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覺得太巧了,長樂這些年得罪的人不少,但真正的生死仇人,並且敢於下手報複的,想來也隻有一個謝家。”


    他並未評判這段往事孰是孰非,隻可觀推斷道:“謝家男丁滿門抄斬無疑,女眷也皆盡死絕,那便隻剩入教坊司前投繯而死的齊明瑞發妻。”


    衛含章聽的沉默。


    是啊,偏偏動手抄了紫衣侯府的就是齊家,齊明瑞真要有心操作一下,不是沒可能將人保下來。


    蕭君湛淡淡道:“人究竟死沒死,牽蟲粉跟靈毒的事,究竟是不是跟謝家有關,一查便知。”


    世上就沒有不透風的牆,幕後黑手藏的再好,也總有露頭的時候。


    至於齊家小公子的死若真的同其生父齊明瑞有關,也會有真相大白的那天。


    他看著身邊嬌俏靈動的姑娘,眸光細細碎碎全是愛憐。


    在蕭君湛當下的心裏,沒有什麽比這姑娘身上的同命蠱更重要,其他人和事,都得先放置一邊。


    衛含章在他目光注視下,有些難得的不自在,又有些心酸。


    她理解他現在的擔驚受怕,也不知道該如何撫慰他,略微一頓,她道:“我們出宮轉轉吧?”


    蕭君湛無有不應,“想去哪兒?”


    衛含章想了想,道:“去齊國公府,長公主之子出事,陛下那邊無法親自出宮探望,你親臨探望一下,也是應該的。”


    她心裏有些慶幸,還好禁軍出宮將齊國公府圍了前,消息就送到了,不然豈不是驚擾了齊明瑞。


    出宮之行,輕車從簡。


    馬車停在齊國公府門口,沒多久,沉重的朱紅色雙門大開,齊國公爺領著兒孫火急火燎出來拜見。


    衛含章站在蕭君湛身側,目光落到了齊世子身上。


    對方微微躬著腰,頭低垂著,看不見麵色,在聽見一聲免禮後,才將頭輕輕上抬了些。


    明俊的麵容上,雙目紅腫,顯然,先經曆喪女,沒幾日又喪子之痛,的確讓他深受打擊。


    說起來,算上他發妻所生的嫡長子,他攏共三個子嗣竟然都亡故了。


    而他同公主兩人又早過而立之年……


    蕭君湛視線也落在這位姐夫身上,靜靜的看了幾息,方道:“靈堂可設好了,給孤領路。”


    齊明瑞深深施禮,啞聲道:“諾。”


    其餘齊家人立在原地,噤若寒蟬,遠遠跟在後頭。


    路上,衛含章有些耐不住沉默的氣氛,開口道:“有沒有查清楚,怎麽就出現了這樣的意外?”


    “岩哥兒七歲開始習馬術,已有七年,一直騎的是一匹被馴養的性情溫順的母馬,昨日卻換騎了一匹高頭烈馬,”


    齊明瑞露出一個苦笑,道:“本來十四歲的男兒,確實也可以試著自己馴服坐騎,誰知他挑的那馬性情極烈,桀驁不馴,將我兒甩下馬去,又正好跌在一排兵器上……”


    一環扣一環,誰能不說一句巧呢。


    靈堂設的很倉促,剛剛搭建好的。


    衛含章被蕭君湛留在外麵。


    她蹙著眉問為什麽。


    理由太子殿下倒是給了,還是當著人家生父的麵,說靈堂不詳,不許她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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