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原因,當然就是空缺下來的穀主之位了。


    有人的地方就有爭鬥,何況堂堂長春穀聖地的穀主之位。如此身份,便是連大風國皇帝,都得禮敬三分。


    由此,一場龍爭虎鬥,在所難免。即便是開個小小會議,都弄得劍拔弩張,火藥味十足。


    這不,一場核心會議才剛開始,就已經火爆了起來。


    “啪~”


    長老古睿德狠狠拍了一下桌子,氣勢洶洶站起身來,指著同樣身為長老,兼任裕量閣閣主的李竹凡鼻子罵道:


    “姓李的,老穀主雖已仙逝,但她親傳弟子還在。輪不到你對穀主之位說三道四。”


    “古長老,不要激動。請坐請坐,有話好好說。”李竹凡倒是一副溫潤如玉的君子模樣,捋著胡須不慍不火的勸說。


    垂涎穀主之位多年,終於盼死了老穀主。李竹凡在他裕量閣以及身後龐大的力量支持下,終於看到了擔任穀主的一絲曙光。


    有人激烈反對,那是預料之中的事。


    陳默像個乖孩子般,老老實實坐在師尊木靈薇身後,心下卻冷笑不迭:“這幫道貌岸然的長老們,顧忌覬覦穀主之位的不在少數。”


    陽光從窗子縫隙投射而來,剛好將木靈薇包裹其中,投眼望去,好像天仙般端坐其中,靜幽清雅,不惹塵埃。


    “古長老,先消消火。畢竟國不能一日無主,我們長春穀穀主空缺一年了,當務之急的確得選個穀主出來。”古月嘯國開始充當起和事佬來。


    “哼。”古睿德不屑的看了李竹凡一眼,然後緩緩坐下:“就算要選穀主,也應該是木靈薇,木長老。”


    “若是老穀主仙逝前,欽點木長老,我當然擁護她老人家的遺旨。可是現在……”李竹凡聳了聳肩膀,淡笑說:“倒是古長老您,輩分最高,資格最老。你要是擔任穀主,我李竹凡半點無異議。”李竹凡黠聲說道。


    周圍有的人都認同的點了點頭,還有一些核心弟子們沉默不語。


    人心難測,陳默環掃一周,每個人神情各異,一股暗流,在整個房間裏湧動。


    陳默對這個倔強的老頭也很有好感,如果他當上穀主,倒也罷了。當然,心下還是挺願意師尊去當穀主的。


    “嗬嗬,我這把老骨頭。就算當了穀主,能做幾年?我隻是不想好端端的長春穀聖地,被人弄得烏煙瘴氣”古睿德雖然年邁,但是心境透明,長春穀內幾方勢力明爭暗鬥,如果不加以控製,原本平靜的山穀,就會變得爾虞我詐,人心惶惶。


    甚至會淪為包括皇室在內的四大勢力角逐之地。


    說完,古睿德環視在座的每一個人。除了陳默,每一個人都是他看著長大的,所以,每個人品質優劣,他可是心知肚明。


    氣氛逐漸壓抑沉悶,冷眼瞟視中,許多人對這個黃土已經埋了半截的老骨頭恨之入骨。


    “古長老,長春穀向來講究有能者居之,都是為了長春穀好,話不可以說的那麽難聽。”主持會議的範英光長老和聲勸道。


    範英光已經處在古稀之年,在長春穀裏也是德高望重,隻是與古睿德一直都是水火不容。


    “論修為,木靈薇長老先天八階。論能力,她是唯一的五品藥師,有誰可比?”古睿德火氣十足。


    “古長老,此言差矣。木長老實力雖強,但她心性清淡,不喜俗事。穀主之位,需得擔待傳承與發展之責。”範英光不緊不慢的說道。


    一時間,引來了不少附和聲。


    陳默偷偷看了一眼師尊木靈薇,見她一直沉默不語,婉坐一隅,白衣素麵,就像天山上的雪蓮,冰清玉潔,不染鉛塵。


    心下暗歎,師尊就是師尊,果然有仙女之範。


    “那按諸位長老的意思,我們應該如何選出穀主?”古月嘯國臉色凝重的說。


    “我們長春穀,以煉藥聞名於世。但聖地傳承,最重教化。能力高低與否,看徒弟便可知一二。所以徒弟煉藥比試,煉藥等級高者,精度純者獲勝,大家以為如何?”李竹凡終於點出了題中之義。


    “不行,你們徒弟從小跟你們一起煉藥,陳默跟著木靈薇,才多久啊?”古睿德差一點又是拍桌暴跳而起。


    木靈薇雖然默而無言,但也是心知肚明。穀主之位,自己並不是很在意。


    “木師妹意下如何?”古月嘯國對此提議,倒也覺得不錯。他的弟子林君謙,一手煉丹之術,同輩中無人能出其左右。


    “我沒有意見。”正襟端坐的木靈薇,微合小嘴,溫婉柔和的嗓音像是一陣清風,沁人心脾:“我會派陳默參加的。”


    陳默一陣無語,這究竟是師尊對自己能力信任有加呢,還是明知自己不是別人對手,破罐子破摔了?


    “一群卑鄙無恥的小人,長春穀會亡在你們手裏的。”古睿德怒吼一聲,暴跳而起,然後拂衣而去。


    幾個唿吸之間,屋裏氣氛異常尷尬,範英光趕忙起身說道:“既然木長老都沒有異議,那我們就用弟子比試,半月之後,先開始遴選出決賽者。”


    ……


    散會後,師徒兩人迴到了幽篁小築。


    一路水流潺潺,鳥語花香,宛如人間仙境,不用理會那些俗事,木靈薇嘴角噙著一抹微笑,秋水眸子彎成一道月牙,看上去極為好看。


    “師尊,你就這麽相信我,能夠拿到煉藥第一?”陳默悶悶的說了一下,說出自己的擔憂:“聽說江辰和林君謙都很厲害。”


    尤其是江辰,在魔沼雨林中算計自己,最後偷雞不成蝕把米。對自己可是恨之入骨,今天的會意上,陳默就感覺到他對自己的瞟啊瞅個不停。


    濃濃的,都是敵意啊敵意。


    “嗬嗬。”木靈薇淺聲一笑,像是沒有放在心上,柔美白皙的臉頰上,眸子泛起盈盈笑意。


    在幽篁小築裏,木靈薇像是靈動的出塵仙子,舉手投足間都有似水而流的靈性,一顰而笑間,讓人如沐春風,神清氣爽。


    陳默已經揣測到了木靈薇的心思,對於這種心向自由,與世無爭的女子來說,距離權力鬥爭,勾心鬥角之類的都太遙遠。


    果然,師尊不是對自己有信心。而是讓自己去應付了事一番。


    “師尊,你真的一點也不想當穀主?”陳默一陣鬱鬱,若是她當了穀主,對自己當然是大有好處。不過這並非他最在意的,如果讓江辰的師傅李竹凡當了穀主,那自己才叫麻煩呢。


    木靈薇香頸微轉,抿了一下小嘴,眸子眺向山水,似乎沒有聽到陳默的話。


    “師尊,長春穀在師祖治理下,一片繁榮。如果穀主之位落入那些心懷鬼胎之人手中,會有什麽後果?古長老力挺師尊,正是大公無私,一心為了長春穀。”


    陳默苦口婆心說著。擦了一把汗,勸人改變初衷,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木靈薇眸子一低,若有所思。


    “師祖傾盡全力培養您,不就是想讓您帶著長春穀走向輝煌嗎?”陳默循循善誘著說:“難道您僅為了耳根子清淨,想辜負她老人家的一片苦心嗎?”


    聽到這話,木靈薇眉頭微皺了一下,一道紅暈在臉上彌漫開來,自己從小就跟著師父,言傳身教,勝之父母,如今仙逝……


    想到這,木靈薇清眸中隱現一絲擔憂。


    “師尊,你難道想看著長春穀走入歧途,當做別人爪牙嗎?看到師祖心血經營的聖地,毀於一旦,淪為走狗嗎?”陳默沉聲說道:“相信以您的睿智,定是看出各大長老背後,都有大勢力在偷偷支持。”


    陳默也擔心,好不容易有了長春穀這後台。萬一長春穀真的被諸如玄煌宗之類的大勢力暗中把持,自己就無立錐之地了。


    木靈薇杏眸終於有些變化了,輕聲說:“陳默,煉藥大比,你要拿第一才可以。”


    陳默見師尊終於扭轉了想法,心裏欣喜之餘,又湧現出一縷擔心,要跟那些從小煉藥的人比試,如果不劍走偏鋒,勝算極低。


    “這樣的話,隻能另辟蹊徑了。”凝重之色掛在陳默臉上,若有所思的說道:“我倒是聽說有一種還魂丹的四品靈藥,功效不俗,便是在同等靈藥之中,也屬於佼佼者。”


    “還魂丹?”木靈薇微微訝然的呢喃說:“此丹有活死人肉白骨之效,若你能煉出,勝出的確有望。隻是有兩個問題,第一,此丹較為冷門,原因是主輔材均不好找,需要一株四葉屍魔芝,外加一枚四品屍核。第二,就算能找到材料,以你的能力……”


    “師尊,徒兒前些日子在魔沼雨林附近曆練,遠遠見過死城一次。死城之中,屍魔氣十分濃鬱,或許我們能從中找出所需材料。至於煉丹,徒兒定會努力。”


    木靈薇琢磨了片刻,緩緩頷首說:“那就盡人事,聽天命了。等你通過了初選進入決賽,我們就立即出發去死城。最後成不成,一切都是天意。”她飄飄嫋嫋的說了一句,直至此時,爭勝之心也不算太強。


    直把陳默,看得是一陣微微感慨。


    “半月後就是初賽,這段時間,你得刻苦煉丹。”木靈薇美眸輕闔,淡然說:“既然你想爭第一,若連初賽都不過……”


    陳默心頭一寒,原來是想錯了,急忙點頭應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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