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柱家,燒的熱乎的炕上,明黛抱著木頭箱子笑的開心。


    滿滿一箱子的虎骨哦!!


    上一世看都沒得看,這一世是她的了!


    這對一個擁有無數虎骨配藥方子的大夫來說,是多大的誘惑!


    隻有明黛自己能體會到,其他人,例如周斯年就不明白。


    此刻,他一個人站在地上,遠遠看著明黛手裏的木頭箱子,眉頭皺的很緊,死活不願意上炕。


    明黛正稀罕著,沒空理他,周斯年一個人看了好一會,才慢慢地靠近,磨蹭到炕邊坐下,還是不願意上去。


    明黛仔細檢查了一遍,虎骨保存的很好,確定沒有問題後,讓周斯年幫自己把箱子搬下去,炕上的溫度太高了,對虎骨的保存不利。


    周斯年眨巴了下眼睛,默默後退,用行動表示不願意。


    還是一旁的柳來福接住了箱子放到了地上。


    明黛覺得周斯年有點奇怪,但是現場人多,她打算迴家問。


    錢在明黛他們過來之前,黃嬸子已經給了侄子們,這會兩個大男人樂的合不攏嘴。


    明黛沒有著急走,帶著周斯年在炕上嗑榛子,聽黃嬸子和侄子說話。


    黃嬸子心疼的摸摸了兩個侄子凍的發紅的臉:“這麽冷,你們怎麽下來的,山裏剛下了場雪吧?”


    黑老虎憨憨笑了一下:“蹚著雪下來的,穿了皮褲子皮襖,兩人照應著還行。”


    黃嫂子摸著娘家給捎帶下來的一條羊腿,喜滋滋的開口:“虎子哥,俺娘說讓俺們這次跟著你們迴一趟山上,有不少好東西淘換給你們。”


    黃嬸子跟著點頭,老娘老的太快了,嫂子說糊塗的也更厲害了,她想著多迴去看看。


    黑老虎有些為難:“姑,可能不行,今年山裏的老虎有點古怪。


    原本一公一母守著兩個山頭,除了交配互不幹涉,俺們帶著槍從小道過,沒啥問題。


    但是今年不知道咋了,那頭公老虎跑母老虎的山頭了,兩頭虎見天的在山裏打架,嗷嗷的,嚇得俺們半夜都睡不安穩。


    好在俺們沒有動母老虎地盤的獵物,它們沒進村子傷人,但是帶你們迴去就不行了,路上太危險了。”


    黃嬸子和黃嫂子聽了有些遺憾,她們是知道山裏的情況的,不敢拿大,隻能年後再找機會過去。


    明黛越聽越不對勁,看了周斯年一眼,他依舊擰眉,死死盯著地上的箱子。


    不會這麽巧吧?!!


    她記得她們在大青山打包羊群和傻孢子們的時候,有聽到虎嘯來著。


    難道就是這一頭?!


    明黛有些心虛,要是因為食物短缺,老虎進村傷人,那就是她的罪過了。


    她清了清嗓子:“那個啥,嬸子,我那有些驅趕野獸的獸藥,要不給這位同誌一點?”


    黑老虎聞言一驚,看向炕上的小知青:“你有獸藥?!”


    黃嬸子也很激動:“哎呀,小知青你還有這個好東西哪!俺家還是俺爺爺那一輩存了一點,用光就再也沒見過了,俺還以為現在沒人會配這玩意了。”


    明黛不好意思的笑笑,要不是老虎的事情可能是因為她和周斯年造的孽,她是不會主動提這個事情的。


    “藥材少,配的不多,掛在老虎下山的必經之處,應該有點效果,注意不要打濕了就行。”


    黑老虎和花豹子對視一眼,搓搓手,激動的開口:“謝謝你啊小明知青,這可幫了俺們大忙了,山裏不僅有老虎,還有狼,雖然今年這些狼也沒下山鬧騰,但是往年都要進村幾次的,之前還拖走過俺們村裏的娃娃,要是獸藥真的有用,俺們得好好謝謝你!


    你看看,多少錢,俺們買,不能讓你吃虧!”


    狼:俺們倒是想去,但是能幹的都被周斯年揍死了,剩下俺們幾個歪瓜裂棗的,大過年的趕著去送菜嗎?


    俺們還是拉爬犁吧,拉爬犁有大骨頭吃!噴香!


    明黛問了下,兩人明天才迴家,就約定了明天送藥過來,至於藥錢明黛讓他們用明年的榛子抵扣了,山裏的榛子是真的香啊!


    黃嬸子也很高興,認為明黛這是看在她家的麵子上,貼補她侄子,畢竟這個年月錢和票比山貨難得。


    明黛心裏有事,叫上周斯年一起抬箱子迴家,周斯年依舊拒絕,背著背簍站的老遠,就是不願意過來。


    明黛有些頭疼,箱子太重了,她也拿不了啊!


    最後是柳家兄弟幫著她抬迴去的。


    送走兩人,明黛看向站在門外的周斯年,從黃嬸子家迴來,他就一句話也沒說,隻是看著箱子發呆。


    明黛打開箱子,周斯年後退了兩步。


    明黛挑眉:“你怕這個?”


    周斯年轉移開目光,不說話。


    明黛有些好奇,天不怕地不怕,不服就幹的周斯年竟然有害怕的東西?


    要知道,他可是能夠一人單挑兩群狼的人型武器,咋這麽害怕老虎?


    她忽然想起,上次也是,在大青山,察覺到老虎的氣息後,周斯年第一時間帶自己逃走了。


    明黛當時以為是周斯年帶著自己不好施展,怕兩人受傷,現在看來不是。


    他應該是單純的害怕老虎?


    甚至看到虎骨都有反應?


    明黛看他的臉色確實不好,沒敢逗他,把虎骨放到了空間的倉庫內保存。


    晚上,兩人在空間內睡下。


    半夜的時候,周斯年的房門被打開,他輕手輕腳的朝著空間內的倉庫走去。


    穿過一排排整齊的貨架,最後停留在明黛特意布置出來的藥材貨架上。


    木頭箱子就放在貨架的第二層,看上去平平無奇。


    周斯年遠遠站著,沒敢上前。


    他看著箱子出神,仿佛裏麵的老虎沒有死,依舊皮肉健全,爪牙仍在。


    此刻正藏在箱子裏,等待時機破箱而出,給他致命的一擊。


    他的腦袋又開始疼痛起來,眼前是一片猩紅,耳邊是陣陣慘叫,老虎噴灑的腥臭氣息仿佛還在鼻翼間縈繞。


    最近他的腦袋時常會疼,間接性的出現一些畫麵,但是大都快到他抓不住,此時此刻,腦海裏的畫麵具像化了,如此的清晰,似乎就在眼前。


    周斯年猛地閉上眼睛,大顆的汗珠滾落,整個人不受控製的顫抖起來,身上的傷痕仿佛被點燃,燒的他想大聲嘶吼,把內心那股莫名的害怕與憤恨發泄出來!


    但是他的喉嚨仿佛被堵住一般,無論他怎麽用力,都發不出一個音節。


    最後,他無力的癱倒在地上,像是離岸的魚,奮力掙紮,汲取越來越少的氧氣。


    眼前的血色中,一道模糊的身影,衝著他拚命嘶吼:斯年!快跑!快跑!


    周斯年拚命想要看清是誰,最後還是被無盡的黑暗淹沒。


    不知道過了多久,周斯年在地板上醒來。


    他整個人虛弱的躺在地上,看著倉庫漆黑的頂棚,猶如他此刻的內心世界一樣。


    他是誰?


    他經曆了什麽?


    那個在他耳邊嘶喊,讓他快跑的人又是誰?


    血,到處都是血!


    有人死了。


    周斯年抬眼看了看貨架上的箱子,它依舊安穩的停放在那,毫無威脅。


    但是,周斯年知道,他親眼見過,那張血盆大口是怎麽咬斷人的手臂,連血帶肉的撕扯下來,吞進肚子裏的。


    本來,是要吃了他的,是那個人撞開了自己,把他的手臂生生塞進虎口中,給了他轉身逃跑的機會。


    斯年!快跑!快跑!


    然後是無盡的哀嚎和噴灑在他後背的熱血。


    那血,燙的他生疼。


    明黛一早起來的時候,發現別墅裏靜悄悄的。


    下樓來到廚房,那個每天早晨,笑著招唿自己吃早飯的周斯年不在。


    她皺眉喊了兩聲,沒人應,到他房間一看,空的,沒人。


    明又去外麵看了看,菜地裏和小牧場都沒有人。


    她皺眉迴到別墅內,看了看倉庫,走了進去。


    “周斯年?”


    她邊喊邊朝裏麵走,穿過一排排貨架,都沒有人。


    到了藥材貨架的時候,她剛要轉身,忽然看到了貨架後麵的衣角。


    快步走過來,周斯年滿臉通紅的依靠在貨架後麵,整個人都快燒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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