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門邊的白瀟瀟,聽到了外麵走廊傳來聲音的那一刻,便停下了腳步。


    這聲音入耳會讓人生出一身的雞皮疙瘩。


    她立刻拿出了鬼器,迴頭看著寧秋水,後者卻對著她搖了搖頭。


    下一刻,寧秋水直接拿出了自己的那張病曆單。


    上麵關於王芳的名字隻隱約剩下了一個『王』字,至於後麵的那個『芳』,已經完全模糊到不可見了。


    寧秋水眼光爍動。


    聽著那摩擦聲越來越近,寧秋水最終還是決定用出這張鬼器。


    再猶豫下去,恐有變數!


    隨著這張病曆單在空中飛舞,徹底化為灰燼,寧秋水二人側邊的牆邊出現了一扇老舊木門,他們沒有任何猶豫直接推門而入,隨後木門化為鮮血融入了牆中。


    下一刻,走廊上的恐怖摩擦聲來到了門口,一張滿麵鮮血,盡是癲狂神色的蒼老麵龐出現在了那裏。


    它純紅色的眸子咕嚕咕嚕轉著,仔細搜索著房間的每個角落,最終來到了那具早就被打開的棺材旁邊。


    看著棺材裏的兩具屍體,這身材枯瘦的老人喉嚨裏發出了莫名的瘮人聲音:


    嘎吱……


    嘎吱……


    …


    大廈外,9號裂縫處。


    寧秋水他們推門而出,地麵滿是猙獰的血漬,還有些殘肢斷片,在一團完全分辨不出人形的血肉之中,他們看見了之前那早已破碎不堪的紅蓋頭。


    “錢可兒和譚池香已經死了麽……”


    白瀟瀟看著地麵上的紅蓋頭,遍體生寒。


    一般來說,就算是鬼想要殺死同類也絕不容易。


    樓上的那三隻鬼……已經進化到這麽恐怖的地步了麽?


    念及剛才的事,她忽然慶幸,得虧是寧秋水叫住了她,沒有和厲鬼正麵硬碰。


    否則下場如何還不好說。


    沒有時間耽擱,寧秋水抱著一具黢黑的殘破屍體,對著九號裂紋處的牆壁大聲道:


    “柏庭,我們把你的屍體帶出來了!”


    “該你履行承諾了!”


    牆縫處,黑發出現,忽然朝著寧秋水席卷而來!


    白瀟瀟向前一步,卻被寧秋水攔住。


    那黑發並沒有傷害寧秋水,而是將寧秋水用外套包裹著的屍體卷走,陷入了牆縫之中。


    “快糊牆,它們來了,我攔不了它們太久。”


    忽然,牆縫的對麵,柏庭那具焦黑的屍體出現,身上的傷口漸漸恢複,變成了一個文弱的,穿著精神病院病服的青年,它戴著眼鏡,毫無生氣的眼眸中洋溢著一種莫大的悲哀。


    在它的身後,佛頭,穿著紅色高跟的白裙女鬼,還有一個身材枯瘦的老人都站在了那裏,麵色無窮怨毒,神色癲狂。


    “瀟瀟,糊牆!”


    寧秋水沒有猶豫,和白瀟瀟糊著牆,最後一塊磚拚上的那一刻,一張明信片忽然從縫隙中滑落了出來,寧秋水撿起了這張明信片,看了一眼,迅速揣入了兜裏。


    而在牆的另一頭,柏庭緩緩轉身,看著麵前朝著自己走來的三隻厲鬼,它似乎並沒有打算反抗,而是自言自語道:


    “你們總是責怪我,為什麽要逃走……”


    “可被養在『羊圈』裏這麽久,我已經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什麽了。”


    “我不想做『狼』,也不想做『羊』。”


    “我不要再戴上它們給我的枷鎖。”


    “我要離開這裏,哪怕是以死亡的方式。”


    “你們懂嗎?”


    黑暗漸漸吞噬了陰影。


    頭頂的燈光閃爍了幾下便徹底失去光明,原本蒼白的區域忽然陷入了伸手不見五指的空虛。


    黑暗中,傳來了柏庭最後的嘲諷:


    “好可憐啊……你們。”


    …


    寧秋水和白瀟瀟快速地來到了大廈的正門口,文雪昏倒在了路旁,人事不省,寧秋水蹲下身子摸了摸她的脈搏,確認她還活著,立刻將她從地麵上一把提起,扛在了肩膀上。


    來到了正門口外的『工』字街道,大巴車仍舊不見蹤影。


    二人朝著兩旁張望著,直至五分鍾過去,一輛熟悉的大巴車才出現在了街道的盡頭。


    它緩緩地朝著寧秋水二人駛來,速度並不快。


    見到了大巴車射出了近光燈,寧秋水二人才緩緩鬆了口氣。


    事情……似乎已經結束了。


    “又是差點團滅的結局啊……”


    寧秋水半自嘲地說道。


    “我們多少有點兒像瘟神了。”


    白瀟瀟伸手捏了捏麵前文雪的屁股蛋子,說道:


    “話不能這麽說,也可能是文雪像瘟神。”


    “你看,上次沒有文雪,書院裏不就還有個人活了下來,還說要做最狗的狗來著?”


    文雪醒了,怒瞪寧秋水:


    “混球,你捏我屁股?”


    “大白天的,耍流氓?”


    “我告訴你,你剛才把我扔去擋鬼的事不算完……”


    寧秋水想了想。


    “有沒有可能,剛才是瀟瀟手賤捏的你?”


    文雪冷笑道:


    “登徒子,你以為我會信……”


    她話還沒說完,忽地眼神一瞪,用手指著不遠處的大廈大門口,語氣顫抖:


    “喂,他……他什麽時候出現的?”


    二人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天靈蓋冒出了一陣寒氣。


    嚴經理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大廈的門口,從腰間拿出了鑰匙,就要打開大廈的大門……


    那三隻恐怖的厲鬼,就站在了玻璃門的那頭,目露邪光,帶著極度的貪婪盯著三人……


    隻要大門一開,它們就會在第一時間衝出來,撕碎他們!


    而此刻,大巴車距離他們還有相當一段距離。


    “嚴經理!”


    千鈞一發之際,寧秋水高聲叫住了嚴經理,後者動作遲滯了片刻,緩緩轉過頭,蒼白的臉上還掛著不懷好意的笑容。


    “怎麽了?”


    寧秋水不知何時拿到了白瀟瀟的那把匕首,在黑暗中對準了嚴經理。


    “如果你敢把那把鑰匙插入鎖孔,這把匕首就會在一瞬間插入你的頭。”


    他語氣很淡漠,淡漠中透露著十二分的殺意。


    如果換做一個普通人,嚴經理大約不會搭理他,可寧秋水說完這句話的那一刻,他是真的從寧秋水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會讓他隱約汗毛倒豎的殺意。


    看著寧秋水手中的那柄匕首,嚴經理的眸中閃過了一道光。


    “很厲害的武器。”


    “但這麽黑的夜,隔著這麽遠的距離,我不信你能命中我。”


    寧秋水笑了起來。


    “你最好不要懷疑我的手法。”


    嚴經理眯著眼,下一刻,直接將鑰匙插入了鎖孔,在他手中鑰匙接觸鎖孔的一瞬間,寧秋水手中的匕首也消失了。


    咻!


    黑暗中,發出了激烈的破空聲!


    嚴經理的動作忽地一頓。


    “我已經警告過你了。”


    寧秋水道。


    嚴經理緩緩低頭,檢查了一下身上。


    “……可你這刀也妹中啊!”


    “中了。”


    “真沒中。”


    寧秋水一本正經道:


    “嘴在我身上,我說中了就中了。”


    “……”


    嚴經理忽然莫名覺得一股荒謬。


    自己……居然信了這麽一個傻逼的話。


    他猛地扭動鑰匙,可經過了這麽一會兒耽擱,那輛大巴車已經來到了寧秋水三人身後,當大廈的大門被徹底打開之時,三人已經躲入了車內。


    隨著車門緩緩關閉,三人揚長而去……


    嚴經理的臉色冰冷,他目送著這輛大巴車的離開,轉身狠狠對著三隻厲鬼訓斥道:


    “你們這群廢物!”


    “這麽長時間,你們居然都沒有把它們吃掉,養你們有什麽用?”


    隨著嚴經理的訓斥,三隻厲鬼看向他的眼神竟帶著一種莫名……貪婪。


    這幽幽的眼神看得嚴經理後背有些發冷,他緩緩後退了半步,咬牙道:


    “看什麽看,說你們幾句還不樂意了?”


    “趕緊滾迴去!”


    “聽到沒?”


    “不然的話……”


    他話還沒有說完,卻聽麵前的三隻厲鬼開口了:


    “我要他的皮畫畫。”


    “我要他的頭雕刻佛頭。”


    “可以可以,剩下的給我,我要拿來……打個棺材。”


    “顧客一定會滿意的……一定會……”


    “經理,你不會拒絕的吧……不會的吧……是你說過的啊……是你說……顧客就是上帝!”


    “顧客……是上帝!!”


    …


    ps:還有一更12點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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