,何院長,我知道你心狠手辣,泯滅人性,自你連自己的老婆孩子都不放過起我就開始提防你了,你以為我什麽準備都沒有嗎?”


    趁著何應和x教授吵鬧的時間,郝芝芝向屋內瞟去:一個絡腮胡白人老者雙腿微曲小心翼翼的注視著何應,而與之對立的何應仿佛比白天所見老化了幾十歲,臉上的皮膚像老樹皮一般褶皺不平。


    “咕咕…咯…”何應發出難聽的咽鳴聲,他強行克製自己的獸性,“嘶~”的一聲,半邊臉皮竟被他自己扯了下來,鮮血直流。他眼皮都不眨一下,猛地朝x教授撲去。


    “咚”的一聲沉悶的巨響,何應的一拳砸在了x教授旁邊的鋼柱上,那鋼柱被砸得變了形,而何應的手臂則呈現了不規則的扭曲狀,一根骨頭破肉而出。


    “嘖嘖,終究是生物的肉體啊,碰一下就斷了。”x教授幸災樂禍。


    “你怎麽會有這麽快的速度?”何應暫時恢複了冷靜,他的臉部肌肉蠕動著,臉皮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又生長了迴來,他扭動了一下手臂,將骨頭又塞了迴去。


    “你想知道?哈哈哈哈,好,我就讓你瞧瞧,接下來就是見證奇跡的時刻!(…)”x教授握拳一聲爆喝,衣服撐爆碎成數片掉了下來,露出了一具散發著寒芒的機械身軀,“機械體16號——我已經成功融合了!”


    x教授興奮的仰天大吼:“老師,你看到了嗎?我終於走在了你的前頭,你還有什麽理由不認可我?未來我將引領整個時代!啊哈哈哈哈…”


    “好樣的,咯咯咯…,”何應怪笑道,“你老師科學怪人滿口仁義道德,他怎麽能理解你對人類進步的貢獻呢?來吧,告訴我怎麽融合機械腦…”


    何應的話帶著討好成分,想到自己終於可以不用死了他就激動萬分起來。


    “不可能,大腦是人類的思想,換成機械腦你就不是你了。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而最關鍵的是…你會威脅到我。”


    “混蛋!”被潑了一頭冷水的何應大怒,眼看就要進入狂暴狀態。


    x教授冷哼一聲,化為一道殘影撲向何應,何應剛反應過來就被殘影擊中,巨大的衝擊力讓他撞破了身後好幾個營養艙。何應掙紮著想要站起來,卻傷勢嚴重一時難以恢複。


    “這具機械體16號已經達到了人類難以企及的c級戰力,照你們華夏的說法就是第四級戰力,你根本不是我的對手。”


    艙內渾濁的液體流了一地,現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器官畸形生長的人類(怪物?)、末梢血管叢生的斷肢、蠕動著的內髒、在血管中集結的成群蟲類…長寬五六米的營養艙裏各個都被塞得滿滿的。


    “啊~~~~”郝芝芝被嚇得大叫一聲,忽感腦子裏的某根弦被掙斷了,一些記憶湧現出來——她曾經誤闖進這裏,也經曆了這樣的人間地獄,當時她以為必死無疑,隨後被人所救並洗去了記憶。恐懼的同時她鬆了一口氣,不管他是什麽人,終歸不是壞人,這樣就夠了,解開心結的她有種死而無憾的覺悟。


    “誰?”x教授大喝一聲向郝芝芝看來,“是你!…咦,怎麽迴事,這種場景我好像經曆過一次。”


    x教師遲疑了一下便衝過來一爪抓向郝芝芝,速度快到郝芝芝隻來得及閉上眼睛。


    當的一聲,x的這一抓並沒有落實,一把手術刀擊中了機械手的關節處,使之偏離開來。


    “我本來不想過多幹涉這個世界的事,洗去你們的記憶也是不想節外生枝,”一個充滿磁性的聲音響起,“但現在吾主在這醫院裏修養,我看還是將你們這個隱患處理掉的好。”


    玉藻從黑暗處走了出來,白衣似雪,藻發如流,與這個人間地獄形成了強大的反差。


    “玉藻!”郝芝芝喜極而泣。


    “女人真是麻煩,我說過叫你離我遠點的。”玉藻的聲音冰冷而不帶任何感情。


    玉藻的話讓郝芝芝身體僵硬了一下,但她很快就看到玉藻下意識地將她護在了身後,她心裏又是一甜。


    “玉藻!”x教授的眼神有些凝重,“我想起來了,上次在這裏我們有跟你打過交道,沒想到你隱藏的這麽深,竟然能戰勝d級巔峰的何應。先不說你如何消除我們的記憶的,你到底是什麽人?”


    “我說我不是人你信麽?”


    “哼,看來單單語言是無法得出結果的,那就戰吧!”


    x教授的機械軀體各個部件都快速運作了起來,體型也暴長了一大圈。玉藻亮出了兩把手術刀,跟他戰作一團。


    盡管玉藻的力量遠不如x教授,但卻勝在靈活,兩把普通的手術刀仿佛有生命一般在他手中跳動。玉藻很清楚x教授的弱點在於頭部,所以他每一擊定攻其必救,x教授空有一身蠻力隻能手忙腳亂的被壓製著。


    忽的x教授一個躍步騰空,舞動雙臂向玉藻狠狠地砸了下來,這一擊又重又猛,玉藻舉刀去擋。隻聽一聲巨響,玉藻被砸跪在地,一把手術刀已折斷,身下的地板出現蜘蛛網般的裂紋,玉藻忍不住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為什麽不躲開,”身後的郝芝芝一聲悲鳴,“你不用管我,你跑吧。”


    玉藻擦掉了嘴邊的血


    跡站了起來,絲毫沒有後退的意思。


    x教授像勝利者一般俯視著玉藻:“把消除記憶的方法告訴我,我可以免你一死。”


    玉藻還是一如既往的冷靜:“人類總是貪心不足,但很多時候他連自己真正需要的是什麽都不知道。”


    “成王敗寇,隻要有力量就什麽都可以得到,我不跟你廢話,你再不說我就殺了這個女的。”x教授的機械手臂已經化成了一把尖刺,森森寒芒如毒蛇之牙。


    玉藻隻是嘴角一抹嘲諷的冷笑。


    (ps:作者在孤獨地摸索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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