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寧秋水決定深入醫院尋找有關第17具消失的屍體的線索,卻在這裏遇到了一個陌生的人。


    看著他的那一刻,寧秋水的心髒跳動變快了。


    一種奇怪的情緒傳入了他的大腦。


    恐懼,驚慌,憤怒……


    收到這些情緒的那一刻,寧秋水知道他身體裏的這個心髒的主人和麵前的這個人有很大恩怨。


    對方未必是壞人,但此時此刻卻很可能是他的敵人。


    見到寧秋水的那一刻,對方似乎是一點兒不驚訝。


    啪!


    打火機的微亮光芒在漆黑的醫院裏燃起,點燃了一顆紅色的星。


    “你迴來做什麽……找心髒?”


    那個人的語氣平靜,似乎知道他的身份。


    寧秋水沒有鬆懈,一邊小心觀察著對方,一邊隨時準備戰鬥或者逃走。


    “你認識我?”


    黑暗中,二人對峙。


    “不認識,但我知道你是受害者其中的一位。”


    “我聞到了你身上那屬於死人的氣味。”


    對方沉穩的聲音讓寧秋水的心髒跳得越來越快。


    它很緊張。


    似乎在害怕什麽。


    “不過你不用緊張……你不是我要找的人,至少今夜不是。”


    寧秋水眯著眼。


    “你要找誰?”


    對方淡淡道:


    “一個十二年前就該死的人。”


    “那就好,我還以為你是來找我的。”


    “你很怕別人找你?”


    “談不上怕,死了的人,總歸不喜歡來自陽間的探視。”


    二人之間又陷入了沉默。


    片刻後,寧秋水道:


    “你不是警察?”


    那人吐出了一口白煙。


    “不算是,不過警察有特別麻煩的事情會找我幫忙。”


    “就比如這一次?”


    “對。”


    “看來在你來這裏之前,已經和警局的警員們通過話了。”


    對方沒有否認。


    “聊過一些,我叫方山,你呢?”


    “寧秋水。”


    方山點了點頭,又聽寧秋水說道:


    “你看見我並不驚訝,說明以前你也看見過死人複活。”


    方山沒有迴應。


    寧秋水繼續道:


    “我對你的過去很感興趣,但是現在我更想問另外一個問題,前天夜裏在這家醫院的這層樓一共死了17個人,對吧?”


    方山緩緩吐出了一口煙:


    “大概死了17個人吧,誰知道呢?”


    寧秋水:


    “可是有第17顆心髒,總不能是一個人的身體裏長兩顆心髒。”


    方山沉默著,等待著寧秋水的下文。


    “但是有一具屍體不見了,刊登的報紙上麵沒有照片,據我的了解,黃昏小鎮的警方並沒有看見第17具屍體……”


    聽到這裏,方山打斷了他:


    “如果你是想問我第17具屍體在什麽地方……抱歉,我也不知道。”


    “不過,我們今夜來此的動機似乎都比較『奇怪』。”


    說到這裏,方山的臉上居然流露出了一絲怪異的笑。


    “我們同時迴到了案發現場,我代表著警方,而你代表著受害者……但有意思的是,我們都不是來找兇手的。”


    寧秋水也笑了起來。


    “的確如此。”


    方山指尖夾住的香煙還在緩緩燃燒。


    “你不在乎是誰殺了你嗎?”


    “……相比於此,我更在乎消失的第17個人去了什麽地方。”


    “嗯,他是你的朋友?”


    “不算朋友。”


    寧秋水也從身上掏了一根煙。


    他已經養成了習慣,每隔一段時間要抽一根煙,從而用煙味來掩蓋身上的血腥味。


    “方山,你上一次看見死人複活是什麽時候?”


    方山靠著窗邊,攏了攏身上的衣服。


    “12年前。”


    “誰複活了?”


    “死去的受害者,跟你一樣……當然,那隻是暫時的,真正複活並且活下來的,隻有幕後兇手一個人。”


    “你說的是『幕後』兇手……所以12年前的兇手並不止一個?”


    “嗯,幕後兇手蠱惑了其他的人殺了鎮民。”


    “其他的兇手落網了嗎?”


    方山搖了搖頭。


    “沒有。”


    “他們爛了。”


    聽到這幾個字,寧秋水微微一怔。


    “爛了?”


    方山似笑非笑地看著寧秋水:


    “你覺得……如果一個人要爛了,他是心髒先爛,還是皮肉先爛?”


    寧秋水思索了片刻,迴答了他的問題:


    “心先爛。”


    方山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點了點頭。


    “是啊。”


    “當一顆心已經爛掉的時候,皮肉又怎麽保得住呢?”


    “十二年前的那個兇手沒有明白,十二年後的兇手也不明白。”


    寧秋水眸子微微抬起:


    “以前和現在的兇手不是同一個人?”


    方山:


    “我更希望是同一個人。”


    “一切都還沒有定論,最好我的猜測不要成真。”


    寧秋水想了想,又問出了一個問題:


    “像我這種沒有心的人,怎樣才不會爛呢?”


    方山沉默了一會兒。


    “你的心沒有爛,皮肉就不會爛。”


    說完之後,方山將手裏的煙頭彈出了窗口。


    “如果有關於兇手的消息,可以隨時聯係我。”


    “他死了,對你是件好事。”


    說完之後,方山拿出了一張小卡片,直接扔給了寧秋水。


    他似乎也有點忌諱寧秋水,沒有靠近,轉身離開了。


    看著手裏的名片,寧秋水將它收了起來,


    隨著方山走後,寧秋水胸口那跳動的心髒才漸漸恢複了正常。


    “果然是縫屍匠幹的。”


    “不過二人之間似乎十二年前就有什麽淵源了,這個方山也不簡單,居然知道這麽多事情……”


    寧秋水認真迴憶著剛才方山說過的話,隱隱間抓住了什麽。


    “心先爛,皮肉才爛……”


    “是指我的心髒受到傷害之後身體才會消亡麽,這麽說的話,我得盡快找到自己的心髒才行。”


    寧秋水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他的直覺告訴他,方山剛才說的那句『心先爛,皮肉才會爛』不僅僅指的是這個,背後似乎還有另外一層意思。


    “那些心髒一定被詭客們藏得很好,得想個辦法拿到它們,還要從那些心髒裏麵找出屬於我和趙二的……”


    黑暗的走廊裏,隻剩下了寧秋水一個人的身影,還有指尖夾住的那個淡淡火星。


    …


    清晨。


    黃昏小鎮的祥和酒店裏傳來了一陣騷動。


    三樓的303房,洪柚站在廁所的鏡子麵前,看著自己赤裸裸的上半身,神色中寫著驚慌和恐懼。


    原本無瑕的身體,這個時候竟然憑空生出了一些詭異的黴斑,看上去甚是詭異。


    這些黴斑跟屍斑有一點像,但又不是屍斑,長斑的地方皮膚已經開始潰爛,流出了淡黃色的膿水。


    洪柚拿出了毛巾,沾上些水,輕輕擦拭著黴斑。


    她的動作很輕,但是來來迴迴擦拭了幾下之後,那一塊的皮膚還是被直接蹭掉了!


    看著裏麵已經開始腐爛的肉,洪柚發出了一聲尖叫,急忙扔掉了手裏的毛巾!


    她想起了昨晚接到的那個電話。


    …


    “第二封『信』的內容,記好……”


    “——一旦詭客在血門背後『雙手沾上鮮血』,身體會不斷腐爛,五日後徹底死亡。”


    …


    ps: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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