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目難不倒莫小北，他可不想被老師叫去辦公室挨罵，在台上小站了一會兒便刷刷刷地用粉筆寫了起來。快點結束吧，走下台的莫小北如是想到。
他又看了一眼莫沁蘭，莫沁蘭雙手托著腮幫，笑得跟狐狸似的，莫小北感到有些不妙。
同學們沒看懂莫小北寫了些什麽，但老師是知道的，他此刻出了驚奇還是驚奇。印象中的莫小北簡直就是一個醬油之王，幹什麽都馬馬虎虎不大上心，無論怎麽看都是普普通通扔在路邊當做石頭給忘了的類型，他能記住莫小北全是因為他有個舉校聞名的雙胞胎妹妹，卻不想他能用這樣一個做法解答了這道題。
“這道題你確實做了出來，用的是大學的微積分來答的題，但閱卷老師隻會接受高中的解答方式，考試的話你是拿不到分的…”
原來為了早點結束被人圍觀的情況，莫小北一時不慎用了大學的知識“速戰速決”。聽到老師的話，同學們倒是對莫小北有點刮目相看了。
“你怎麽會大學的微積分的？”老師問。
莫小北正想著用什麽理由來搪塞過去，旁邊龍沁蘭一臉認真地說：“報告老師，我哥看過好多的書，大學的教科書也看過不少呢。”
原來如此，同學們恍然大悟，原來莫小北這個路人甲也不是一無是處啊。但老師的想法卻有些不一樣，這道題莫小北用了最簡潔的方式完成了作答，就算是在大學也是不容易的，他心裏思量著：“難怪難怪，莫沁蘭這麽優秀，她的哥哥怎會如此的平凡呢？原來是他學而不專，涉獵的知識麵廣了，就突顯不出成績來了。很有天分的一塊璞玉啊，得找個時間給他做做思想工作讓他收收心了。”讓成績平平的學生拔尖，可是評教老師業績的一項重要指標，這位老師甚至想到了開後門為莫小北補課了。
完全不知道自己已被老師盯上了的莫小北心裏苦笑著：真是麻煩啊，不知這件事之後會不會又起什麽波瀾。
鈴鈴鈴，下課鈴響了，一個人怯生生的走了過來。
“小北，那個…待會兒去圖書館麽？”喬汐栞用書遮著臉問道。
“嗯嗯。”莫小北很喜歡看書，喬汐栞是圖書管理員，也是一位愛看書的人， 兩人經常在一起看書，成為朋友似乎合情合理。但弱氣少女與苦逼少年的組合卻也是不多見的。
得到確認的迴答後，喬汐栞開心地笑了，披肩齊眉的長短發，一溪水潤眼睛，微紅的臉頰，如玉點紅的雙唇，莫小北暗讚一聲：好可愛。
“你笑起來真可愛，經常笑笑多好啊。”莫小北忽然說道。
“嗯”喬汐栞認真的點了點頭。
“也不要老呆在圖書館，節假日可以去外麵逛逛的。”
“嗯嗯。”
“不要老是嗯嗯的，你要有主見，就是因為你一直被動，才老受人欺負，我又不能時刻都跟著你。”
“嗯嗯嗯。”
莫小北連自己都沒注意自己好像在跟妹妹莫沁蘭說教一般地喋喋不休，這跟自己一向奉行的節能主義大相庭徑——其實對於自己認可的人，莫小北還是很願意交流的……
星伽學園校立閱覽室門前。
“我們進去吧。”莫小北說。
“去閣樓吧，我有話跟你說。”不等莫小北說什麽喬汐栞率先向閣樓走去。
莫小北有些奇怪，他覺得今天的喬汐栞有些不對勁，忍住疑問他急忙跟了上去。
閣樓上，寫字台旁的喬汐栞忽然轉身問道：“還記得我們初次見麵的時候麽？”陽光透過身後的聖十字形木欄照了進來，此時的喬汐栞給人一種發光的錯覺。
等等，這是什麽氛圍？故事裏常有的表白的前兆麽？一向心靜如水的莫小北慌亂了起來。“當…當然記得，”他說——半年前的某個午後，在這裏，莫小北邂逅了一個讓人憐惜的女孩。
……
“為什麽不能借閱圖書？圖書管理員大媽呢？”莫小北有些不滿地對櫃台前的學生會成員問道。
學生會女孩有些歉然地解釋：“原來的管理員已經調走了，新來的圖書管理員由幾個學生接任，現在接班的管理員未到，還沒完成交接工作，請晚點再來吧。”
真是麻煩啊…出了閱覽室的莫小北往樓梯上走去，那有一個複古風格的閣樓，處於半廢棄狀態，通風性良好，是莫小北喜歡呆的地方。
咦，有人先來了，莫小北看到閣樓裏有一位少女的背影。
少女正弓著身子在翻找著什麽，側身碰到了木架卻沒注意到木架上的月牙鈴快被晃了下來。
“喂，小心頭上，月牙鈴快要掉下來了。”莫小北提醒她。雖然莫小北奉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原則，但偶爾也會善意的提醒一下別人。
少女依舊在翻找著，絲毫未理會莫小北的提醒。
“我說，月牙鈴看起來很重的，你小心頭上啊。”莫小北大聲喊道，若是在此遇到流血事件那就更是一件麻煩事。
少女還在翻找著，木架上的月牙鈴搖搖欲墜，然後滑了下來，莫小北一個箭步衝了過去。
少女隻覺一道黑影撲了過來，心下一驚，急忙側身卻不小心滑倒了——一隻手拉住了她，是一個雙眼隱藏在長散發裏的秀氣少年。
莫小北此時有種被麻煩纏上的感覺，偏偏是自己湊上去被纏上的，這讓他有些惱怒，語氣不善的對這女孩說：“我叫這麽大聲了你都沒反應，你難道不知道無視別人善意的提醒很不禮貌？”說著說著，莫小北迎上了少女有些驚慌失措的眼睛。這是一雙清澈的眼眸，像略泛微波的溪水一樣，仿佛能看見水底的鵝卵石。
“嗯？不禮貌？哦，謝謝你拉住了我。”少女怯生生地道謝。
從看到那雙眼睛的時候起，莫小北的怒火就像被水澆滅了一般。直到少女的道謝，一個念頭從心裏冒了出來，少女為何隻注意到了“不禮貌”這三個字，這三個字正是她看向自己的時候自己說的最後三個字，難道…
莫小北側過頭，在少女視力不可及的角度說：“你懂唇語對吧？真是難為你了。”隨即正身問道：“你也是這個學校的學生麽？哪個班的？”
“那個…我是3年2班的，請多多指教。”少女低下頭，一口氣說完了後麵那句話，看得出她的緊張。
果然是這樣，莫小北微微有些惋惜，少女有一雙如此動人的眼睛卻不幸是一個聾子，雖然少女懂唇語，但莫小北知道大部分懂唇語的聾子不再年輕的時侯會因為用眼過度連視力都漸漸喪失——這是個苦命的女孩啊。
等等，3年2班？不就是我所在的班級麽？可是班上並沒有這個人啊…哦，倒是有個從未上過課的轉校生。
“我也是3年2班的，你是班上那個神秘的轉校生嗎？”
“嗯？嗯嗯，我剛轉到星伽學園沒多久，原來咱們是一個班的啊。”少女有些詫異。
“看來就是這樣了，對了你來這裏幹什麽？”
“我是這的圖書管理員，我來這找一樣東西。”
唔額…原來那位遲到的圖書管理員也是她。
“丟下圖書管理事物沒什麽關係吧？”莫小北問道。
“那種事才沒有什麽意義呢？現在當務之急是找到…”少女想到了自己要找的東西，可能是很重要的東西，當下苦著臉又找尋起來。忽的看到了莫小北手中的月牙鈴，歡叫一聲：“我的新月手杖！”
“嗯？…哦，這個月牙鈴剛剛掉了下來差點……”莫小北將月牙形鈴鐺還給了了少女，這個巨大的月牙形的鈴鐺完全看不出哪裏像手杖了。
“謝謝你，對了，我叫喬汐栞，你呢？”
“莫小北。”
……
這是莫小北和喬汐栞第一次相遇時的情景，之後兩人就成了朋友，因為都愛看書所以漸漸熟絡了起來。喬汐栞開始了圖書管理員工作，也每天按時去上課了，除了有些沉默寡言，看起來一切正常。隻有莫小北知道喬汐栞是一位失聰少女，能做到這樣像一個正常人一樣的生活很不簡單，這也是莫小北十分佩服她的地方。
“我們第一次見麵是在這個閣樓的木架旁，我還記得你當時在找一個月牙形的鈴…。”從迴憶中迴過神來的莫小北說著說著，卻發現喬汐栞噙滿淚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你怎麽了？”莫小北有些擔心，這個樣子的喬汐栞是他第一次見到。
喬汐栞卻沒理會似的，輕聲念叨著：“在無法察覺的角度，落下天靈的新月手杖，迎接轉身契合的手，那是與吾主命運般的邂逅……”
哈？這是演哪一出？怎麽好像中二少女說的話一樣？
“你怎麽了？”莫小北再次問道。
喬汐栞搖了搖頭，她像是在忍耐著什麽，然後做出了一件讓莫小北想象不到的事——她將裙擺一掃，竟跪在了莫小北眼前。
莫小北腦子有些亂，現在是什麽情況？這不可能是表白吧？受了什麽委屈，求助？
“你怎麽了？先站起來說話。”
喬汐栞的聲音有些顫抖：“您還記得您今天在課堂上說的話麽？我想再聽一遍。”
“課堂上？那個…是我上課走神講的胡話罷了。把…我的下午茶端來…什麽的。”雖然難以啟齒，但莫小北還是說了出來，他很想知道事情的原委。
“不是，是之前那句。”
“之前那句？可…可兒？”
“主人~！”喬汐栞撲了過來，將莫小北緊緊地抱住，淚水再也忍不住地流了下來，“真的是你，人家找你找得好辛苦。”
莫小北連忙抓住她的肩膀，如果是一個正常人遇到這種情況腦子早就暈了，但莫小北卻不一樣，他接觸過很多的妄想症患者，這種“非主流”的行為他見多了。
“可兒是我幻想出來的人，你這是整哪一出啊？”
“可兒是我的小名，隻有兩個人知道，我就是可兒。”
“那也是巧合罷了，一個是夢中的人，一個是現實中的人啊。”
“那你還記得可兒長什麽樣麽？”
“夢裏虛構的人的樣子我怎麽可能還記得。”
“那就對了，你總有一天會記起來的。”
“你莫不是中二病發作吧？還講得似模似樣的。”
“才不是中二病呢，中二病那是自欺欺人，可你，您的確是我的主人啊。”這一刻喬汐栞的眼睛是清澈和肯定的。
這樣子，這樣子…莫非又是妄想症？跟自己曾經發病時的神情何其的相似。妄想症的人會出現所聽所見之類的幻覺，自己的某些言行一定是跟她幻想出來的主人重合了才導致她的妄想病發了。妄想症的人病發時會固執地認為自己是對的，要一下子矯正她的觀念是不大可能的，先讓她冷靜下來再慢慢想辦法吧。
“你看你那麽可愛，我這麽平凡哪有資格做你的主人。”
“主人隻是表現得平凡而已，我知道，這裏畢竟不是我們的世界，總有一天你會帶領我們迴去的。”
“你說‘我們’？難不成你還有同夥？”
“我的父親，是他將黑暗聖經的手抄本給我，指引著我找到了你。”
原來你的妄想症源自於你的父親，上梁不正下梁歪啊。莫小北也不去深究什麽黑暗聖經了，妄想症患者一般都是跟外界接觸的少而從心裏引發的幻覺，莫小北覺得讓喬汐栞繼續過著正常人的生活病情就會慢慢好轉，莫小北自己就是這麽過來的。隻是忽然發現相熟的好友跟曾經的自己犯有同樣的病，莫小北心裏說不出的滋味。
“如果你還當我是朋友的話就暫時忘了今天的事，咱們像往常一樣的去看書吧。”
“嗯，我懂的，這是為以後的迴歸做準備，大隱隱於市，主人真了不起。”
你到底都“懂了”些什麽啊？
“別叫我主人。”
“嗯嗯，小北大人。”
“別這麽拘謹，過好往常的生活就好了。”
“嗯嗯嗯，小北。”
看著又“恢複正常”的喬汐栞，莫小北一陣頭疼，莫小北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漸漸脫離了妄想症，遇到的朋友卻盡是些妄想症患者，這是何其的悲哀？
但願她迴去之後就清醒了吧，唉唉，又被奇怪的事纏上了，真是麻煩啊……
（ps：一直有個女仆夢，今天終於實現啦，撒花，哇哢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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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道題你確實做了出來，用的是大學的微積分來答的題，但閱卷老師隻會接受高中的解答方式，考試的話你是拿不到分的…”
原來為了早點結束被人圍觀的情況，莫小北一時不慎用了大學的知識“速戰速決”。聽到老師的話，同學們倒是對莫小北有點刮目相看了。
“你怎麽會大學的微積分的？”老師問。
莫小北正想著用什麽理由來搪塞過去，旁邊龍沁蘭一臉認真地說：“報告老師，我哥看過好多的書，大學的教科書也看過不少呢。”
原來如此，同學們恍然大悟，原來莫小北這個路人甲也不是一無是處啊。但老師的想法卻有些不一樣，這道題莫小北用了最簡潔的方式完成了作答，就算是在大學也是不容易的，他心裏思量著：“難怪難怪，莫沁蘭這麽優秀，她的哥哥怎會如此的平凡呢？原來是他學而不專，涉獵的知識麵廣了，就突顯不出成績來了。很有天分的一塊璞玉啊，得找個時間給他做做思想工作讓他收收心了。”讓成績平平的學生拔尖，可是評教老師業績的一項重要指標，這位老師甚至想到了開後門為莫小北補課了。
完全不知道自己已被老師盯上了的莫小北心裏苦笑著：真是麻煩啊，不知這件事之後會不會又起什麽波瀾。
鈴鈴鈴，下課鈴響了，一個人怯生生的走了過來。
“小北，那個…待會兒去圖書館麽？”喬汐栞用書遮著臉問道。
“嗯嗯。”莫小北很喜歡看書，喬汐栞是圖書管理員，也是一位愛看書的人， 兩人經常在一起看書，成為朋友似乎合情合理。但弱氣少女與苦逼少年的組合卻也是不多見的。
得到確認的迴答後，喬汐栞開心地笑了，披肩齊眉的長短發，一溪水潤眼睛，微紅的臉頰，如玉點紅的雙唇，莫小北暗讚一聲：好可愛。
“你笑起來真可愛，經常笑笑多好啊。”莫小北忽然說道。
“嗯”喬汐栞認真的點了點頭。
“也不要老呆在圖書館，節假日可以去外麵逛逛的。”
“嗯嗯。”
“不要老是嗯嗯的，你要有主見，就是因為你一直被動，才老受人欺負，我又不能時刻都跟著你。”
“嗯嗯嗯。”
莫小北連自己都沒注意自己好像在跟妹妹莫沁蘭說教一般地喋喋不休，這跟自己一向奉行的節能主義大相庭徑——其實對於自己認可的人，莫小北還是很願意交流的……
星伽學園校立閱覽室門前。
“我們進去吧。”莫小北說。
“去閣樓吧，我有話跟你說。”不等莫小北說什麽喬汐栞率先向閣樓走去。
莫小北有些奇怪，他覺得今天的喬汐栞有些不對勁，忍住疑問他急忙跟了上去。
閣樓上，寫字台旁的喬汐栞忽然轉身問道：“還記得我們初次見麵的時候麽？”陽光透過身後的聖十字形木欄照了進來，此時的喬汐栞給人一種發光的錯覺。
等等，這是什麽氛圍？故事裏常有的表白的前兆麽？一向心靜如水的莫小北慌亂了起來。“當…當然記得，”他說——半年前的某個午後，在這裏，莫小北邂逅了一個讓人憐惜的女孩。
……
“為什麽不能借閱圖書？圖書管理員大媽呢？”莫小北有些不滿地對櫃台前的學生會成員問道。
學生會女孩有些歉然地解釋：“原來的管理員已經調走了，新來的圖書管理員由幾個學生接任，現在接班的管理員未到，還沒完成交接工作，請晚點再來吧。”
真是麻煩啊…出了閱覽室的莫小北往樓梯上走去，那有一個複古風格的閣樓，處於半廢棄狀態，通風性良好，是莫小北喜歡呆的地方。
咦，有人先來了，莫小北看到閣樓裏有一位少女的背影。
少女正弓著身子在翻找著什麽，側身碰到了木架卻沒注意到木架上的月牙鈴快被晃了下來。
“喂，小心頭上，月牙鈴快要掉下來了。”莫小北提醒她。雖然莫小北奉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原則，但偶爾也會善意的提醒一下別人。
少女依舊在翻找著，絲毫未理會莫小北的提醒。
“我說，月牙鈴看起來很重的，你小心頭上啊。”莫小北大聲喊道，若是在此遇到流血事件那就更是一件麻煩事。
少女還在翻找著，木架上的月牙鈴搖搖欲墜，然後滑了下來，莫小北一個箭步衝了過去。
少女隻覺一道黑影撲了過來，心下一驚，急忙側身卻不小心滑倒了——一隻手拉住了她，是一個雙眼隱藏在長散發裏的秀氣少年。
莫小北此時有種被麻煩纏上的感覺，偏偏是自己湊上去被纏上的，這讓他有些惱怒，語氣不善的對這女孩說：“我叫這麽大聲了你都沒反應，你難道不知道無視別人善意的提醒很不禮貌？”說著說著，莫小北迎上了少女有些驚慌失措的眼睛。這是一雙清澈的眼眸，像略泛微波的溪水一樣，仿佛能看見水底的鵝卵石。
“嗯？不禮貌？哦，謝謝你拉住了我。”少女怯生生地道謝。
從看到那雙眼睛的時候起，莫小北的怒火就像被水澆滅了一般。直到少女的道謝，一個念頭從心裏冒了出來，少女為何隻注意到了“不禮貌”這三個字，這三個字正是她看向自己的時候自己說的最後三個字，難道…
莫小北側過頭，在少女視力不可及的角度說：“你懂唇語對吧？真是難為你了。”隨即正身問道：“你也是這個學校的學生麽？哪個班的？”
“那個…我是3年2班的，請多多指教。”少女低下頭，一口氣說完了後麵那句話，看得出她的緊張。
果然是這樣，莫小北微微有些惋惜，少女有一雙如此動人的眼睛卻不幸是一個聾子，雖然少女懂唇語，但莫小北知道大部分懂唇語的聾子不再年輕的時侯會因為用眼過度連視力都漸漸喪失——這是個苦命的女孩啊。
等等，3年2班？不就是我所在的班級麽？可是班上並沒有這個人啊…哦，倒是有個從未上過課的轉校生。
“我也是3年2班的，你是班上那個神秘的轉校生嗎？”
“嗯？嗯嗯，我剛轉到星伽學園沒多久，原來咱們是一個班的啊。”少女有些詫異。
“看來就是這樣了，對了你來這裏幹什麽？”
“我是這的圖書管理員，我來這找一樣東西。”
唔額…原來那位遲到的圖書管理員也是她。
“丟下圖書管理事物沒什麽關係吧？”莫小北問道。
“那種事才沒有什麽意義呢？現在當務之急是找到…”少女想到了自己要找的東西，可能是很重要的東西，當下苦著臉又找尋起來。忽的看到了莫小北手中的月牙鈴，歡叫一聲：“我的新月手杖！”
“嗯？…哦，這個月牙鈴剛剛掉了下來差點……”莫小北將月牙形鈴鐺還給了了少女，這個巨大的月牙形的鈴鐺完全看不出哪裏像手杖了。
“謝謝你，對了，我叫喬汐栞，你呢？”
“莫小北。”
……
這是莫小北和喬汐栞第一次相遇時的情景，之後兩人就成了朋友，因為都愛看書所以漸漸熟絡了起來。喬汐栞開始了圖書管理員工作，也每天按時去上課了，除了有些沉默寡言，看起來一切正常。隻有莫小北知道喬汐栞是一位失聰少女，能做到這樣像一個正常人一樣的生活很不簡單，這也是莫小北十分佩服她的地方。
“我們第一次見麵是在這個閣樓的木架旁，我還記得你當時在找一個月牙形的鈴…。”從迴憶中迴過神來的莫小北說著說著，卻發現喬汐栞噙滿淚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你怎麽了？”莫小北有些擔心，這個樣子的喬汐栞是他第一次見到。
喬汐栞卻沒理會似的，輕聲念叨著：“在無法察覺的角度，落下天靈的新月手杖，迎接轉身契合的手，那是與吾主命運般的邂逅……”
哈？這是演哪一出？怎麽好像中二少女說的話一樣？
“你怎麽了？”莫小北再次問道。
喬汐栞搖了搖頭，她像是在忍耐著什麽，然後做出了一件讓莫小北想象不到的事——她將裙擺一掃，竟跪在了莫小北眼前。
莫小北腦子有些亂，現在是什麽情況？這不可能是表白吧？受了什麽委屈，求助？
“你怎麽了？先站起來說話。”
喬汐栞的聲音有些顫抖：“您還記得您今天在課堂上說的話麽？我想再聽一遍。”
“課堂上？那個…是我上課走神講的胡話罷了。把…我的下午茶端來…什麽的。”雖然難以啟齒，但莫小北還是說了出來，他很想知道事情的原委。
“不是，是之前那句。”
“之前那句？可…可兒？”
“主人~！”喬汐栞撲了過來，將莫小北緊緊地抱住，淚水再也忍不住地流了下來，“真的是你，人家找你找得好辛苦。”
莫小北連忙抓住她的肩膀，如果是一個正常人遇到這種情況腦子早就暈了，但莫小北卻不一樣，他接觸過很多的妄想症患者，這種“非主流”的行為他見多了。
“可兒是我幻想出來的人，你這是整哪一出啊？”
“可兒是我的小名，隻有兩個人知道，我就是可兒。”
“那也是巧合罷了，一個是夢中的人，一個是現實中的人啊。”
“那你還記得可兒長什麽樣麽？”
“夢裏虛構的人的樣子我怎麽可能還記得。”
“那就對了，你總有一天會記起來的。”
“你莫不是中二病發作吧？還講得似模似樣的。”
“才不是中二病呢，中二病那是自欺欺人，可你，您的確是我的主人啊。”這一刻喬汐栞的眼睛是清澈和肯定的。
這樣子，這樣子…莫非又是妄想症？跟自己曾經發病時的神情何其的相似。妄想症的人會出現所聽所見之類的幻覺，自己的某些言行一定是跟她幻想出來的主人重合了才導致她的妄想病發了。妄想症的人病發時會固執地認為自己是對的，要一下子矯正她的觀念是不大可能的，先讓她冷靜下來再慢慢想辦法吧。
“你看你那麽可愛，我這麽平凡哪有資格做你的主人。”
“主人隻是表現得平凡而已，我知道，這裏畢竟不是我們的世界，總有一天你會帶領我們迴去的。”
“你說‘我們’？難不成你還有同夥？”
“我的父親，是他將黑暗聖經的手抄本給我，指引著我找到了你。”
原來你的妄想症源自於你的父親，上梁不正下梁歪啊。莫小北也不去深究什麽黑暗聖經了，妄想症患者一般都是跟外界接觸的少而從心裏引發的幻覺，莫小北覺得讓喬汐栞繼續過著正常人的生活病情就會慢慢好轉，莫小北自己就是這麽過來的。隻是忽然發現相熟的好友跟曾經的自己犯有同樣的病，莫小北心裏說不出的滋味。
“如果你還當我是朋友的話就暫時忘了今天的事，咱們像往常一樣的去看書吧。”
“嗯，我懂的，這是為以後的迴歸做準備，大隱隱於市，主人真了不起。”
你到底都“懂了”些什麽啊？
“別叫我主人。”
“嗯嗯，小北大人。”
“別這麽拘謹，過好往常的生活就好了。”
“嗯嗯嗯，小北。”
看著又“恢複正常”的喬汐栞，莫小北一陣頭疼，莫小北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漸漸脫離了妄想症，遇到的朋友卻盡是些妄想症患者，這是何其的悲哀？
但願她迴去之後就清醒了吧，唉唉，又被奇怪的事纏上了，真是麻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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