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兩人寒暄之際,我身邊的士兵告訴我,此人叫張湯,當今廷尉,因為逼供手段極其狠辣,人稱鬼見愁,意思是就算鬼見了此人都要發愁。


    至於身後那名瘦小漢子叫羅武,職務是廷尉右監,另一重身份卻是當今第二高手,除了霍去病以外,就數此人武技最強橫。


    這兩人的身份都算是比較.的,放現代,張湯相當於政法委書記兼北京市公安局局長,羅武則是北京市公安局刑警大隊隊長。


    張湯跟霍去病說了幾句以後,衝我們微微點頭示意,轉身而去,留下了圓臉漢子羅武。


    “羅武,跟我們說說情況吧。”霍去病衝羅武笑道。


    “好的,長官。”羅武微微欠身,帶著我們往後麵的院子走去,剛踏進院子,羅武突然說道:“諸位小心腳下。”


    聞言我有些訝然,後麵院子是花園,中間是假山水池,一條鵝卵石鋪成的道路從草坪中蜿蜒而過,這有什麽需要小心的?小心螞蟻還是小心毛毛蟲?


    羅武微微一笑:“毗盧王生性謹慎,在花園裏麵安裝了警戒係統,機關開啟之後,除了院子中間的假山,隻要踏足院內其餘各處,就會響起警鈴。”說完,他一腳踩上鵝卵石小道,頓時傳來一陣刺耳的鈴鐺聲。


    “靠,有這防範措施,那兇手是怎麽進來的?”我訝然道。


    “這個問題待會再說。”羅武輕咳一聲,揚聲交代衛兵關閉了警鈴,帶著我們走到了一間廂房外頭。


    廂房窗戶緊閉著,上麵有一個杯口大的孔洞,而在窗戶外麵的地上,則寫了幾個血淋淋的大字:犯我大漢者,誅!


    推門走進房間,隻見毗盧王側躺在地上,致命傷在心髒部位,似被某種利器刺了進去,鮮血流了一地。


    “當時房間的門跟窗戶都是從裏麵栓上的,兇手應該是抓住窗簷,用暗器將毗盧王一擊致命。”羅武指著窗戶上的小孔:“這暗器或許跟飛刀差不多。”


    “或許跟飛刀差不多?”霍去病皺眉問道:“難道你沒有在現場發現暗器?”


    羅武苦笑搖頭:“沒有。”


    我忍不住插話:“會不會是有人在混亂中將暗器拿走了?”


    羅武斷然道:“這個不可能,第一個發現窗外血跡的是他的親衛,這名親衛當場就派人通知我們,並叫人保護了現場,在我們趕到的時候,房間的門窗都還是反鎖的,根本沒有人能進去。”


    我沉吟了一下,又問道:“那有沒有可能是一種帶鏈子的飛刀,或者是一柄長槍,擊殺毗盧王以後又收了迴去?”


    羅武笑了笑:“不管是暗器還是長槍,從它們穿過窗格的孔洞痕跡都能看到穿透的方向。”他指了指窗戶上的孔洞,接著說道:“就拿這個穿孔來說,力道方向是由外至內,如果那人將兵器扯出去的話,力道方向就會變成由內至外。”


    雖然不知道他在說什麽,但聽起來似乎很厲害的樣子。我揉揉鼻子笑道:“想不到還有這麽多學問,既然這樣,那暗器去哪了?”


    羅武搖了搖頭:“這個問題暫時沒有答案。”


    霍去病輕咳一聲,問道:“有沒有其他線索?”


    “兇手武技很強,留下的線索很少。”羅武歎息道。


    “既然留下的線索很少,你又怎麽知道他的武技很強?”我又忍不住問道。


    羅武掃了我一眼,淡淡一笑,招唿我們走到門外,要我們稍等片刻,自己穿過院子,嗖的一聲就躍上了三米高的圍牆。


    正不知他是什麽意思,隻見他拔出自己的佩刀,試了試佩刀的韌性,突然從圍牆上斜飛而下,中途力盡下墜時,用刀尖在假山一點,借力翻身,整個人如同大鳥一般撲到了窗戶,抓住窗簷,從懷中虛掏了一把,往房中做了個丟暗器的姿勢,然後又俯身在窗外地麵假裝寫字,做完這些動作後縱身一躍,在假山上再次借力迴到了圍牆上,整個過程極為順暢,曆時很短而且沒有什麽響動。


    擦,當今第二高手,果然很牛逼。


    很明顯,兇手就是這麽擊殺毗盧王的。


    霍去病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走到窗戶前看那個暗器留下的痕跡,並招唿我過去:“文西,你也來看看這是什麽暗器?”


    上前一看,隻見窗格上的穿孔渾圓,約莫杯口那麽大,再聯想到毗盧王胸口的傷口,我拔出佩刀,在地上勾勒出來一個圓錐體的樣子,苦笑搖頭:“我想,暗器應該是這樣子。”


    霍去病哦了一聲,沒有說什麽,低頭去看地上的血字,我則又瞥了一眼那個孔洞,發現在孔洞周圍似乎有幾滴水漬,正要跟霍去病說,轉念一想,或許是刺客在越過假山的時候,不經意之間沾了點水,故不再提起。


    羅武走了迴來,衝霍去病說道:“這名兇手應該體形跟我一般瘦小,要不然,這窗簷也承受不住他的重量。”


    我聞言笑道:“既然兇手的武技強橫兼身形瘦小,有了這兩點,你們是不是就能推斷出兇手是誰?”


    霍去病搖頭道:“哪有這麽簡單,這麽說吧,雖然我跟羅武兄弟號稱當今世上數一數二的高手,但那都是真正的高手不屑跟我們來爭奪這個名頭罷了,這世上真正的武學高手不知凡幾,至於說身形瘦小兼武技強橫之人,光是長安城中就有數十人之多。”


    “嘖嘖,那怎麽辦?”我皺眉道。


    “為今之計,隻能是在這三十多個降王身邊安排高手貼身保護了。”羅武無奈的說道。


    霍去病深以為然的點頭:“暫時隻能是這樣了,羅武兄弟,我這邊可以派出四名高手來幫你。”


    羅武連忙道謝:“多謝霍大將軍支援,剩下的高手我再去想辦法。”


    霍去病看了我一眼,笑著說道:“文西,你也挑一個降王保護吧,別說什麽你手無縛雞之力啊,我很清楚你的能力。”


    “呃,那我就負責保護蘭桂王好了。”我果斷的做出了選擇。


    選擇蘭桂王,那是因為他本身功夫就很厲害,不僅不需要保護,甚至還能保護我,而且他是漢人,交流起來沒什麽難度,最重要的是,兇手應該不會對漢人下毒手吧。


    蘭桂王的府邸在隔壁巷子的第三間,盡管跟毗盧王的府邸隻有一牆之隔,但我還是走了好一會才轉到他府上。


    守衛的士兵是他的親信,在大草原的時候見過我,也不通報,直接將我帶進了正廳,這才去通知蘭桂王。


    不一會,蘭桂王快步走了進來,衝我打過招唿以後,他憂心忡忡的說道:“文將軍,這幾天我總覺得有些不對勁,果然,毗盧王出事了。”


    我笑著說道:“你還有這能力?要不要在王宮門口擺個攤算命?別扯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有什麽好吃的沒,搬上來給我吃點,剛才在霍大將軍那都還沒來得及伸筷子就被叫過來了。對了,我要在你這住兩天。”


    蘭桂王極為敏感:“你是來保護我的麽?難道你們得到了風聲,這個兇手的下一個目標就是我?”


    我頓時哭笑不得,說道:“我之所以來保護你,這隻是一種姿態而已,毗盧王被刺殺,如果我們不拿出一點行動,你們就會抱怨,說我們漠視你們死活。”


    蘭桂王撓撓頭皮:“雖然你這個人看上去很沒學問,但說的還挺有道理。”


    你才沒學問,你全家都沒學問!


    一頓吃喝後,蘭桂王將我的房間安排在他臥室隔壁,我開玩笑說晚上別整太大動靜,要不然我還以為是有刺客偷襲,蘭桂王苦笑道:“現在哪有心思整那事。”


    一晚過去,並無任何動靜,早上起來正在跟蘭桂王夫婦吃早點,遠處突然傳來數聲淒厲的叫喊,似乎有什麽極其駭然的事情發生。聽到聲音,我跟蘭桂王都是衝出了大門,沿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跑了過去。


    叫喊聲來自常洛巷的普羅王府邸。


    大街小巷都是聽到聲音跑出來的各位匈奴王以及他們的貼身保鏢,眾人都是交換了一個駭然而又驚疑的眼神,隨即朝著普羅王府邸奔跑過去。


    衝進大門,幾名婦女正在一間廂房外哭號,那淒厲的聲音就是她們所發出。


    湊到廂房前一看,普羅王仰天躺在地上,心髒部位被人用利器刺破,鮮血流了一大灘,牆壁上寫著‘犯我大漢者,誅!’幾個大字,而負責保衛他的那名朝廷高手卻是躺在普羅王旁邊,不知死活。


    見狀,匈奴王們群情激憤,開始鼓噪,蘭桂王也是臉色陰沉的跟我說道:“文將軍,現在大家都在說是朝廷要卸磨殺驢呢。”


    麵對這種情形,我也是有些不知所措,這些匈奴人不會嘩變吧?目光掃過眾人,看到眾位匈奴王雖然神情憤怒,但並沒有做出過激的行為,微一思索,便明白了其中關鍵,畢竟每個人的身邊都有一名朝廷安置的保鏢,除了唿衍王莫寶兒、渾邪王子以及蘭桂王這種武學高手以外,真要嘩變起來,這些保鏢手起刀落,在場的匈奴王恐怕要被砍死一大半。


    心中頓時安定了許多,正尋思說點啥,門外一陣騷動,羅武帶著一名士兵衝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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