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含章看著他手中的墨玉,上麵刻了一枚飄逸的‘蕭’字。


    宗室的‘蕭’。


    呆愣幾息,衛含章直言相問:“蕭…世子,你是不是喜歡我?”


    就算再遲鈍,她也能察覺出這人的心思絕對不單純,哪裏有這麽交換玉佩的道理!


    不意她會如此直接,蕭君湛眼睫顫了一下,被她這個問題問的格外窘迫,連被誤解是‘世子’都沒在意。


    靜默片刻,他定下心,垂眸直視她,道:“此玉乃祖父所贈,我隨身佩戴十年之久。”


    言下之意,這塊玉佩意義非凡,若不是真心喜歡,他不會隨手相贈。


    “我不能要。”衛含章聽懂他的意思,麵色變得冷淡,果斷道:“世子既然知道我有婚約在議,就應該明白我不會收外男信物。”


    被幹淨利落的拒絕讓蕭君湛臉色微沉,他緩緩收迴手,道:“所謂的婚約隻是在議,並不曾真正定下,況且你對這樁婚事似乎頗為苦惱。”


    “世子看錯了,我於顧家郎君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互相鍾情對方,剛剛不過是拌拌嘴,很快就會和好。”


    衛含章道:“與其拒婚另外找個不知何等脾性之人,我覺得這樁婚事極好。”


    心裏不斷腹誹:果然是人不可貌相,這個燕王世子,長的超脫世外的模樣,沒想到這麽人麵獸心。


    嫡妻難產而死才半年,居然就開始勾搭小姑娘,聽說後院還有兩個側室,王府側室能上玉蝶,能出門交友會客,都是高門大戶之女,才被江氏記下。


    這且隻是江氏記下的,還不知道有多少連名字都不曾傳揚出來的姬妾呢,比起拒婚後被這種男人惦記上,衛含章頓時覺得顧昀然簡直不要太香。


    蕭君湛沉默的看著她,眸光漸漸冷淡,良久沒有言語。


    衛含章也不怯他,抬眸與他對視片刻,微微福身道:“多謝世子前些日子為我扭轉名聲,若無其他事,我先告辭了。”


    “有事,”蕭君湛輕輕道:“你們剛剛談及的江家,算算日子,要不了幾日便能押赴到京,按律待審的犯官會被打入天牢…”


    “!!”衛含章眸子驀然放大:“你知道江家的案子?”


    “知道。”蕭君湛淡淡笑著:“我還知道江子修所犯之事可大可小,是株連江家全族還是隻判罰他這一房,就在太子的一念之間。”


    “你認識太子?”想到他乃宗室子弟,自然是見過太子的,衛含章急道:“都說殿下寬厚仁慈,我外祖父兩朝為官,為國為民,如今古稀之齡,太子可否網開一麵,饒恕江家其他人。”


    “你莫慌,我與太子自幼相熟,可以幫你說上幾句話。”蕭君湛側過頭不去看她急切模樣,道:“那冉冉姑娘,你能考慮我的心意嗎?”


    衛含章唿吸一滯,瞬間啞然,呆愣愣的看著他,滿眼慌亂。


    蕭君湛見她如此,向前一步,無奈道:“不是要你立刻接受我,隻是讓你試著看看我的心意,我知道這個要求有些不君子,但你已經開始談婚論嫁…”


    後麵的話他沒有再說,但衛含章已經明了。


    怕喜歡的姑娘嫁給別人,所以隻能出此下策?


    她略微思忖幾息,抬眸問:“你真能幫我救出江家?”


    蕭君湛輕聲道:“江子修乃罪證確鑿的犯官,他連同他的家眷流放之刑是跑不掉的,至於江家其他人,我可保安全無虞。”


    至於江家其他人,我可保安全無虞…


    雖然才見第三次麵,雖然他聲音輕緩溫和,但莫名有種不容置喙的底氣,讓衛含章心頭瞬間就信了,他真能做到救江家其他人。


    這些天衛含章早就想過了,她大舅既然是罪證確鑿,那律法無情,該判就得判。


    江南水災,流民萬千,朝廷撥款修築堤壩的銀子大舅都敢打主意,流放已經是輕的,衛含章一點也不覺得惋惜。


    這個舅舅貪戀女色,好大喜功,如今連累全家,是該吃吃苦頭。


    思及此,衛含章道:“那你想讓我如何報答你?”


    不強迫她答應他,其他什麽都好說,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衛含章心裏盤算他會有什麽要求,就聽男子的聲音響起。


    蕭君湛目光柔和,溫聲道:“我書房缺一研墨端茶之人,冉冉姑娘可願來?”


    衛含章一怔,研墨端茶…


    堂堂燕王世子哪裏會缺使喚丫頭,不過是為了接近她的手段而已,衛含章心裏門清。


    但不過是做做研墨端茶的活兒,卻可保下她外祖一家,這買賣不虧。


    隻略微思索後,衛含章選擇應下:“多久?總有個時效吧?”


    她如此果斷的答應讓蕭君湛頓了頓,忽而笑道:“那就等江子修案子判罰完畢,可好?”


    這一笑,讓他周身清冷疏離之氣頓消,更顯人如玉樹,衛含章看的微微發愣。


    很快迴過神,她心下有些懊惱,待平靜了心緒,才道:“是從何時開始?”


    蕭君湛頷首,笑道:“明日我派人去接你。”


    接她?


    這怎麽行!


    忠勇侯府人多眼雜,她上陌生的馬車若是被人瞧見…


    衛含章道:“不必,我自己來即可,這兒是你的別院,那我明日就在這兒等你。”


    這兒等你…


    蕭君湛眼眸晃起了漣漪,他沉吟片刻,道:“你頻繁出府不太妥當,我另有一別院與忠勇侯府西南角隻有一牆之隔,你若願意,可以…我可以讓人鑿開個…。”


    說到這,他似想起了什麽,再度頓了頓,笑了:“要不,還是開扇門?”


    “……”衛含章總覺得他這一個停頓意有所指,臉上有些莫名羞赧,她鑽牆洞這個印象是抹不去了對吧!


    不過,西北角…


    她的臨風居似乎就是侯府西北角?


    不會跟他的別院隻有一牆之隔吧?


    衛含章忽然想起,之前聽孫嬤嬤說過一嘴,她後院的聽風樓一牆之隔的對麵之前是某個老大人的宅院,前些年老大人告老還鄉,院子被陛下賜給了燕王…


    這麽說,她猜的沒錯?


    麵前這人還真是妻子亡故不到半年的燕王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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