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吃海塞了一頓,時遷就算正式地上了張文遠的賊船了,不過張文遠還是不放心,又帶他去見了高縣尉。他不是宋江,沒有那種報上自己的名號就讓對方納頭便拜的江湖地位,為了讓他歸附,他必須搬出高克疾這尊大佛來給自己背書才行。


    高克疾見他領了個小偷來見自己,臉頓時黑成了鍋底,怒罵道,“你這廝,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為何連這種人都要?”


    張文遠嘿嘿地笑道,“恩相啊,您沒聽說過‘高手在民間’這句話嗎?時遷兄弟雖然名聲不顯,拳腳也一般,幹的也是見不得人的勾當,但他在刺探情報、打探消息方麵可是萬中無一的高手。《孫子兵法》裏麵可是說了‘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曹操也說過,‘兵馬未動,情報先行’,以後咱們有時遷兄弟為我們打探情報,就如恩相您長了一雙千裏眼,恩相要完成大業就又多了一份希望了。”


    聽他這麽說,高克疾就漸漸地反應過來了,看了一眼門外畏畏縮縮的時遷,淡淡地點了點頭,“嗯,是個好主意!不過……老夫隻聽說過‘兵馬未動,糧草先行’,曹操真的說過‘兵馬未動,情報先行’嗎?”


    “啊……這個,當然了!”張文遠見他鑽了牛角尖,就訕笑道,“恩相您想啊,兵馬都還沒動就把糧草運出去了,那不被敵人搶去了嗎?當然應該先派人出去打探情報啊,隻有摸清了敵人的底細才不會被人埋伏嘛,您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嗯……有道理!”高克疾又哦了一聲,心說我怎麽感覺哪裏不對呢?但他讀書不多,咬文嚼字的本事和張文遠比差遠了,隻得轉移了話題,看著其貌不揚的時遷,濃眉緊皺,厲聲問道,“你這廝,叫什麽名字,是哪裏人氏,真有飛簷走壁的本事嗎?”


    高克疾剛才還和顏悅色的,一和時遷說話就突然變得嚴肅起來了,這是當官的人特有的官威,俗稱殺威棒。時遷自然明白其中的道道,慌忙跪下自報家門,“小人乃是高唐州人氏,雖不敢說飛簷走壁如履平地,卻也頗精通此道,尤擅隱藏行跡。”


    高唐州就是現在的聊城市,而梁山泊則在濟寧市、菏澤市和河南的濮陽市之間,從地理上來說都在魯西地區,算是一個文化圈的,時遷在這一帶活動算是占據地利和人和。高克疾見他雖然其貌不揚,但是眼神很明亮,知道是個胸有丘壑之人,不禁心中一寬,又仔細地打量了他一陣,頷首道,“嗯,那好吧。既然是小張三保舉的你,老夫就暫且收下你。你就先跟著張三做事吧,等縣衙裏出了缺,就讓你頂上來!”


    得到了縣尉老爺的親口承諾,時遷喜不自勝,忙給他磕頭,“小人感謝恩相的提拔,以後恩相但凡有命,定然出生入死絕不皺眉。”


    “好了,好了,你的忠心老夫知道了!”高縣尉自持身份,不願意和時遷多說話,隨便糊弄了幾句就把他們打發出去了。


    從縣衙出來,時遷找了個機會欲言又止道,“那個……三郎,背後指使俺的人……”


    張文遠擺手製止了他,“算了,不用說了,我也不想知道。既然咱們是一家人了,我就給你這個麵子,你去告訴他,出兩百貫錢,我賣他一台。如果以後還要,一次性要貨五十台以上,一百五十貫錢一台,我可以敞開供應!”


    紡紗機說白了就是幾塊木頭的組合,技術含量不高,隻要流傳出去很快就會被人模仿的。而且以他現在的家庭條件和地位,根本保密不了多久,這一次他們要臉,隻是派人悄悄地過來偷,下一次恐怕就會想其他辦法巧取豪奪了。因此張文遠早就想好了,反正守不住這個秘密,還不如趁現在這些人沒拉下臉來賺點兒錢。


    時遷和焦挺聽他這麽說都懵了,焦挺道,“三郎,這……萬一泄露出去了,咱們的紡織生意還怎麽做啊?”


    張文遠淡淡地笑了笑,“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個道理你們懂吧?不論是梁家、郭家,還是黃家,都是我們得罪不起的,與其和他們直接競爭,還不如另辟蹊徑,賣紡織機呢。”


    這是張文遠想了一晚上才想出來的點子,焦挺和時遷聽了,眼睛頓時就亮了,紡織機製作簡單,幾天時間就能造出一台來。原材料也便宜,就是硬木,一台賣一百五十貫錢,簡直就是暴利啊。但是焦挺很快又提出了質疑,“要是被人偷學了去,那咱們還怎麽賣出高價錢?”


    張文遠哈哈一笑,“咳……沒事!這種紡紗機隻是我用來過過渡的產品,我根本看不上,他們要偷學就偷學吧。我已經設計出了一種新的紡紗機,用水輪來推動,那才快呢!除了水輪推動的,我還在設計蒸汽推動的,等我研製出來了,咱們大宋直接就進入工業時代了。”


    他又開啟了吹牛逼模式,時遷初來乍到聽得一頭霧水,焦挺雖然跟他的時間要長一些,但仍然一知半解,“三郎,你說的水輪推動俺大概知道一點兒,但蒸汽推動是何意也,工業時代又是什麽意思?”


    麵對這兩個土老帽,張文遠不想多費口舌,“等以後我做出來了你們就知道了,反正你們記住,咱們現在用的紡織機就是個渣渣,我隨時可以棄如敝履!”


    兩人同時哦了一聲,焦挺又問道,“那紡紗作坊還開嗎?”


    “開啊,當然要開了啊!”張文遠斬釘截鐵地說,“不開作坊怎麽知道機器的好壞啊,怎麽改進工藝啊?還有,我馬上要做織布機,她們以後還要會織布呢!”


    焦挺遲疑道,“啊,還要織布啊,就那麽些人,夠嗎?”


    “夠了!”張文遠不想把規模整得太大了,免得和他們正麵衝突,“我要開的是個試驗廠,專門用來試驗機器的,規模不宜太大,就保持現在的規模就行了,要紡紗的時候就紡紗,要織布的時候就織布!”


    兩人終於領會了他的意思,紛紛讚歎他足智多謀,張文遠笑納了。說了會兒閑事,張文遠就打發了焦挺去買些東西迴家,單獨對時遷道,“時兄弟,你就暫時不要跟我們迴張家了,現在就去幫我辦一件事,如何?”


    時遷愣了愣,“三郎可是有機要之事交代小弟去做?”


    “沒什麽大事!”張文遠低聲交代了幾句,又給了他一筆錢,讓他自己去外麵潛伏。他算了算日子,還有幾天就是中秋節了,離劉唐下山的時間不遠了,他必須事先掌握到他的行蹤,到時候才能把他和宋江抓個現行。


    迴到西城巷的時候,陳貴家和周毅家都掛起了白帆,還有哭嚎聲傳來,張文遠和焦挺對視了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這倆貨還真以為自己拿他們沒辦法了,以為可以一輩子騎在自己身上過日子,現在遭報應了吧?


    消滅了兩個對頭,張文遠心情大好,便開始琢磨怎麽收拾何班頭一夥人了。嗯……馬上就要收拾宋江了,要不借劉唐的手把他也幹掉吧。


    嗯,不錯,這是個好主意啊!


    張文遠越想越覺得可行,當即就在心裏盤算起來,焦挺見他剛才還在談笑風生,轉眼間就皺起了眉頭,還以為他在擔心紡紗機的事呢,趕緊了閉了嘴。


    迴到張家院,見張母和李大蓮正在殺魚,張文遠愕然道,“晚上有吃魚嗎?”


    張母喜笑顏開道,“咳,三兒啊,你認了一門親,咋不告訴俺呢?害得榮哥兒和全哥兒送魚來了,俺什麽都不知道!”


    張文遠哦了一聲,“哦,張榮和張全來了啊,在哪裏啊?”


    李大蓮搶話道,“嗯,他們今天來賣魚,賣完了就來俺們這裏感謝你,俺們都不知道咋迴事,問了才曉得是你幫了他們一把。”


    張母道,“算起來榮哥兒和全哥兒還得管你叫叔呢,以後可好了,吃魚不要錢了!”


    閻婆惜也笑盈盈地道,“相公真厲害,隨便指點他們一下,就讓我們一輩子都有魚吃。”


    張文遠問道,“那他們人呢?”


    張母道,“走了,把魚放下就走了,俺怎麽留都留不住!”


    張文遠本來還準備好好地給他們洗一下腦,不料他們卻走了,隻得遺憾地說,“哎,下次他們要是再送魚來一定要把他們留下啊,我找他們有事。”


    張母和大蓮應了,張文遠看著兩條肥美的大鯉魚,笑道,“給我留一條,我要做紅燒黃河鯉魚!”


    這一頓黃河鯉魚做出來,可把張母和李大蓮心疼壞了,張母道,“呀,咋放這麽多油啊?”


    李大蓮也抱怨道,“這些油比魚還貴呢?”


    張文遠狡辯道,“我放的是菜油,又不是豬油!”


    張母道,“菜油不是錢買來的嗎?你呀你,就知道浪費,以後可不能讓你進廚房了!”


    “行了,行了,別說了,吃飯!”


    他娶二房按理說應該也算是喜事,但可惜的是他的人品太差了,加上又出了那件案子,街坊鄰居都不願和他們家來往,高克疾和梁坤倒是親近,可惜納妾這樣的事又不是真正的喜事,高克疾又很重身份,他幹脆沒請。


    因此這頓晚宴,除了張家三兄弟以外,就隻有李二一個親朋,為了讓宴會更熱鬧些,張文遠又把三個女工留下了。三個女工中午剛打了牙祭,晚上又吃好的,還可以喝酒,都高興壞了,紛紛讚揚張家人仁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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