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是不是廢了?


    想到那一碗被自己下了蠱引的青梅湯,衛含蘇眼裏落下無數清淚。


    蕭君湛一出殿門,正好遇上李越前來稟告:“動刑後,人已經招了,衛七姑娘昨日中午下的蠱引,投入青梅湯裏,蠱引是安國公府長女給的。”


    一切一如推斷,完全在意料之中。


    蕭君湛聽完,唇角微微勾起一個冰冷的弧度,目光掃向趴伏於地上的衛含蘇,問道:“陳子戍還沒迴來?”


    話音才落,啟祥宮的宮門外傳來清晰的腳步聲。


    陳子戍迴來複命了。


    蕭君湛略微偏頭,寧海會意,親自前去開門,小聲叮囑道:“衛姑娘在殿內休息,各位都小聲些。”


    最前麵的陳子戍聞言,麵色微動,向身後吩咐道:“步子放輕些,把劉家人的嘴堵住。”


    其實衛含蘇認下了是自己投的蠱引是劉婉寧給的後,這案子已經沒有審的必要了,蕭君湛堅持等劉家人來,不過是讓他們死的明白點。


    算是他們為王朝立下赫赫戰功的祖輩給子孫留下的最後餘蔭。


    堵住嘴被禁軍帶進啟祥宮的劉婉寧,在見到十指染上血跡的衛含蘇時,渾身癱軟在地,最後的僥幸都沒了。


    劉世子比妹妹也好不到哪裏去,歡情蠱是他在爺爺那裏偷來的,之所以給妹妹,便是已經默許她對衛含章用。


    甚至,劉婉寧所有的謀劃,背後都有這個兄長的影子。


    若沒有這位兄長張目,她一個閨閣女子再心狠毒辣,也不會有這種以下犯上的膽子。


    更不會有這種心機手段,歡情蠱可不是她一個女郎能碰觸之物,隻有劉世子這位未來爵位繼承人,深受劉老爺子寵愛的嫡長孫才能輕易到手。


    說起來,再場的四個劉家人,隻有安國公夫妻倆還堅信自家是被冤枉的,他們是真的被蒙在鼓裏。


    見到蕭君湛,安國公激動的渾身顫抖,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被堵住的嘴裏發出嗚嗚聲,看著很是可憐,再無半點超品公爵的尊貴。


    蕭君湛神情不變,垂眸靜靜的望了會,微微抬手,淡聲道:“寧海,給國公爺鬆綁。”


    安國公夫妻眼神驟亮,猶如絕處逢生。


    寧海心中暗歎,知道這是殿下給劉家的最後體麵。


    被縛身後的雙手一鬆,安國公拿出堵在嘴裏的布,哭嚎道:“殿下……請殿下明查,我劉家萬萬不敢謀害太子妃,此事定是有人陷害,我劉家冤枉啊。”


    “安靜些,”蕭君湛坐於椅上,提醒道:“她睡的不安穩,你不要吵醒她。”


    安國公聞言一愣,急忙點頭:“是,是!老臣失禮了。”


    他涕淚橫流,正要繼續喊冤,蕭君湛打斷道:“君臣多年,孤信你對此事不知情。”


    若不是真覺得冤枉,不會在鐵證如山麵前,還在喊冤。


    安國公夫婦急忙點頭,卻見蕭君湛目光落在滿臉煞白,麵色絕望的劉婉寧身上,他淡聲道:“不過你劉家並不冤枉,手都伸到孤眼皮底下了,孤肚量委實不大,容不下這個。”


    麵對父母驚怒到不可置信的目光,劉婉寧連連搖頭,被堵住的嘴隻能嗚嗚出聲,說不出話。


    寧海一個眼色,有宮婢上前鬆綁,劉婉寧方能出聲,她淚流滿麵,啞聲哭道:“與臣女無關,臣女不曾認識衛家七娘,臣女冤枉!”


    這罪如何能認,劉家滿門幾百條性命背負在她身上,她不能認罪!


    蕭君湛對她這番辯駁也並不驚訝,他垂眸不語。


    李越道:“當年的蠱師之患是老安國公掌帥印出征平亂,屠城苗疆城寨無數,整個京城除了劉家,誰能拿的出歡情蠱?”


    聽說歡情蠱,安國公涕淚橫流的臉上頓時一僵,他是劉家掌舵人,怎麽會不知道父親手裏有什麽東西。


    蕭君湛道:“行宮沒搜出與蠱毒有關之物不要緊,京城安國公府想必幹淨不到哪裏去,你們是現在認罪,還是等迴京再伏法都可以。”


    好歹是超品公爵府,他願意給個體麵,等帶迴京再處置。


    劉家人又何嚐聽不出來,在太子殿下心裏已經確定是他們下的手,並且不會輕拿輕放。


    安國公夫人受不了打擊,呆愣許久後猛地撲到女兒身邊,嗚嗚哭嚎,可惜手被反綁在身後,不然恐怕恨不得抓花長女那張臉。


    這個自小被捧在手心的女兒,怎麽就……就敢害了全家!


    安國公明顯看的比妻子通透,最初的驚慌過後,他的目光放在了長子身上,顯然已經明白了許多。


    隻是他不知道,這後麵究竟有沒有父親的意思。


    若是父親不同意,歡情蠱長子怎麽能拿到手?


    他閉了閉眼,隻覺得自己這個國公爺當的窩囊,彌天大禍都到了眼前,他卻毫不知情,良久,他深深磕頭,額頭觸地,哭道:“不肖子孫愧對祖宗,犯下了彌天大錯,不敢求殿下網開一麵,萬幸太子妃沒有受傷,隻求您看著我劉家曾立下赫赫戰功的份上從輕處罰。”


    “沒有受傷……”蕭君湛輕聲重複,眼底匯聚了一層薄薄的陰霾,視線落到劉婉寧身上,問道:“母蠱在何處?”


    聞言,滿麵絕望的劉婉寧一愣,她還以為自己的計謀功虧一簣,現在看來……


    她心中一動,正要答話,斜邊竟橫插了一道聲音:“我知道!母蠱就在劉婉寧體內,她說母蠱不死,子蠱便無解,未免萬一,她自己服下了。”


    是十個指甲蓋都被掀了的衛含蘇,支起癱軟的身子,抬頭眼含希冀道:“我同冉冉姐妹關係向來親密,隻是被劉婉寧所蠱惑,一念之差才犯下大錯,我願意將功贖罪,請殿下饒我一次!”


    劉婉寧沒想到唯一的底牌被別人掀了,麵色頓時扭曲起來,掙開母親的拉扯,撲向衛含蘇,她四肢靈活,也顧不上貴女臉麵,跟衛含蘇廝打成一團。


    衛含蘇十指受傷不敢使力,隻能被摁著打,很快被宮婢拉開。


    蕭君湛靜靜的望著這出鬧劇,知道了母蠱的下落,眼神才略微有了點溫度。(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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