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澤星光廣場。


    曾經大澤星最有牌麵的地表建築,如今被生生搓成了一片平地。


    入目之中,廣場上空,紫日高掛。


    在紫色日光的照耀之下,之前落下的紫黑色怨憎會果實,仿佛被澆灌了催化劑,瘋狂的在建築物,地麵,水麵,植被上開始擴張繁殖。


    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瘋狂的朝外進行侵略式的覆蓋。


    不同於那種物理毀滅的繁殖,這種紫黑色的果實誕生出來的紫色藤蔓更像是一發發無形的神經質觸手,輕而易舉的催動整個星球,一時之間怨恨的種子釋放出來強大的威能,整個大澤星化作大逃殺現場。


    之前陳勝為了給跟隨者自保能力,把軍械庫的動能槍,斬艦刀,鏈鋸劍,反射盾全都發給了他們個人。


    如今這些兵器在普通人的手裏變成了殺戮利器。


    被怨恨裹挾的大澤鄉普通人,一個個揮舞著各式兵器打在一起,仇恨和血腥裹挾成難言的可怖之勢,如陰雲一樣,壓在所有人的心頭。


    廣場最中間,紫色日光最耀眼的位置,站著兩個人。


    一個是西服西裝,優雅紳士的解怨脈。


    另一個則是劉邦。


    解怨脈看著麵前空蕩蕩的廣場,幾分不喜,“我很不喜歡等人!尤其是等待一個弱者。”


    劉邦瞥了一眼解怨脈,“不喜歡等人,那你去找他啊!”


    解怨脈道,“我隻是想給他一個體麵的下場,畢竟你知道的。”


    說到這裏,解怨脈看著劉邦,“我要給你證明,我是有實力參合你們這些大勢力爭霸的。”


    劉邦微微一笑,不以為然。


    解怨脈的想法,劉邦很清楚。


    他想要的不過是未來的發展機會。


    如今天竺宇宙,三方稱霸,項羽,韓信,還有自己。


    至於孔雀王朝,誰都可以看出來那是明日黃花,隨時會掛。


    這時候,一個隕落的至高宇宙,就是一個真正的無數人窺伺的大蛋糕。


    能把孔雀王朝吃了,把一個準至高宇宙推向至高宇宙是有機會的。


    如果解怨脈能夠和劉邦聯手,再順利吃掉孔雀王朝,再推動苦海宇宙晉級至高宇宙。


    這功勞,這功德,這氣數,想一想解怨脈都激動到不知道先邁哪條腿。


    但是,想讓劉邦聽自己的話,能夠和自己合作,讓自己占到大頭利潤,這就需要證明自己的實力和帷幄胸襟。


    所以,不是說解怨脈不想直接去把陳勝殺了,而是說,我現在是裝逼擺譜的高光時刻,是展現一個高明領袖的絕佳時機,解怨脈要把握。


    好在,很快的,陳勝出現了。


    陳勝走在前,背後地方跟著葛嬰。


    而葛嬰,扛著一個大號的古董機械音箱。


    此刻,解怨脈臉上終於來了些許興趣,衝著沛公笑道,“這就是你相中的棋子嗎?”


    劉邦平淡道,“是朋友,不是棋子。”


    解怨脈笑道,“有區別嗎?朋友不就是棋子的高級名稱嗎?”


    就在這時,陳勝走入了廣場,聲音響亮,“我楚國大澤星什麽時候得罪過閣下?”


    解怨脈道,“不得罪,我就不可以出手嗎?”


    陳勝道,“看得出來,閣下不喜歡講道理。”


    “哈哈——愚蠢。”解怨脈抱著肩膀道,“不過,我可以理解你這種幼稚的心態。”


    “你根本沒有去過界海,根本不明白界海外邊是真正的實力至上主義生態。”


    “在界海百分之九十九的區域,暴力遠遠比道理要好用。”


    “而剩下的百分之一區域,道理也是建立在暴力之上的。”


    陳勝旋即看向了旁側的劉邦,“您就是劉老板?”


    解怨脈饒有興致的道,“劉老板?你不知道他的真名嗎?他可是天竺宇宙三大巨頭之一,沛公劉邦是也!”


    解怨脈一言戳穿了劉邦的身份,劉邦隻是嗬嗬一笑,“陳兄,別來無恙。”


    人的名,樹的影,聽到沛公劉邦的大名,葛嬰癱軟的差點跪在地上了。


    倒是陳勝出奇的平靜,“劉老板看好了,我今天要手刃此獠,為我大澤星上的父老鄉親複仇。”


    劉邦哈哈笑道,“好,陳兄加油,劉某就在旁邊觀戰。”


    解怨脈和陳勝似是心有靈犀,齊齊對視,下一刻解怨脈猛地抬起左手,左手五指輕輕縈繞,五指周圍引動一道道肉眼可見的紫黑色的怨憎會邪念藤蔓植被,瘋狂的纏繞向了陳勝。


    陳勝也不含糊,雙瞳之中溫暖至極的金光彌散開來,匯聚在右手之中,赫然化作了一把金色鐮刀。


    這金色鐮刀沒有任何帝兵神器的古怪,霸道,囂張,奇特,兇殘,古樸之氣息。


    相反,它樸實無華,就好像是一件最普通的農民用的割麥子的鐮刀。


    最普通的金色手柄,弧形的彎月刀刃,握在陳勝手裏的那一刻,這個昔日的山裏孩子,清都山水郎,似乎找迴了自我,重新迴到了自己當年在山上收割莊稼,和吳廣一起嬉鬧打鬥的無憂無慮日子。


    “這就是共和之力嗎?”


    陳勝看著手裏的普通割麥子鐮刀,眼神之中無盡迴憶,“原來,我之前對共和之力的理解,實在是太淺薄了。“


    “我把它當成了一件普通的兵器去和左千戶對轟,這怎麽可能會贏?”


    “這就好像是一個法師拿著法杖去和人肉搏,愚不可及。”


    “共和之力的真正使用方法是靈魂意誌武器化!”


    “共和之力·靈魂鐮刀,就是我堅不可摧的意誌!”


    “以達瓦裏氏的名義,向一切牛鬼蛇神開戰!”


    話音落下的一刻,陳勝手中的金色鐮刀此刻仿佛被徹底喚醒,浩浩蕩蕩的金色神力匯聚在陳勝周身。


    說時遲,那時快,陳勝眨眼功夫身上的衣服破碎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襲最普通的山野村夫的莊稼漢打扮,赤著雙臂,腳踩芒鞋,露著脊梁,臉上沒有強者該有的倨傲神色,反而是有一種幾十年老農民的淡然,苦澀,滄桑。


    解怨脈左手猛地握緊,盤旋在陳勝周圍數十道遮天蔽日的可怖怨念藤蔓,似狂蟒之災,瘋狂朝著陳勝衝殺而來。


    “小心啊!”


    一側的葛嬰忍不住跳了起來,高聲喊道,“快躲開!”


    然後,葛嬰就被劉邦一腳踹趴下了。


    “伱擋著我的視線了!混蛋!”


    劉邦沒搭理趴下的葛嬰,饒有興致的看向了陳勝方向。


    陳勝手持金色鐮刀,仿佛是最樸素的山野村夫,就這樣等待著那些可怖的衝天藤蔓蟒蛇唿嘯而下。


    陳勝抬起了左手,左手五指在共和之力的加持下,猛地化作了數百丈之巨,一把手直接把數十條藤蔓給握在了掌心當中!


    然後,手起刀落!


    隻是一刀攻擊,直接就把那數十條的藤蔓蟒蛇直接攔腰斬斷!


    金色鐮刀收割怨念藤蟒的瞬間,一道道藤蟒化作金色的璀璨光錐影子,順著鐮刀匯聚進入了陳勝體內。


    這一戰,對於陳勝來說,非但沒有損失,甚至說還增強了!


    陳勝哪有過這樣的奇妙體驗,整個人變得躍躍欲試,朝著解怨脈道,“老兄,你就這點能耐?”


    此言一出,解怨脈受到了從未過的巨大羞辱。


    這就好像是,自己積蓄了滿滿一發拳頭,然後對麵輕鬆接下,表示你是不是沒吃飽飯。


    “既然你找死。”


    “那我就不給你客氣了!”


    解怨脈雙臂張開,身子緩緩的漂浮下來。


    而在解怨脈的頭頂,紫色的太陽釋放出來一道道的光冕,就要和解怨脈融合!


    “要放大招了!”葛嬰爬了起來,“大哥,你小心啊!”


    葛嬰話語沒說完,劉邦一拳把他打趴下了。


    “你喊你大哥隨以,你能不能別擋我的視野啊!”


    “你有沒有搞清楚,咱倆誰是老大啊!”


    劉邦幹趴下葛嬰,繼續饒有興致的看起來。


    解怨脈果然和它的紫色太陽融合了,融合了自己法相的解怨脈此刻釋放出來了全部威能。


    一時之間,整個星之廣場地麵震動破碎,地麵上龜裂出來一道道數米,數十米的可怖裂縫,密密匝匝,恍如蜘蛛網絡一樣密布整個廣場。


    旋即,裂縫之中,一道道紫黑色的濃密藤蔓怨憎藤蔓生長而出,密密匝匝,匯聚成一條條可怖的蟒龍,一層層,一圈圈把陳勝包裹在中間。


    隻是隻是眨眼功夫,陳勝就被數以萬計的怨念藤蔓給包圍了。


    換做是一般人,遇到這種局麵直接打出gg。


    這特麽還打個屁啊!


    這解怨脈是直接釋放出來了領域大招!


    理論上說,隻有領域才能對抗領域!


    沒有領域的遇到有領域的,那就是手無寸鐵的遇到全副武裝的,這不就是一個死嗎?


    可,讓人意外的是,陳勝是個普通人,他不是習武者,他根本不懂領域。


    陳勝隻是個農民。


    農民遇到了這些野草,該怎麽辦?


    割唄!


    然後,陳勝就彎腰,左手張開,幻化百丈金光大手,一把把的抓住飛騰的“野草”,金光鐮刀尜尜的開始收割,物理層麵的真·收割。


    如此之下,隻是幾個唿吸功夫,陳勝就把周身的“野草”嘎的那是一個幹幹淨淨。


    這一幕落在眾人眼裏,一時之間,氣氛詭異到了極點。


    劉邦推著下巴,喃喃自語,“我這個陳勝兄弟,該不會真的是蠻神宇宙的戰士吧!”


    “據說蠻神戰士有一招天賦,叫做愚鈍之力,也就是說,遇到他們不認識聽不懂無法理解的規則規矩,遇到超出他們智商的知識,他們可以直接免疫這些規矩。”


    “這是一種非常離譜,而且非常開掛的能力。”


    “你辛辛苦苦修煉的規則,結果人家說聽不懂,所以你的規則就對他無效了!主打一個我蠢我有理,隻要我足夠蠢,那麽我就是無敵的!”


    劉邦左手側,葛嬰小心翼翼的道,“按照沛公大人的意思,我這個大哥看起來是領悟了愚鈍之力?”


    劉邦搖頭道,“我不覺得他領悟的愚鈍之力,他領悟的應該是更高明的力量,他左手去抓那些藤蔓蟒蛇的時候,那一招大手印,怎麽看都很像是西方教世尊的一招掌中佛國變異版。”


    “這個給你大哥功法的主,一定是個博采眾長,善於鑽營的高明智者。”


    葛嬰眨了眨眼,“大佬的意思是,給我大哥功法的這個主兒,是一個喜歡剽竊,進行二次創作的小人?”


    劉邦猛地一拳,又把葛嬰幹趴下了。


    葛嬰捂著臉,委屈無比,“大哥,我這次沒擋住你視野,你幹嘛還打我!”


    劉邦怒叱,“你特麽想死滾遠點,別拉著我!你敢罵你大哥的師傅是小人,我可不敢,我還沒活夠呢!那個家夥小肚雞腸,睚眥必究,和他杠上就是老壽星吃砒霜,自尋死路!”


    葛嬰不太明白這話意思。


    但是劉邦很清楚,能製造出來這種借鑒功法的大佬,隻能是秦風。


    秦風何許人也,那是背後罵他一句,他都能知道你祖上八代是誰的大神通者。


    劉邦現在對秦風忌諱如深,根本不想和這個混蛋有任何交集,更不想因為別人的原因,自己被秦風惦記上。


    那被秦風惦記上的,有幾個是好下場?


    劉邦再次看向戰場,戰場之中,解怨脈和陳勝似乎陷入了艱難的焦灼當中。


    解怨脈瘋狂的催發出來一道道狂蟒之災級別的藤蔓!


    陳勝好像是個老農夫,揮舞著鐮刀,彎腰就是噶!


    金色鐮刀所過之處,那些怨念藤蔓全部被鐮刀消化,融入陳勝的體內。


    這就造成了一個相當僵硬,尷尬,匪夷所思的場麵。


    噶“野草”的陳勝,越噶,越帶勁兒,越噶實力越強,就和滾雪球一樣,不受控製。


    而作為供給方的苦海七大苦主之解怨脈,此刻好像是個無私的貢獻者,瘋狂的給陳勝貢獻自己的力量,讓陳勝踩著自己的修為往上攀爬。


    這種感覺已經不是敵我關係了,這反而是師徒關係。


    師傅不惜毀掉自己修為法力,也要徒弟能夠飛升。


    這是何等的無私和仁義啊!


    一想到這裏,紫日所化的解怨脈猛地燃燒起來,化作了熊熊赤日!


    陳勝站直身子,擦了擦額頭汗水,看著完全赤色的怨念之日,忍不住道,“就這,紅溫了?”


    “我隻是想殺了你,沒有想幹你破防!”


    “你怎麽就紅溫了啊!”


    “你們界海混的,氣量都這麽小嗎?”


    解怨脈所化赤日,怒火衝天,聲動四方,“陳勝匹夫,今日,有我沒你,有你沒我,決一死戰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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