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長川開車剛到憲兵隊門口,還沒等拐彎去特高課大樓,就見到至少5輛軍車,唿啦啦開出來,上麵坐著的全都是持槍憲兵。從規模來看應該是一個中隊,將近180名士兵。


    “組長,這是去法租界維持治安的憲兵。”美惠子伸脖子看了一眼,迴頭說道。


    劉長川沒迴話,而是等軍車過去之後,開車到特高課樓下。


    他心裏明白的很,日軍進入法租界,憲兵隊肯定要在法租界設立憲兵分隊,不出意外,這些人應該是其中一部分,法租界雲集了上海大部分財富,必定要有中佐軍官坐鎮,利用特權收刮地皮。


    要說搞錢,沒人比得上憲兵隊,這幫貨雁過拔毛。


    “劉桑,你怎麽迴來了?”南造雅子帶人下樓梯,準備去法租界,就看到劉長川帶著美惠子上樓。


    “雅子小姐,我的職責是抓捕鄭開元,他如今藏在法租界,所以我迴來報備一下,召集幾個行動班人員,跟我一起去租界。”劉長川向南造雅子敬了個軍禮,開口迴道。


    “那行,你是行動一班班長,有權調人,如果在法租界需要增援,跟我說一聲。”南造雅子隨口迴了一句,而後著急忙慌帶人離開。


    她得按照吉本正吾命令,去法租界配合二課,監管扣押一些值錢的資產,特別是利於戰爭的機器工廠,外國洋行儲備物資,當然還包括碼頭飄著的遠洋貨輪。


    上二樓,跟板井直道報備之後,劉長川到行動一班召集了2名便衣特工,又讓美惠子換裝,開車出憲兵隊,直奔法租界而去。


    日偽調派人手,一窩蜂前往法租界之時,老徐跟總部溝通之後,終於決定按計劃拯救深陷牢籠,處於危險之中的墨笙歌。


    ……


    “嗚嗚嗚,美娟姐姐,求你別讓他們打我了。”已經挨了10幾鞭子,渾身是傷的墨笙歌,流著眼淚,麵向陳美娟祈求。


    陳美娟麵上帶著絕望,慫了著腦袋,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上前輕輕握住墨笙歌小手,歎息著說道:“笙歌,我真沒想到你竟然是內鬼,這讓我很傷心,放心,不管咋說,這麽長時間,我們情同姐妹,說吧!告訴我你的接頭人在哪?隻要招供,我會跟主任求情,讓你平安無事,要不然,自己送命不說,還會連累家人。”


    “嗚嗚嗚,美娟姐姐,我真不是內鬼,要不你去問問劉太君,他當時把紙條放到桌子上,而我離的距離很遠,根本看不清紙上內容。”墨笙歌眼淚嘩嘩往下淌,一臉絕望看著陳美娟。


    她當然不會相信臭娘們的鬼話,這就是諜報機關審訊犯人時,所用的心理戰術,特麽的,我在軍統學過審訊流程,用這玩意迫使我招供,沒用。


    “不知好歹。”陳美娟冷哼一聲,轉身對身邊的手下吩咐:“先把墨笙歌帶迴監牢,給她口飯吃,吃完接著上刑。”


    “是科長。”一名30多歲漢子答應一聲,帶人拖起墨笙歌走出刑訊室。


    “美娟姐姐救救我。”墨笙歌繼續大聲喊叫。


    陳美娟沒搭理快成死人的墨笙歌,而是轉頭對手下大將,高騰問道:“其他幾個人怎麽樣?”


    “科長,全都說自己不是內鬼,我動用了手段……”


    “什麽手段?”陳美娟略顯好奇問道。


    “我把他們家人都帶了過來,並當麵上刑,但效果不大。”


    “行了,審了好幾個小時,都累夠嗆,吃完飯,歇一會再審,對了,派人去把墨笙歌的母親帶來,得給小姑娘來點小小的震撼。”陳美娟嘴角上揚,眼神發狠,冷聲吩咐。


    “是科長,您先去吃飯,我馬上派人去抓人。”


    ……


    特工總部臨時監牢,白剛眼神渙散,躺在草墊子上,計算著自己還能活多久,他心中明白,5人中,除非有一人招供,承認自己是內鬼,否則心黑的李群,不可能放過他們,全都得槍決。


    “吃飯了,吃完好上路。”這時一名穿黑衣特務,把一碗飯食和一杯水遞了進來。


    “小李,你幫我跟廳長求求情行不行?我真不是內鬼。”白剛見是常在一起吃酒的老熟人,從地上爬起來,帶著祈求說道。


    “啊這?我哪有那能力呀!”小李裝作為難,輕輕搓了下手指,明顯想要好處費。


    “李兄弟放心,我要是能出去,給你這個數。”白剛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連忙伸出3根手指。


    “咳咳。”小李輕咳一聲,從懷裏拿出紙筆扔進牢房,小聲說道:“你先寫一份自訴書,到時我交給廳長,再幫你求情。”


    “好好好。”白剛根本沒想那麽多,抓起紙筆開始寫字。兩分鍾後小李接過白剛書寫的紙張,轉身快速離開,可能是他沒注意,或者是刻意的,筆並沒拿走。


    “飯怎麽這麽鹹。”白剛扒拉完碗裏的飯,嘟囔一聲,抄起水杯猛灌了一大口,可能是飯食太鹹的緣故,一杯水全都被他灌到了肚子裏。


    30分鍾後,76號刑訊人員到牢房,準備繼續上刑,就見到躺在地上,口吐白沫,已經咽氣多時的白剛。


    好家夥,這他麽是中毒了,誰,到底是哪個狗東西鑽了空子?


    “快快快,關閉大門,所有人都不許離開。”陳美娟收到白剛在監牢死亡的消息後驚呆了,連忙下令封鎖特工總部,隻許進不許出。


    “科長,廳長不在,應該立刻向主任匯報。”高騰滿頭是汗,提出建議。


    “你說得對,我馬上去主任辦公室匯報,你帶人去白剛住過的監牢,給我仔細搜查,另外立刻調查,今天到底誰他麽給犯人送的飯。”陳美娟緊握拳頭,大聲吩咐。


    她明白的很,特工總部有內鬼的同夥,這次白剛死亡,要麽狗東西是真正的內鬼,要不就是內鬼的同夥想要利用白剛栽贓嫁禍。


    “科長放心,我會調查此事。”高騰答應一聲,召集幾個手下急吼吼往監牢方向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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