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含章也是顧夫人看著長大的,對這個兒媳她還是滿意的。


    這個姑娘除了性子嬌些外,論家事、容貌、談吐、規矩禮儀、為人處世,無一可挑出錯處。


    衛含章也知道顧夫人給兒子送兩個通房不代表不喜歡自己,這隻是大戶人家的規矩罷了。


    兒子大了,身邊自然要有人伺候。


    總之,這樁婚事,是兩家都滿意的婚事。


    相較起遠嫁的衛含玉,還有被家族安排聯姻的衛含霜,她該知足了。


    兩月不見,衛含章一踏進門,顧昀然的目光就不自覺的放在她身上,隱忍又熱切。


    當事人遲鈍,還沒察覺什麽,旁邊幾個過來人看了個明白。


    瞧著未來女婿這幅模樣,江氏心裏更是滿意,她細細問過幾句後,笑道:“冉冉帶著顧家郎君去園子逛逛,我們大人們自己說會兒話。”


    衛含章一愣,偏頭看了眼顧昀然,和他的眼神對了個正著,垂眸道:“你跟我來。”


    一出門,衛含章揮退綠珠綠蘭兩名侍女,帶著顧昀然往二房方向走。


    她大步走在前麵,顧昀然在後頭跟著。


    “冉冉,你還在生我的氣?”顧昀然扯住她的袖子,低聲道:“我給你寫了這麽多信,你為何一封也不迴我。”


    衛含章不答反問:“你什麽時候到的京城?”


    “昨日,”顧昀然見她迴頭,心中一喜,邀功道:“家裏還沒整頓好,我就來找你了。”


    其實要不是他第一次便獨自上門不太好,他昨日就想自己先來了。


    他們從來沒有這麽多天未見麵,顧昀然心裏想的發慌,莫名其妙的慌,還被他爹罵沒出息。


    “冉冉,明日我就來你家提親,你得快點嫁給我。”


    衛含章正要說話,就聽見這麽一道驚雷,頓時瞪大眼:“這麽快?”


    “是得快點。”顧昀然聲音低落:“我的冉冉這麽好,萬一被別人瞧上了可怎麽辦,你不知道你兩個月了無音訊,我有多慌。”


    顧昀然在徐州肆意慣了,顧家同江家又親近,他去江府就跟迴自己家一樣,和他的冉冉天天都能見麵。


    偏偏鬧了場脾氣後,又分離這麽久,書信全無。


    這兩個多月,顧昀然可算體驗了一把什麽叫患得患失,什麽叫朝思暮想,什麽叫輾轉反側。


    他別的都不怕,就怕兩人婚約未正式定下,隻是口頭約定而已。


    若是在京城要是有哪位更高門楣的公子瞧上了他的冉冉,忠勇侯府動了毀約的心可怎麽辦。


    焦躁難安了這麽久,再見麵,她還是一副疏離的模樣,顧昀然心裏很不好受。


    忍不住握上她的手,輕聲道:“冉冉不願意?”


    衛含章低眸不語,心下有些躊躇。


    “果真還是生我的氣嗎?”顧昀然急了:“那兩個婢女我已經遠遠打發走了,冉冉莫要再同我鬧別扭了,可以嗎?”


    打發走了又如何,存在過的痕跡抹不掉…


    能有一次,必能有第二次。


    衛含章心裏想著,卻也沒有最開始提及時反應那麽大,她道:“你娘會不會說我善妒?”


    “冉冉放心,我娘對你滿意的不得了。”顧昀然見她還願意擔心這個,鬆了口氣,道:“兩個婢女而已,也是我打發走的,她哪裏會記在你身上。”


    聞言,衛含章更是苦笑不已,顧昀然一個少年再聰明也理解不了後宅的婆媳官司。


    顧夫人對她不管如何滿意,那也是用對兒媳婦的標準來衡量她的。


    高門大戶對兒媳的要求無一例外,必定有‘寬容大度’這一條。


    要是知道她連兩個通房都容不下,怎麽會不計較。


    不過,這些事都可以先放一放,眼下最要緊的…


    衛含章抽迴自己的手,抬眸道:“我外祖父家的事你可知道?”


    顧昀然一怔:“知道一些。”


    “那我大舅有沒有可能是被冤枉的?”衛含章推理道:“他一個沒有實權的小官,如何能牽扯進貪墨案例?”


    “冉冉…”顧昀然擔心的看著她,道:“案子是太子殿下親自調查的,不會出錯。”


    太子殿下……親自調查的?


    衛含章最後一絲希望也破滅,臉色煞白。


    陛下早已不理朝政,太子殿下監國,如果將江家上下全部押送迴京是那位殿下親自調查後下的令,那到京城後的審判還有必要嗎?


    不過是走一道程序罷了。


    見她如此,顧昀然握住她的胳膊,低聲道:“你也別太擔心,我爹說了,你外祖父昔日為官時在殿下那裏留下的印象不錯,殿下特意吩咐除了你大舅一家外,其他江家人都不需要戴枷鎖鐐銬。”


    “不帶枷鎖鐐銬…”衛含章緩緩重複,心裏勉強鬆了口氣,又問道:“你可知我大舅具體是犯了什麽事兒?”


    “案子細節我並不知,我父親隻說江家大伯參與了貪墨修建堤壩的官銀一事,你另外兩個舅舅並沒有牽涉其中。”


    顧昀然輕聲安撫:“以殿下對你外祖父的格外關照,想必不會牽連江家其他幾房。”


    殿下,殿下,江家上下百十口人的生死,全在這個殿下手裏。


    現在最好的結果便是一人做事一人當,別牽連江家其他兩房。


    想到大房…


    衛含章道:“我大表姐出嫁了沒?”


    “嫁了,”顧昀然頓了頓,道:“是她三朝迴門那日,江家才出的事。”


    “……”衛含章沉默良久,鬆了口氣道:“希望她夫家能善待她。”


    犯官之女,娶迴家多惶惶不安啊,也影響家中子嗣前程。


    顧昀然有些臉色不對,被衛含章瞥見,不由急道:“是不是還有什麽事,你一並說了吧!”


    他眼裏閃過一絲不忍:“江家出事後,江大小姐被夫家休棄,如今跟著江大伯他們在押赴來京的路上。”


    江大小姐被夫家休棄…


    衛含章渾身一僵。


    果然!


    最擔心的還是發生了。


    江家大小姐江知琴,居然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成了下堂婦。


    等大舅被判罪後,她大概率還會步曹心柔的後塵進教坊司,淪為官妓。


    衛含章心神大亂,她想到了曹心柔,想到了跳樓而死的曹心柔。


    她救不了曹心柔,也救不了她的大表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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