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魯哈城內依舊是人群熙然,燈火通明。


    盡管魯哈部落戰敗,族長率全族歸順兀良部落,但那畢竟是上層統治者的權力交替,對於平民來說,真正在意的,是家裏是否有米下鍋。


    此刻,魯哈城街頭,一對青年男女帶著一個粉雕玉砌的小男孩,行走在大街上,頗像是一對年輕夫婦,帶著自己的孩子在逛街。


    青年身著獸皮戰衣,腰間挎著一把雕工精細的戰刀,身上還有一張勁弓,臉上帶著生人勿進的冷色。


    身旁的女子裝扮則有些奇怪,麵上蒙著紗巾,身上罩著一件黑色的寬大袍子,將身子包裹的極為嚴實。


    可盡管如此,女子那高挑的身姿,以及行走時,偶爾線路的驚人曲線,依舊讓來往的行人,特別是男人們,不時投來異樣精亮的眼光。


    對此,女子非但不惱,反而往往是衝著路人拋去一個媚眼,那水蛇般的腰身誇張的扭動幾下,雖然能夠展露出來的風情極為有限,卻也讓不少男性生物當場彎腰出醜,一些大膽的男子,甚至直接上前來搭訕。


    “胡飛鳳,你夠了,好好走路不行嗎?”


    終於,青年忍無可忍,皺眉低叱了一聲。


    這一行三人,自然就是從結界處返迴的項雲、胡飛鳳、元寶了。


    三人一進入城中,為了避免胡飛鳳那驚人的美貌惹來太多麻煩,項雲不顧胡飛鳳的強烈反對,直接將她的俏臉遮蔽,又用一襲黑袍掩蓋了她的傲人嬌軀。


    項雲本以為這樣就能夠安寧了,卻沒想到自己還是低估了胡飛鳳的魅力。


    這女人瘋起來是真的瘋,比男人還爺們,可是一旦女人起來,連眨眨眼,扭扭腰,甚至靜立不動,身上散發的氣質都能撩人。


    光是入城後穿過了兩條街道,就遇到了好幾波,被胡飛鳳勾引的欲huo焚身的男人,糾纏上來,想要要直接帶走胡飛鳳,無視了項雲的存在。


    項雲本不想打草驚蛇,卻也隻能是略施手段,打發了這些人,此刻幹脆擺出一副生人勿進的表情,也是想要威懾一些潛在的麻煩,但是收效卻是甚微。


    眼看著又有幾個不知死活的男人,朝著這邊接近,項雲終於是發作了,低斥一聲。


    然而,胡飛鳳對於項雲的惱怒卻是渾若未覺,反而是嘲笑道。


    “這關老娘什麽事,誰叫你們男人都屬牲口的,一看到老娘扭動幾下屁股,全都把持不住了,你要是覺得麻煩,直接將魯哈城的男人全部殺了便是,反正對你來說,又不是什麽難事。”


    “我……”項雲一時無語,被這女人的彪悍弄得頭大如鬥。


    無奈的搖了搖頭,項雲幹脆一把抓住胡飛鳳的肩膀,一手拉著元寶,淩波微步施展,瞬間化作一道清風消失在原地。


    而那幾個目光炙熱,正朝著這邊走來的漢子,見到胡飛鳳忽然消失不見,還以為自己眼花了,揉了揉眼睛,卻是連那女人的影子也沒見到。


    魯哈城內,一家專門販賣陣旗,陣盤,以及布置法陣所需一應物品的商鋪內,項雲購買了一大堆材料,帶著胡飛鳳和元寶走出了店門。


    “喂,我說你買這麽多陣法材料幹什麽?”走出店鋪,胡飛鳳有些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出聲詢問道。


    “不關你的事。”項雲表情冷漠,並不解釋。


    “切……”胡飛鳳不屑的瞥了撇嘴,冷笑道。


    “不就是想要以陣破陣,打開結界,裝什麽


    神秘嗎?”


    項雲聞言,麵露訝然之色。


    “你也懂陣法?”


    “不關你的事!”胡飛鳳一撇頭,還了項雲一句。


    項雲麵上露出無奈之色,心中卻是暗暗期待起來,自己耗費功夫所做的一切,就看今夜能不能有結果了。


    隨後,項雲帶著胡飛鳳和元寶,來到了城南,一家地處偏僻的客棧內,掌櫃的是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八字胡,小眼睛,十分精明的樣子。


    一瞧見項雲這“一家三口”進店,男子頓時眼前一亮,在胡飛鳳的身上尤其多看了幾眼。


    “掌櫃的還有客房嗎?”


    “誒……有有有,不知客官需要幾間?”


    “一間。”


    “兩間。”


    項雲和胡飛鳳的聲音同時響起,掌櫃的頓時露出疑惑之色。


    項雲瞥了眼胡飛鳳,臉上卻是露出尷尬之色,笑著對掌櫃說道。


    “嘿嘿……那就按我夫人說的,兩間房吧,一路上這娃兒夜裏睡覺總哭,我夫人她睡不好覺,今夜我和她單獨住一間。”


    一聽項雲竟然把自己說成他夫人,胡飛鳳當場就要發作,卻被項雲暗中以罡氣封住了嘴,隻能是用一雙殺人般的眼睛看著項雲!


    “哦……”而那掌櫃的察言觀色,見到項雲和胡飛鳳的表情,他頓時露出隻有男人才懂的笑容,對項雲殷勤的說道。


    “明白了,客官,那你們不如住套房吧,一大一小兩間房,中間隔著一道門,你們放心,小店房間,隔音極好,就是價錢稍微貴一些,你看……”


    “呃……”項雲聞言一愣,而一旁的胡飛鳳卻是兩眼透出殺機,令那掌櫃的不自禁的打了個寒顫。


    “好吧,那就住套房吧。”項雲當即拍案。


    夜裏,三人走進了房間,胡飛鳳脫下罩在身上的黑袍,身上還捆縛著繩索。


    “喂,現在總可以給我解開了吧。”


    項雲略一猶豫,還是給胡飛鳳解開了身上的繩索,觸及某處捆綁已久,令人羞於啟齒的地方,胡飛鳳還是疼的倒吸了一口涼氣,雙手環保在身前,她咬緊銀牙,恨不得咬死項雲,不過最終還是忍住了。


    “好了,我先睡覺去了,明早記得晚點叫醒我!”胡飛鳳轉身就朝著另一間房間走去。


    “站住!”項雲卻是喝住了胡飛鳳。


    “怎麽,你還真想和我睡?”胡飛鳳緩緩轉過身來,俏臉帶著七分嫵媚,三分玩味的看著項雲。


    “老娘是無所謂,你若真的想要使壞,大不了就當是被鬼壓床了,不過你就不怕,我半夜把你給閹了?”


    項雲聞言,臉上肌肉微微抽動,心中對這外表嫵媚,內心彪悍的女人徹底無語。


    旋即他閃身來到胡飛鳳身前,伸手在胡飛鳳身上一連點了數下,又打入了一道神念在其體內。


    “你在幹什麽?”胡飛鳳大驚失色,可惜她卻無力反抗。


    項雲飛快的出手,旋即束手而立,冷冷的說道。


    “我給你種下了禁神術,你最好老老實實的去睡覺,若是有什麽別的心思,一旦禁神術發作起來,有你受的!”


    胡飛鳳聞言,麵色連連變幻,最終一言不發的轉身離去了。


    看著胡飛鳳離去的背影,項雲目光閃動,似有深意。


    當天夜裏,項雲和元寶就臨時擠在一起休息,而胡飛鳳則獨自一人去了另一個房間。


    客房內,睡在堅硬的木板床上,因為某個惡人今日的暴行,胡飛鳳臀部和高聳處,還有些隱隱作疼,隻能是側臥而眠。


    一邊睡覺,胡飛鳳手中還拿著一根,不知從哪裏找來的長長鋼針,惡狠狠紮著身邊的枕頭,每一針都用盡了力氣,直紮入了床板,就好像紮是在項雲身上一般……


    明月皎潔,晚風習習,夜已漸漸深沉,喧嘩的魯哈城也變得寧靜起來。


    南城,客棧套房內,胡飛鳳此刻看似已經沉沉睡去,實則卻是豎著耳朵,偷聽隔壁房間的動靜。


    在聽得一大一小,一高一低的兩道鼾聲響起,她便知道,項雲和元寶已經熟睡。


    胡飛鳳星眸閃動,嘴角露出一抹譏諷之色,心中自語道。


    “睡的還真香,看來以為封住了老娘的氣血,給老娘種下禁神術,我就無可奈何了?真是個蠢貨!”


    當下,胡飛鳳偷偷從腰間的香囊中,取出了一枚小指大小的赤紅色彈丸,紅唇輕啟,就將其吞服腹中。


    那小小一粒丹藥入腹,竟是瞬間化作一股無法阻擋的炙熱洪流,強大的藥力,直接將胡飛鳳原本封閉的竅穴一處處衝開,令其體內的氣血重新流轉。


    不過一炷香的時間,胡飛鳳目光瑩潤,精神一振,便已經恢複了七八成的修為。


    “師傅煉製的“赤龍丹”還真是管用,今後一定要找他,再多宰他幾顆,誰讓如今當了那麽一個肥缺,肯定是富得流油!”


    感受到久違的力量充盈體內,胡飛鳳心中驚喜無比,與此同時,她以神念內視,觀察項雲種下的禁神術,嘴角再度掀起一抹嘲諷的弧度。


    “白癡,你以為隻有你一個人會禁神術嗎?”


    ……


    一炷香的時間後,胡飛鳳所在的房間,窗戶輕輕開闔,一道身影宛如輕煙,無聲無息的飄出,又朝著頭頂虛空飛遁而去。


    在接觸到虛空中,魯哈城的防禦大陣時,這道身影表麵浮現出一層淡淡的白光,整個人便無視了陣法光幕,頃刻便穿透了過去!


    穿過了護城大陣,胡飛鳳終於顯露了身形,此刻的她臉上帶著難以言喻的興奮之色。


    “終於擺脫了這個該死的混蛋,自由的感覺,實在是太好了!”


    感受到身上兩處敏感部位,還未消散的酸痛感,胡飛鳳一雙星眸遙望向下方的客棧,銀牙咬的咯咯作響,目光冰冷無比。


    “小子,你給我等著,等我胡氏部落的強者趕來,老娘非的踢爆你的蛋蛋,將你的頭顱割下來,掛在房梁上讓豬撞!”


    盡管對項雲的恨意已經直上九霄,可胡飛鳳知道,就算是自己偷襲,恐怕也八成不是項雲這個變態的對手。


    如今連自己的防身神器“九陽扇”都落入了對方手中,硬拚顯然不行,最好的辦法自然還是“叫人”,對於項雲這個混蛋,哪怕是群毆,胡飛鳳也不會覺得絲毫愧疚!


    心中再次詛咒了項雲一遍,胡飛鳳終於是一轉身,朝著南方的結界處飛遁而去!


    然而,胡飛鳳不知道的是,就在她悄悄從客房窗戶飄出的瞬間,隔壁房間內,一大一小,兩雙眼睛都是悄然睜開了。


    項雲看著胡飛鳳飛遁離去的身影,嘴角露出一絲笑意,自言自語道。


    “終於行動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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