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可。”


    一個冷靜沉穩的聲音,在堂內響起,打破了正欲塵埃落定的局麵。


    眾人迴頭看去,沒一個說話,但臉色卻都是出奇的怪異,原來出出言反對的不是別人,而是陳默的老爹陳正陽!


    別說封重雷,就連封妃燕都是一愣。


    “正陽哥,關鍵時刻你可別犯渾,事關默兒前途。”封妃燕用傳音術警告道。


    陳正陽卻沒理會她,而是眼睛看向了台上的封重雷。


    封重雷也是心中大感疑惑。這樣的好事,封鄭兩家掙得就差撕破臉了,我不給他們,就給你兒子,結果你還不要,這其中的理由,他是無論如何都想不通的。


    別說是他,就算是陳家對他這個反對,現在也是極為不滿意,脾氣不好的甚至已經怒目而視了。


    人家宗主為了支持你兒子,頂著壓力說服眾人,你反對個毛線啊!


    這時,陳正陽的聲音在大廳響起:“重雷啊,你的好意我心領了,若是我兒子願意,那我也不會如此出言反對了。但我兒子啊,有這個資格,卻沒這個心思。他之所以能以此年紀晉升天階,不光是得了我的遺傳天賦,更大的原因還是他自身像我一樣,心無旁騖地修行。”


    眾人頓時無語,這是在誇你兒子呢,還是在誇你自己?


    但這樣說,眾人倒也不好反駁,畢竟人家小孩子不願意嘛。倒也不好強求。


    可他們哪裏知道,陳正陽其實是為陳默好,才替他拒絕的。更何況自家兒子的脾性。以他的眼界又豈會看不出來?


    兒子陳默一心撲在修行上,當了宗主反而為俗世所累,於修為有礙。若說與那筆培養接班人的資源失之交臂,尤為可惜,這倒也不至於,因為陳正陽所給陳默的東西,遠比天雷道能給他的。要多得多。


    封重雷仔細想了一下,覺得倒也有理,於是道:“那陳兄以為誰堪此大任?”


    陳正陽微微一頓。旋即看著封重雷道:“霜丫頭確實不錯,況且祖訓也沒規定女子不得當宗主吧。”


    封重雷凝視陳正陽良久,最終歎了口氣道:“就依陳兄所說吧。”


    他忽然想到,以陳默和霜丫頭如今的關係。也無需分的這麽清。反正兩家人如今都是一家了。


    與此同時,天雷道後山,禁地澤雷山峰。


    “阿嚏!”陳默突然打了個寒顫,心中疑惑,自己這身體都能扛天雷,沒理由會傷風啊,莫非有人罵他不成。


    他看了看周圍,總覺得好像有人在盯著他似地。


    旁邊忽然傳來一肘子。與此同時,封菱霜的聲音傳來:“別東看西看。陳駿快開始了。”


    自從離開聖淵古墟之後,也不知為何,封菱霜突然對陳默“好”了起來。最明顯的,便是不再像原來一樣,對他敵視了。


    他從大廳一出來,就被封菱霜拉著來到了此處。等到了這裏,他才知道,原來是陳駿要晉升天階了,心中替他高興之餘,便決定在此為他護法。


    此時澤雷山峰頂烏雲滾滾,四野無風,空氣之中都仿佛有著一種威壓,讓人感覺泥濘,唿吸都有些不暢。


    “唿……”


    不知過了多久,一道大風忽然興起,將所有的抑鬱吹去,讓人感覺頓時舒心不少。濃重如墨團的烏雲之中,一絲青雷橫向閃過。


    “轟隆隆……”


    雷聲過後,墨團逐漸分裂,扭動,演化,仿佛是活物一般,最終凝成了兩隻烏黑色的龐然巨獸。


    左邊的是一隻龍首蛇身,頭上無角,背有雙翅的騰蛇形象。右邊的是一隻黑白相間,背插雙翅,長著劍牙的白虎模樣。


    天顯異象,騰蛇白虎相爭。


    根據大陸古籍記載,這可是青雷化形的最高等級,是即將降下白虎金雷的征兆啊!


    封菱霜看了看,秀眉微皺,她捅了捅陳默。


    “嗯?”陳默疑惑道。


    “你說咱倆度天罰的時候,該有多幸苦啊,差點把小命給丟了。”


    陳默細細迴想起來,也覺得有些害怕:“這倒也是……不過陳駿晉升,你怎麽看?”


    “怎麽看……”封菱霜手指戳著下嘴唇,眼睛邊朝山頂上看去,邊思考說道:“這個麽……依我看來,若是我所料不差的話,這天罰最多是九道青雷。可陳駿有著你給他的幾件好東西,就算是白虎金雷,估計都能安然撐過。”


    “嗯。”陳默捏著沒毛的下巴,點頭道:“但這樣不是挺好嗎?”


    “好?沒看出來,但是壞處倒是一大堆。你知道,他現在晉升天階度天罰,你不去幫忙便是在害他。”


    “害他?”


    “天罰乃是老天對人的考驗,考驗越簡單,說明這人越差。陳駿是你好朋友,你也不希望他這輩子就止步於此吧?”


    “那要怎麽幫?”


    “你笨啊,你怎麽幫我的,那就怎麽幫他啊,你怎麽能這樣重色輕友呢!”


    “嗯——”陳默拉長著語氣道,拳一錘手掌道:“就這麽辦。陳駿是我兄弟,為了他未來著想,實在是義不容辭啊。”


    他大義凜然地說完,人從原地彈起,朝澤雷山頂飛去。


    與此同時,正端坐山頂度天罰的陳駿,忽悠所感,睜開了眼,恰好看到陳默飛了過來。


    “陳默師弟你怎會……”他剛想要問,卻像是想到了什麽,臉色突然一變:“你、你別過來!”


    他大聲叫著,可陳默好似未聽見,一步落在了山頂之上。


    “聽說陳駿師兄要晉升天階,師弟是特地趕來恭賀的。”陳默說完,還真抱拳恭賀了一下。


    但陳駿臉色焦急道:“師弟,天罰馬上要開始了,屆時煌煌天威之下,就連石頭都灰飛煙滅,更別說血肉之軀的人了。為兄自顧不暇,還請師弟……”


    “唉~~師兄此言差矣,既然師兄你有難處,那做師弟的豈可坐視不理。師兄盡管放心,師弟這就‘幫你’。”


    陳默笑著客氣道,就好像是逢年過節送禮一般,最後“幫你”二字咬得重了幾分。


    “幫……我?”


    陳駿一愣,恰在這時,隻見陳默出手成爪,單手一抓一旋,仿佛瓊鯨吸水,一股磅礴爆裂的雷電之力,從八方為之憑空攝出,好似猛龍出海。


    他手臂向上一甩,水桶粗的青色雷電,直衝天霄!


    雷雲仿佛被激怒了似的,還未到降下雷罰之時,一道碗口粗的金雷便驀然劈下。


    “嘭!”


    兩者相撞,竟然不分上下,相撞之處雷電向外四散,形成的兇猛衝擊,瞬間將雷雲衝淡、吹散了開來,天地之間頓時再次顯露光明。


    陽光透過稀薄的雲彩,形成了一米光束映射下來,恰好照在了陳駿迷茫的臉上,他心中此時隻有兩個字。


    我……操……


    “唉……到底是青雷啊,不給力,老天真是瞎了眼了,就這種天罰又怎配得上我兄弟呢,嘖嘖……”


    不管陳駿那難看至極的表情,陳默自言自語道。他說完,額心一道金光旋即被逼出,飄在了半空,漸漸化成了一朵蓮花盞。


    燈盞有九葉,與之前不同,每一葉之上都仿佛根部出現了蛛網般的裂痕,就好似蓮葉的筋路一般,從紅色漸變到了金色,看起來神聖非凡。


    每一葉之上,都有著一個古樸的灰色銘文,這種灰色並不黯淡,而是一種深沉古樸的玉色,好像從很古老的時代流傳下來的一般。


    而這字體,也不是一筆構成,每一筆畫都像是用針戳成孔排列而成,仔細看得話就會發現,這卻是一個個更加小的銘文!


    這從燈內部滲透而出的光芒,沉穩凝實,卻又柔和如水波,仿若實質。裏麵好像有著一金豆般的燈火,可實際上,如今卻是空無一物。


    自陳默大膽地以此燈吞噬諸天血雷之後,青罡玉龍珠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便是這其中圍著黃豆大小的金色銘文轉動,圈圈層層的無數細小銘文。


    不錯,這正是聖雷降魔燈!


    此燈一出,一股不動如山,動輒如奔雷的氣勢,便籠罩上了山頭。


    “去!”


    陳默清喝一聲,燈芯銘文轉而化為紅色,周圍光芒頓時變得一片血紅。無數的小銘文,圍著燈芯急速轉動,一絲絲血紅色細小雷電,滋啦啦地從中蹦出,在半空中凝為一股,朝著天空爆射而去。


    血雷如惡蛟,奔竄至高空,好似煙花般一分為六,驟然爆散。待跑出百丈距離,又忽然散如煙雲,融進了那已淡去不知多少的雷雲中。


    頓時,體積龐大的雷雲,好像油遇到了火一般,紅色在邊緣侵蝕了起來。


    但陳默卻搖頭嫌不夠,再次催動燈盞,依葫蘆畫瓢釋放出了兩道血雷。這得了助力的紅色,猶如小火遇風,愈燒愈旺。


    不過片刻功夫,天上隻剩下了流霞殘紅,哪還有半點雷雲?


    做完這一切,陳默腳下一點,人朝山下飛了去。


    “我突然想起小媽喊我迴家吃飯,師兄你繼續哈,不用謝我了……”


    陳默剛走沒多久,一道金色的閃電忽然劃破天空,轟隆一聲降在了山頭上,嚇得陳駿一個哆嗦。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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