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兩天,蘇利文小巷的一處鋪子,幾個年輕人在那忙碌的收拾,將整個鋪子都收拾了一遍,牆也刷成白色,看起來倒是明亮了不少。


    容嘉材也帶著幾個人在不遠處站著,外套放在臂彎處,帽子也拿下來當扇子扇風。


    “你們盤下這鋪子,打算做什麽生意?”幾個留著陰陽頭,穿著黑色馬褂的青年走過來詢問,這幾人就是和順堂的人。


    “我們準備在這裏開個蕃攤,幾位要是喜歡玩幾把,歡迎來捧場!”容嘉材滿臉堆笑道。


    “蕃攤?誰讓你們在這裏開的?你們不用收拾了。”那幾個青年一聽這話,臉色頓時冷了下來。


    “幾位,這話就有些不對了。這地方我們都租下了,總不能不讓我們做吧?”容嘉材臉上的笑容不變。


    那天從陳正威的話裏,他就知道陳正威根本沒打算給堂口交錢,早晚要和堂口的人對上。


    他倒也沒多懼怕和順堂的人。


    當初村子裏找拳師教拳,他們顏、容兩家的年輕人多少都學過些拳腳,膽子比一般人要大。


    不然也不會被顏清友和陳正虎一說,就拉來這麽多人。


    這些人都是同鄉,又是血親,遠比堂口的人要團結。


    何況陳、顏、容三氏在唐人街還有幾十人,他們最近也在拉攏那些人,想要說動他們出來一起做事。


    因此此時麵對和順堂的人倒是不打怵。


    “膽子倒是不小。”和順堂的人冷笑一聲。“我明話告訴你們,這裏就是不許你們做!”


    “各位,你們這話可就是不講理了。”容嘉材也不動怒,隻是說道。


    他身後幾個年輕人頓時上前一步,盯著和順堂的人。


    “這裏能做什麽生意,得我們堂主點頭才可以。敢在這裏做蕃攤?等著吃屎吧!”


    對方冷笑道。


    這裏為什麽隻有和順堂一家賭檔?就因為和順堂不允許其他人做。


    對方來這裏做生意,顯然連碼頭都沒拜,不然不可能不知道這種事。


    “大家都是華人,在這邊討生活,沒必要這麽絕吧?”容嘉材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好話是跟伱們說了。聽不聽就看你們自己了!”對冷笑一聲,然後就轉身離開。


    “秀才,這些人不會善罷甘休的,肯定是迴去喊人了!”其他幾個年輕人都知道對方不會善了。“接下來怎麽辦?我去把人都喊來?”


    秀才就是容嘉材的綽號,本來他就讀過書,長的斯斯文文的,名字裏又帶個材字,別人就叫他秀才。


    “你去通知威哥,你迴去通知其他人。”容嘉材對身邊兩個青年說道。


    那兩個青年點點頭就從另外一個方向快步離開。


    那幾個和順堂的人離開沒多遠,一個青年問:“火哥,我們就這麽走?”


    “急什麽?先去找堂主!這些人連碼頭都不拜,大門朝哪開都不知道,等著倒黴吧!”那青年叫阿火,冷笑道。


    對方要是做其他生意,他們倒也懶得理會,隻要每周交錢就行了。


    開蕃攤不行。


    當即他就去附近的茶樓找到和順堂的堂主治狗添。


    治狗添三十多歲,身材中等,麵相兇惡,這綽號意思就是十裏八村的狗看到他都聞風喪膽。


    “添哥!咱們地盤上多出一群人,租了個鋪子要開蕃攤!”阿火走到治狗添身邊道。


    治狗添放下茶杯,冷冷看他一眼:“你收他們錢了?”


    “沒有,絕對沒有!所以我來問問添哥應該怎麽處理?”阿火連忙道。


    “是有人踩過界了?”治狗添先是問道。


    “不是,都是生麵孔。那些人穿的人模狗樣,一身鬼佬的衣服,不過粗手大腳的,都是泥腿子,一共有九個人。”


    阿火看的清楚,那些人雖然穿的不錯,但無論是臉和脖子的皮膚,還有手上的老繭,都能看出這些人就是做粗活的。


    堂口的人雖然也是粗手粗腳,但和他們還不一樣,一眼就能分辨出來。


    “這種事還用問我?跑到我的地盤上開蕃攤,都不知會我一聲,他們當我是死人啊?”治狗添沒頭沒臉的罵道。


    “他們當你老大我是死人啊,那你們是不是死人啊?”


    “我知道了,我這就去叫人!”阿火立刻領會,下樓吹了聲口哨,從附近的鋪子裏就出來二十多人,都是穿著黑色馬褂留著辮子的青壯。


    “火哥,什麽事?”


    “有人找麻煩?”眾人圍過來七嘴八舌問道。


    “走,跟我去做事。不知道哪跑來一幫不開眼的,在我們的地盤上開蕃攤。添哥發話了,把他們都給我打出去!”


    阿火衝著其他人道,一揮手就帶著二十多人浩浩蕩蕩的直奔蘇利文小巷。


    容嘉材幾人看到一群人浩浩蕩蕩過來,臉色微微一變。


    “怎麽辦?咱們的人還沒來,要不要先走?”旁邊的人立刻有些緊張的問道。


    “就這麽被嚇走,迴去看到其他人怎麽說?”容嘉材咬牙道,既然出來做事,那就是豁出去了。


    連打都沒打就被人嚇走了,他丟不起這個臉。


    “抄家夥!”容嘉材叫上鋪子裏的其他人,加起來一共七個,一人抄著一根木棍站在鋪子門口。


    “你們要做什麽?”容嘉材大聲喝問。


    “剛才我就告訴你們了,等著吃屎吧!”阿火冷笑一聲,一揮手:“給我打!”


    身後二十多人從旁邊抽出些木棍,在手裏顛了顛,然後獰笑著蜂擁過來。


    雖然他們火並時都是用斧頭,但現在又不是火並,打幾個不長眼的而已,又是二十多個打七個,用不著拿斧頭。


    畢竟他們又不是來殺人的。


    哪怕當初村子裏請過拳師,顏、容兩家的人都多少練過些拳腳,但麵對這場麵也根本招架不住。


    不過片刻就被打的頭破血流連連後退。


    幾個顏、容兩家的青年直接被打倒在地,小臂粗的棍子不斷往身上招唿。


    容嘉材也被一棍子打在腦袋上,鮮血把半邊臉都染紅了,眼前直冒金星。


    見到容嘉材這些人都被打的頭破血流,阿火這才拿著棍子指著他冷笑道:


    “今天就是給你們個教訓,下次把眼睛給我放亮點。”


    “滾吧,別讓我們在附近再看到你們,不然下次可就不是打一頓了!”


    放下話,阿火就帶人大搖大擺的走了。


    等他們走後,容嘉材扶著牆站起來,半邊臉上都是血,渾身也疼的厲害。


    心裏卻湧出一股狠勁,狠狠看著阿火等人離開的方向。


    媽的,這事沒完!


    “你們怎麽樣了?還能動不?”


    “走,去巷子口,估計威哥他們也快來了!”


    幾人互相扶著,才走到巷子口,就看到陳正威和顏清友幾人從遠處過來。


    看到被打的渾身是血的一幫人,顏清友等人頓時一臉怒氣:“是和順堂的人做的?”


    “被打的這麽慘?”陳正威打量眾人一番。


    “他們人多……”容嘉材解釋道。


    另外他確實高估自己等人的拳腳了,他們隻是練過拳腳而已,最多就是村子之間搶水打架。


    那些堂口的人都是經常街頭火並的,實力不比他們差。


    “你是不是傻啊?看到他們人多不會跑啊?”陳正威沒好氣罵道。


    “先找個藥店去檢查一下,把傷口處理了!”


    雖然罵了兩句,不過陳正威對容嘉材等人的表現還是滿意的,起碼有股狠勁,而且團結,沒說看到人就被嚇跑了。


    陳正威眼睛裏兇光四射,從口袋裏掏出根煙點上,抽了幾口後才不緊不慢道:


    “阿友,阿虎,你們兩個去找他們,就說我晚上去拜訪他們堂主!”


    “石仔,你去通知其他人,先不急著過來。然後去雜貨店買三十把手斧。”


    陳正威將煙頭扔到地上,用腳撚了撚:“不讓我做?我倒要看看他們是不是真的這麽威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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