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花了好長的時間來迎接國慶節,因為我說過,要在那天給她一個驚喜。放假的前一天早晨,我坐在食堂的椅子上,看著她和同學一起走進來,她東張西望地尋找著我,卻不知道我正在角落裏看著她。我記得當時一個頑皮的同學坐在我對麵,不停地說著玩笑,我可不想讓他耽誤我的計劃,於是把喝了一半的豆腐腦倒在他碗裏,說,送給你啦!完全不顧他一副見了鬼般的表情,一個人走向她。我悄悄走到她的身後,拍了拍她的左肩,又站到了她的右邊,她看向左邊,但卻沒有找到我。


    我們走在迴來的路上,我對她說,其實也沒什麽,不過是找了好多好聽的歌。我把那個天藍色的mp3送給你,讓你聽一聽張懸的《寶貝》,你說假期結束後還給我,我說你想聽的話就放在你那。事後你說這些歌真的很好聽,還好奇地問我,我究竟是從哪兒找來了這些歌,就好像是我有超能力似的。後來,我們討論著彼此喜歡的音樂,你說你最喜歡的歌手是許嵩,最喜歡的歌是他唱的《如果當時》,於是我花了一下午的時間,把他的歌聽了個遍,這樣我就可以和你討論他了,你總是很興奮地說著關於他的一切……


    這樣的時刻還有好多,比如在我說笑話的時候,你看著我淺淺的微笑,我們討論著你最喜歡的歌手,我對你說我最喜歡的是那首我想牽著你的手,你聽了後害羞地低下頭去;那無數次看起來自然的相遇,你臉上泛起的紅暈,還有那次當我站在你的身後,你轉身對我調皮地說:你以後一直要站在我的身後!天知道那時你有多美,你的表情,你的語氣,你局促不安的笑,如果我當時敢於直麵這麽巨大的幸福,我想我一定會在瞬間蒸發掉,像一塊冰投入烈火一樣。 我知道她是喜歡我的,從她的眼睛裏,從她可愛的小動作裏,但是我卻不敢去承認,因為那樣的快樂對我來說太巨大了,常久以來,我一直在黑暗中活著,我怎麽可能在一瞬間直視太陽呢。每天我隻想看到她,即使不說話,即使隻是一個瞬間的身影,這光芒帶來的快樂就已超過了我的限度啊。


    直到後來,學習漸漸變得忙碌起來,大家都在做著高考前的衝刺,我每天守在食堂,等著你的影子再次出現。我知道,今年的情形對文科生很不利,好多文科生都放棄了努力,進行著末日前的狂歡。而這個時候,天氣慢慢地變涼,世界即將進入11月,進入塞滿冰冷空氣的冬天。


    我還是每天在食堂等著你的出現,可是你卻出現的越來越少了,慢慢地,我等著你,從第一天,等到第三天,可是依舊沒有你的身影。我變得如此躁動不安,我排著隊,每到我到了隊伍的前麵,總會習慣地走到隊尾,等待著你的出現,等待著你來插隊,我呆呆地盯著食堂門口,像傻瓜一樣。而當你突然出現時,那種感覺就像被子彈擊中一般,仿佛整個世界裏,隻有你才是真實的。


    我問你為什麽不來食堂了,你說你都是買餡餅來吃,因為學習挺緊張的。我說:“怪不得我一個同學問我地獄在哪?然後自己迴答說是在文科班。唉,太悲慘啦你們!”你聽完後笑了起來,我有好久沒看見你的笑了。但漸漸地,隻要我過了三天看不見你,就會心神不寧坐立不安,就會跑到人群裏瘋狂地尋找你,在別人看來就像瘋了一般。


    然而她對我越來越冷淡,而我越來越著急,我從沒體驗過這樣的害怕,我怕你會消失不見,我會悄悄跑到你的班級外,但我卻沒有找到你,每在這個時候巨大的孤獨就會湧向我,我像站在一個未知的陌生世界裏,怎麽也找不到迷宮的出口,而終於在那一天,我決定向她表白了。


    那天她終於出現了,她去食堂買了餡餅,我終於見到了她,和她一起走在迴來的路上,我對她說:“你能和我去個地方嗎?”


    她說:“今天可能不行啊,今天要考試我書還沒有整理呢!”


    “耽誤不了多長時間的,就五分鍾。”


    她沉默了一會,跟著我去了教學樓後麵,她站在我的後麵,看著我把黑色外套脫了下來,接著從褲帶裏抽出了一根雙截棍,她說:“你帶這個做什麽啊?”


    我說:“其實我一直都帶在身邊的。”說完這句話,我就在你麵前表演了起來,而你站在原地傻傻地看著,感覺就像在看武俠片,我的雙截棍舞的太快,你根本看不清,劃動的風聲越來越大,最後像是飛機飛過時的那種低沉的轟鳴。遠處有人發現了,好多人都在遠遠地圍觀著。


    我停下來後,你說:“天哪,你可以去參加比賽了啊!”


    “其實你可能不信,我參加過了場比賽,結果拿了亞軍。”


    “真的啊!”


    “是啊,不過最近一直沒練,全都生了”


    “你要不要打一下?“


    “不用了,我肯定會打到自己的。”


    “其實我一開始也全部都是打自己的,打到頭上眼睛上,但是時間長了就能躲過去,而且打在身上也沒啥感覺了。練雙截棍就是練鐵布衫的,嗬嗬。”


    “真是厲害,那你是在哪裏學的啊?“


    “在書上還有跟著dvd裏學的啊,都是一個招式一個招式學的,看起來亂但都是招式的組合罷了。”我邊說邊又演示了一遍。後麵又多了一些人在看我們,我沉默了一會,好想好想對你說,以後讓我來保護你好嗎?但是我卻支支吾吾,所有的話都哽在喉嚨,我無法把它說出來,隻有小聲地說:“我,其實……”


    你問:“什麽?”而我卻說“啊…,沒什麽…,我們走吧。”就這樣,你把陷餅遞給我,道了聲再見就分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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