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經過這小丫頭一解釋,他覺得自己好有水平。


    果然,他是才子呀!


    才你媽的頭!


    淩天清看著那首萬惡的詩,繼續痛苦的忽悠:“第三句……轉折,其實為了引出最後一句真理……就是仁……是怎麽寫的……”


    去他娘的傻詩,淩天清快抓狂了,她怎麽感覺自己免不了要挨頓打了?


    “總的來看,至少稍微有點押韻,作者的創作才華,雖然不能登大雅之堂,迴去種種黃瓜賣賣菜,還是綽綽有餘,又能給朝廷增點賦稅……殺了多可惜,還無法體現王上的仁政,您出的那個字,不是白寫了嗎?”


    淩天清一直沒有底氣,直到最後一句反問才稍稍提高聲音。


    “啪”!淩謹遇伸手拍在案桌上,嚇得淩天清立刻跪的端端正正,頭也不敢抬。


    “一派胡言!”淩謹遇冷哼。


    “王上,您放過他們吧,自古以來,有槍有奶才是娘,您若是隻有鐵血手段,是遠遠不夠,那些百姓更願意跟著奶水充足的帝王……”


    淩天清心髒一顫,說話的聲音也顫了起來。


    在地球上,如果出現二十多人死亡,那可是大新聞,要默哀的。


    可這個男人嘴巴一張,就是二十多條人命,而且還是罪不至死的人命,她看不下去!


    有本事去殺貪官,取這群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性命算什麽明君!


    “什麽亂七八糟的!小清兒,本王看你是活膩了,來人,拉下去重責!”


    淩謹遇可不會被她忽悠了,這種朝政之事,他自有主斷,這女娃懂什麽!


    還奶水!


    她以為他是奶媽啊!


    把他堂堂一國之君說的奶汁四濺算什麽東西?


    而且還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讓他不責罰都不行!


    “王上,饒過他們吧,大老遠的跑來考試不容易,白花了銀子還要丟腦袋,您要以德服人……以德服人!”淩天清自身難保,可還是掙紮的喊道。


    淩謹遇冷著臉,毫不留情的說道:“把他們押下去,明日行刑。”


    “王上,我……我求……”淩天清情急之下,話都說不完整了。


    而淩謹遇又是一拍桌子,站起身打斷她的話:“來人,杖刑。”


    不打她幾板子,她還學不會這裏的規矩。


    不過,三十杖確實能杖殺了她,但是侍衛們會給她挑個會打的杖責手,不會讓她吃太多苦。


    淩天清傻了。


    當場杖刑,這也太丟人了吧?


    嗚,暴君真是善變可怕,早上還對她溫溫柔柔的,這一會又變成紂王了!


    “王上息怒,這……小清兒年紀尚幼,隻是不懂規矩而已,杖責就免了吧,看她身體單薄,五十棍下來,怎麽受得住?”


    花解語果然站起身,走到淩天清的身邊,笑眯眯的給她求情。


    “受不受得住,都是她改得的,花侯不必多語。”淩謹遇眯起眼睛,仿佛對花解語的求情更加不悅。


    “王上若是責罰,溫寒願代受。”一邊一直默默相看的溫寒,突然站起身,說道。


    別人不知道這個小侍童是淩天清,可兩個侯爺心裏清楚著,不管淩謹遇是要真打還是假打,他們都要裝裝樣子,哪能讓王上杖責了未來的王後娘娘。


    畢竟……鳳身這件事,別人不知,侯爺和八大侍衛都清楚著呢。


    “一個小侍童而已,不值得兩位侯爺求情。”淩謹遇眯起了眼眸,冷酷無情的說道。


    “王上息怒,這小侍童年紀尚小,經不起杖責,不如扣去半年俸祿……”花解語聽見王上這麽一說,低下頭,頗為憐憫的看了眼小丫頭,他可不是故意惹龍顏大怒,不過要是真罰,他也會為她默哀下。


    最好王上一怒之下把她罰死,這樣他會每年去給她燒紙的。


    溫寒抿緊唇,與花解語幸災樂禍的眼神不同,他依舊是冰寒如水,可是多了幾絲真的憐憫。


    “還愣著幹嘛?拉下去杖責!”淩謹遇在公事上,冷酷絕情,說一不二。


    “王上……”溫寒見侍衛真將淩天清拖下去,還要求情。


    “溫侯今日先迴府,明日你要南下徹查此案,到時候舟車勞頓,會很辛苦。”淩謹遇轉臉打斷溫寒的話,冷冷說道。


    溫寒眼底閃過一絲驚愕。


    怎麽突然要把他調走?


    完全沒有任何的鋪墊和暗示,淩謹遇昨天還沒有提到這件事,難道是……懷疑了?


    不可能,他做了萬全之策,怎麽都不會出問題。


    或者,是今天淩天清多看了他兩眼,王上不高興了?


    那花解語豈不是要被分配邊疆趕羊去?


    “臣領旨。”盡管心中翻江倒海,但溫寒口吻依舊平靜。


    淩天清又傻了。


    那三日之約……


    她突然有種不妙的感覺,但又不敢看溫寒。


    “王上息怒,三十杖責太……”


    “花侯北上,處理韓澤渠的旱災。”淩謹遇冷著臉,給花解語下了一個苦差事。


    果然惹誰都行,就是不能惹暴君啊!


    不然隨便丟個小鞋給你穿,準保讓你爬著走。


    “清兒,計劃有變,我會盡快迴來,接你出宮。”


    溫寒從跪在地上的淩天清身邊走過時,用傳音,飛快的說道。


    這裏的高手太多,他一直很謹慎,不敢讓人看出破綻,如今背對著所有人,才急急傳音給她。


    淩天清頓時心涼了。


    一直撐著她最大的希望,倒了。


    她的人也倒了,趴在地上看不到明天的太陽。


    在別人的眼中,她是被接下來的杖責嚇壞了,誰又知道,她真正的心思。


    國子監傳來鞭打肉體的可怕聲音,但反常的沒有聽到任何尖叫。


    淩天清狠狠咬著唇,一聲不吭。


    她的腦中隻盤旋著溫寒留給她的那句話。


    又要等……又要等……


    淩雪也曾對她說過這句話,可淩雪到現在還沒迴來……


    她很害怕啊。


    害怕等來的,是他的出師未捷身先死,是別人的一將功成萬骨枯……


    所以,她這麽想快點出宮,想去看看那個清俊溫柔的小侯爺,是否還安好。


    鞭笞的聲音很大,但這種打法隻是威勢嚇人,比起之前的杖責,要溫柔的多。


    盡管如此,淩天清還是疼的眼淚往下掉。


    也不知是因為溫寒不能帶她去找淩雪,還是因為暴君的板子。


    這一次,她被當成殺雞儆猴的雞了!


    沉重肅穆的空氣裏,所有的學子和官員都戰戰兢兢,那板子的聲音像是打在了他們的心上。


    沒有人再敢對王上任何的處置抱有微詞。


    他們都很害怕,害怕的沒發現這樣一個細節那個仗義執言的小侍童挨板子時,居然沒有被扒褲子。


    他們隻覺得小侍童很有骨氣,硬氣的不輸那些成年人。


    她竟一聲不吭的挨到最後一板子。


    雖說杖責手打得很巧妙,但三十板下去,也讓她的褲子茵出血跡來。


    而淩謹遇冷眼旁觀,見她一聲不吭的樣子,心總突然像是被人揪了一下,有些痛。


    真是個自討苦吃的小丫頭。


    但這時候不打,以後成了王後娘娘,闖了更大的禍,怎麽應對?


    還有那些杖責手,到底有沒有聽到青玉的囑咐?


    為什麽二十杖下去就出血了?


    三十杖,一點也沒打折,淩天清淒慘的趴在長椅上,臀上隱隱的滲出血絲來。


    雖然手下留情,可還是痛的不能動。


    她的腦中隻剩下溫寒的話……計劃有變……


    不能帶她走了……


    她還要在暴君身邊,承受著他的喜怒無常……


    嗚,她的人生,為什麽這麽慘?


    淩天清的下唇咬出血來,一動也不能動的看見明黃色的衣袍走到自己的麵前,男人悅耳的聲音傳了過來:“滋味如何?”


    “好……好得很!”淩天清現在隻剩下嘴巴還是硬的。


    她真是恨死這個陰冷狠毒的暴君,早上的時候,還以為他也會有溫柔和善的一麵,誰知現在立刻被打的死去活來。


    啊,還有昨晚,昨晚也是這樣。


    本來好好的,她極力迎合他,然後也挨揍了……


    真是聽話也打,不聽話也打!


    早知如此,她就不跟著出來了,關禁閉也比這個好。


    “還敢嘴硬!”淩謹遇有些惱怒的將她從長椅上提起來,像是捉著一隻小雞般的輕鬆,壓低聲音,狠狠的看著她,“本王在臨走之前,對你說過什麽?不得惹麻煩,不得參與朝政,你非但沒有把本王的話放在心裏,還陰奉陽違,實在可惡!”


    “你是暴君!”屁股被打爛了,誰還會有好心情,淩天清含著眼淚,恨恨的說道。


    “看來是杖刑手留私了,讓你還有力氣頂撞本王。”淩謹遇被她頂撞的黑眸一暗,將她扔在長凳上,對一邊站立著的杖刑手說道,“繼續打。”


    當眾喊他“暴君”,真是一點記性都不長!


    “王上留情。”青玉終於看不過去了,“隻是一個侍童而已……”


    “隻是侍童而已,打死也就打死了,不是嗎?”淩謹遇反問。


    “王上,天色不早,還是先迴宮吧。”花解語看見小丫頭屁股都出血了,終於善心大發的再次勸道。


    淩謹遇眼眸冷光流轉,終於轉過身:“擺駕迴宮。”


    淩天清被扔到華美的車中,她隻能是趴著的姿勢,因為屁股爛了,根本不能碰。


    從這裏到王宮,要三炷香的時間,一路上雖然不怎麽顛簸,可淩天清還是疼的不時發出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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