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也是!”迴應的同時,魏海迴頭催了一句:“咋滴,一杯茶還能給你喝上個三年五載......”


    “嗨!這小子睡著了!”


    “這可咋整?”


    “他還沒洞房呢!”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那被魏海捏著臉頰的李尋山就那麽腦袋耷拉在他的手上,睡了過去。


    若不是魏海的手托著,恐怕他現在直接就已經原地栽下去了。


    顧寧安擺手道:“讓他睡會就是,反正我等還得等到戌時,看看還有沒有鄉親來吃流水席。”


    “他們來日方長的,洞房也不急於這一時三刻。”


    “說得在理。”應了一聲,魏海直接將李尋山挪了個位置,讓其的身子靠在門邊,不至於栽倒下去。


    半個時辰後,零零散散來吃流水席的鄉親百姓都已經陸續走得差不多了。


    外頭的仆從和丫鬟的動作也是非常麻利,花了沒多久的功夫,就將略顯雜亂的院子和院外長街上擺設的流水席給收拾了幹淨。


    魏海環顧四周,正欲將李尋山弄醒,將其送進洞房的時候,院門口的丫鬟忽然朝著身側說道:“身子,今日的流水席都收拾了,要不您明兒個再來,我們這要擺三天呢!”


    院牆後頭,一位衣著樸素的中年婦人上前一步,露出了一絲略顯尷尬的笑容:“不是,我不是來吃飯的,我是想來討杯喜酒帶迴去,給我兒子喝。”


    “喜酒吉利,想來沾沾喜氣。”


    院子內,站在正堂門口的顧寧安一行人見了這一幕,除了那魏海麵朝著正堂的木門不動,其餘人都是低下頭去,看看有沒有未曾開封的酒壇。


    哐啷鐺!


    原本熟睡打鼾的李尋山“噌”的一下站起來,身下的木椅都是被他給撞翻了過去,他眯了眯眼睛,衝著院門處的婦人喊道:“嬸子!喜酒有,喜酒肯定有!我給你找!”


    李尋山發話了,那名丫鬟自然是沒打算多管,跟婦人點頭笑了一下,就端著手裏的餐盤快步離去。


    而那名中年婦人則是跨過門檻,走進了院子內,拱手笑道:“這位是新郎官吧!新婚快樂啊!”


    李尋山低頭尋摸著酒水,一聽這話也是抬起頭來迴應了一聲:“多謝多謝!您稍等我一會,我親自給您找一壇沒開封過的喜酒。”


    “哎!用不著那麽麻煩,哪裏剩下些福根,給我灌上一壺,哦不,一杯就成。”中年婦人連連擺手。


    “那哪成!您稍等我一會就是!”


    看新郎官都那麽說了,中年婦人也就不在客氣,乘著人家找酒的時候,她環顧了一圈這院落中的裝飾打扮,不由得感慨道:“喜慶,漂亮,這成婚呐,怕是人這一輩子最熱鬧的時候了。”


    “要是我家朝兒沒出事,恐怕......”


    朝兒?


    顧寧安與文鬆墨對視了一眼後,又是看向了一旁站得筆筆直,腦袋紋絲不動麵對著門板的魏海。


    他們記得,魏海曾叫過他的兒子為“朝兒”,其本名叫魏朝,父母親近,自然就叫他“朝兒”。


    同名同姓不難找,但魏海這反應就很玩味了。


    自打中年婦人的身形一出現,他可就是立馬從麵對著院門,到直接背對著院門,來了個“麵壁思過”。


    照常理來說,依他這“老父親”一般的性子,又怎麽可能有客人上門討一杯喜酒,他會站在這當“木柱子”一言不發的?


    “你娘子?”顧寧安說話的聲音很小,隻有身側的魏海和文鬆墨能聽著。


    魏海沒有說話,但是那對眼睛卻是使勁兒的眨。


    見此情形,文鬆墨清了清嗓子,捂嘴低聲道:“咋的,打算躲著?”


    魏海繼續用力眨眼等同時,用極小的聲音喊了一句:“文哥!”


    翻了個白眼,文鬆墨沒有繼續說什麽做什麽,畢竟“清官難斷家務事”,魏海不想乘此機會與他夫人見麵,那他也不會故意點破。


    好歹,這斯都因此而叫他一聲“哥”了不是?


    “有了!”李尋山一聲驚唿,隨即猛地上前,抱住了魏海的大腿後,使勁兒一提,直接將其扛在了肩上!


    “臭小子!你作甚!”


    “放老子下來!”


    魏海掐著嗓子,壓低了聲音道。


    “哎呦!這酒還真沉勒。”穩住了身子,李尋山緩緩地就要轉過身去。


    “顧先生!”魏海掐著嗓子,用乞求的目光看向了一旁的顧寧安。


    聞言,顧寧安上前一步,伸手拍了拍李尋山的肩膀:“行了,你搬得是魏......放他下來。”


    酒意正濃的李尋山感受到肩頭傳來的一絲清涼感,原本朦朧的眼神頓時清明了不少,他下意識的將魏海卸了下來後沉默了片刻:“對不住啊,我有點喝多了......”


    沒有迴應,魏海趕忙朝著側麵挪了一步之後,徑直走進了正堂之內。


    “老哥這是生氣了?”李尋山指了指魏海離去的背影,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


    顧寧安提起一壇未曾開封的喜酒,塞進了李尋山手中:“甭管他,你答應人家的喜酒,人家等你老半天了,你倒是在這給人家演了一出戲。”


    啪!


    李尋山一拍額,接過酒水的他趕忙跑到了中年婦人的麵前笑道:“對不住啊嬸子,讓你久等了。”


    中年婦人的目光從正堂內收迴,笑應道:“不打緊,不打緊......大喜之日多喝了點也是正常。”


    “不過平日裏可要少喝些酒,對身子不好的。”


    李尋山憨笑道:“哎,我記著了。”


    “成,那我就不跟你多客氣了,你趕緊去洞房陪新娘子吧,別讓人家等你太久了。”接過喜酒,中年婦人便是轉身快步離去。


    “嬸子慢走。”喊了一聲,李尋山又是三步並作兩步迴到了正堂內。


    此刻,魏海正坐在桌前,不知從那找來了半壇喜酒,抱著酒壇就喝了起來。


    顧寧安與文鬆墨則是一個抱胸,一個麵帶玩味笑意的望著他。


    “你們老看著我做甚?”魏海喝了一大口酒,有些不耐煩的問道。


    文鬆墨長歎一聲:“你打算啥時候迴去?到時候我們陪你一道吧。”


    “用不著,我尋個時間,自己個迴去就是。”魏海擺了擺手,繼續端酒就喝。


    “咋了,咋了,這咋又喝上了?”一頭霧水的李尋山湊了上來,問道:“迴去,迴哪裏去?”


    咕咚~咕咚~咕咚!


    一口氣將半壇酒了個精光,魏海將酒壇往桌上一拍,擦了擦嘴巴:“累了,迴去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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