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上學的路上,莫沁蘭問莫小北:“昨天管家說的‘變故’你可要注意點,可能並不是往好的方向發展的變故呢。”


    “嗯?嗯哦哦。”莫小北無精打采的迴到,誰會管一個妄想症患者說的話啊,也就隻有你會把“神經病盟” (莫小北在心裏給聯盟取的名字)裏的人的話當真了。


    “不要老是小瞧別人,這個世界是很複雜的,你要認真點!”


    咱可不是小瞧別人啊,通常情況下咱是瞧都懶得瞧的。莫小北在心裏嘀咕著,沒敢說出來。


    他裝作強打起精神來:“是的,我會注意‘管家’和他女兒的消息的。”實際上心裏卻在琢磨著:昨晚管家那麽說隻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妄想症病入膏肓沒得救了,從他裝神棍越來越帶勁可以看得出來(要不就不說話,一說就“一鳴驚人”);另一種可能就是實際上他的妄想症已經治好了,想脫離“神經病盟”,但麵子上過不去,於是整了這麽一出戲,這也能從他裝神棍越來越帶勁可以看得出來(以處理事情作為借口消失,為他裝神棍畫上完美的結局)。不管怎麽說,莫小北已經不打算管這事了。


    “不單單要注意管家他們,還要自己留意一下,這事跟你脫不了幹係。”莫沁蘭又補充了一句。


    那“神經盟”是你一手創立的好不?跟我又有什麽幹係?我還不是被你強拉入夥當個什麽盟主,我也是“受害者”,哪管得著他們…莫小北低著頭走著。


    前方出現一道倩影,遠遠的看見喬汐栞將書抱在胸前,另一隻手使勁地朝莫小北他們揮著。


    “小北,沁蘭,早上好。”喬汐栞小臉紅撲撲的,開心地笑著。


    “小栞早。”兩人迴道。


    這種情況已經持續很長一段時間了,三人在路邊會合然後一起去學校。


    莫沁蘭說:“小栞今天很高興啊,有什麽喜事說來聽聽?”


    “我找到了一直要找的人。”


    “是嗎?那真是恭喜你了!”莫沁蘭合著雙手枕在臉上含笑地猜問道,“一個浪漫的邂逅麽?”


    莫小北暗鬆了一口氣,喬汐栞的表現還算正常。


    不得不說,喬汐栞和莫沁蘭能成為好朋友出乎莫小北的意料卻也在情理之中。兩人都是不那麽喜歡跟外人交往,卻能在一起彼此相談甚歡,現在想來,原來都是有著妄想的潛在因素啊。


    教室裏,鈴鈴鈴,上課鈴響了,班主任張永耀走了進來。


    “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們,學校決定下周舉行一個大型的晚會,所有同學都可以參與和觀看哦。”


    “耶~!”同學們歡唿了起來。


    “我們班需要出演一個話劇,所以請大家課後商議一下具體事宜。”


    於是有人又沉寂了下去,深怕叫上自己出演節目,也有人摩拳擦掌躍躍欲試,顯然是想在晚會上大顯身手。當然莫小北是一直很沉寂,趴在桌子上,連頭都懶得抬一下。


    “莫沁蘭,這次節目你也參與怎麽樣?”老師忽然開口問道。


    “嗯,沒問題。”莫沁蘭一口答應了下來。


    老師鬆了一口氣,隨即上起課來。


    有古怪!莫小北知道莫沁蘭確實多才多藝,但說到演技實在不敢恭維。與在跟莫小北相處前後的兩種表現不同,莫沁蘭在台上是目無表情的,她曾經理直氣壯地說:“我演的又不是我自己,當然給不了表情。”所以莫沁蘭是不適合上演話劇的,而且臨近高考卻要舉行大型的晚會,顯然這個晚會對學校來說是很重要的,班主任張永耀卻草率的指定莫沁蘭參與,這很不合常理。


    管它呢,莫沁蘭有得忙了,而我清閑了,多好啊。莫小北又趴到桌子上。


    很快莫小北便開起了小差,當然這次他可沒敢想夢境有關的事,他在想最近發生的一些怪事。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老感覺附近有什麽可疑的人,雖然那些人可能不是在關注著自己,但他也偶爾感受到了一些可疑的目光。最近學校出了什麽重大的事麽?他思來想去,好像最大的事就是這次學校將要舉行的大型晚會。可晚會的事情應該是屬於突發事件,因為之前一點晚會相關的消息都沒有,而這些可疑的人卻是好久前就有了,兩者之間似乎並沒有什麽直接的聯係。


    終於熬到了放學,莫沁蘭留下來商討節目的事情,莫小北和喬汐栞先迴家。


    在操場一側的大道上,兩人隨著人流向著校門的方向走去。周圍盡是歡聲笑語的哄鬧,兩個性格都有些內斂的人就這麽安靜地走著。誰也不會過多的注意這綿長人流中如此安分的一小部分。莫小貝忽然有了些莫名的惆悵,他的內心世界中映射出了這龐大的能容納無數人的學校,在這個城市裏卻隻是冰淩的一角,而這個城市對於有著無數的城市存在的地球來說僅僅隻有作為一個點的資格而已,那麽無邊無際的宇宙呢?地球扮演的又是什麽樣的角色?人類是多麽渺小的一種生物啊,盡管同學們都有著形形色色的性格,都是獨立的存在的個體,卻僅僅是這五千多人學校的一部分,中國有十三億多人口,世界有六十多億人類,他們大部分人終其一生都在庸碌和平凡中度過,最後隨著浪花消失在曆史的長河之中。這是每個人類的歸宿吧?人生苦短,“永垂不朽”那是騙人的說法,匆匆來,匆匆去,最後什麽都不會留下…想著想著,莫小北有種“屬於他的世界”在不知不覺中遠去的錯覺,這讓他有些落寞而不甘……


    忽然莫小北感到左手被什麽人給抱住了,一個甜甜的聲音傳來:“主人…”喬汐栞緊緊地抱著他的手,仿佛深怕一鬆手他便消失在人流中了一樣。莫小北甚至能感受到喬汐栞身體傳來的溫熱。


    莫小北有些不知所措,卻不是第一次被她叫做“主人”時的尷尬和頭疼,他感受到自己古板的心被什麽東西觸動了一般。這個叫他主人的女孩心思細膩地發現了自己情緒的低潮,卻不知該如何安慰自己。


    “沒事,隻是剛剛有點悲觀罷了,現在好了。”感受到入手處的溫熱,莫小北覺得自己應該振作起來,將這是真實存在的觸感啊,即使是幻覺,又有什麽關係呢?科學也好,事實也罷,隻要我相信,它們便存在於我的生命中!


    “呐,汐栞,如果有一天你發現自己所堅持的想法原來隻是妄想,你會怎麽辦?”


    “那要看是什麽妄想了,如果隻是帶來不幸的妄想,那就盡快清醒吧,如果是帶來幸福的妄想,那我會想辦法讓這個妄想成為事實。”喬汐栞認真地迴答。


    使妄想成為現實?這是一種變相的逃避還是一種樂觀?妄想成為現實談何容易?就像你叫我主人,我何德何能做你的主人?你清醒過來的時候會覺得羞恥還是恨呢?


    “汐栞你迴答我,你…你喜歡我嗎?”


    “當然咯,可兒最喜歡主人了!”喬汐栞一臉的幸福。


    莫小北忽然有了點感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或許“主人”這一出戲是一個先天性身體缺陷的少女表達愛意的一種形式?兩人相處了這麽久了卻一直保持著一種距離,自己一直抱著“局外人”的眼光旁觀著這個世界,而喬汐栞卻因為自卑而彷徨著。這出戲不管是因什麽原因發生的,卻一下子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這正是她所期望的吧。


    對於喬汐栞,莫小北不知道是喜歡還是憐惜,可能兩方麵都有。他在感情方麵的認知還很模糊,他知道感情一定是很麻煩的東西,但此時他卻沒了拒絕“麻煩”的勇氣。


    “你別這樣抱著我的手,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其實莫小北有些手足無措,他胡亂找了個借口便轉移了話題。


    “哦……”喬汐栞怯生生


    地放開了莫小北的手,卻拽住了他的衣角。


    “小心!”莫小北把喬汐栞拉了過來,旁邊有同學騎著自行車開過,莫小北可不想喬汐栞被撞上或者擦傷。喬汐栞趁機又抱住了他的手,莫小北掙紮了一下便隨她去了。


    忽然一種被注視著的感覺出現,隨即又消失了,雖然隻是很短的時間,但經常以旁觀者眼光觀察事物的莫小北卻敏銳地察覺到了,仿佛有什麽人在周圍觀察著自己。


    “怎麽了?”喬汐栞問。


    “沒什麽,”莫小北隨口說著,“可能是我多心了吧,老覺得有什麽人在看著我們。”


    “哦,是他們啊,他們不知道在找什麽人,最近老是在周圍轉啊轉的。”


    “嗯?還真的有人?你知道他們是誰麽?”莫小北有些錯愕。


    “不知道,不過他們剛剛確實有在看我們。”


    “你怎麽知道他們在看我們?”


    “看到的呀,呐,就在那,那個倉庫三樓的窗戶。”喬汐栞十分肯定的指著遠處一個廢棄的倉庫。


    莫小北順著指向看去,那個倉庫他是知道的,可這個距離看上去是那麽的模糊,窗戶更是小得像是一個點。莫小北知道喬汐栞沒有必要撒謊,但她居然能清楚那麽遠的人的視線,這太不可思議了。莫小北自認為視力還可以,但跟喬汐栞比起來就差遠了,也許正應了一句話:上帝讓你失去一樣東西便會用另一樣東西作為補償——喬汐栞雙耳雖然聽不到聲音,但她有一雙無比犀利的眼睛,能比別人能看得更多更遠。


    “我去看看。”莫小北不是一個多管閑事的人,但直覺告訴他事情或許跟他有一定的關係,他示意喬汐栞先迴去,但喬汐栞卻執意跟了過來。


    (ps:關於人類的渺小論,也是我一直迷惘至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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