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裏的人走後,黎氏對劉婉毫不客氣。


    在場的幾個小叔,謝晉釗,謝晉秋和黎多多,都神色怪異地看著劉婉。


    劉婉明知道這樣做有好處,不但沒有將這好處落實到侯府。


    竟還拱手給了尚書府。


    如今這些封賞,也都是聖上以尚書府的名義賜給劉婉的,亦是沒有他們的份!


    明明這些封賞本該是屬於侯府,屬於大家的。


    “就是啊大嫂,哪有你這樣當家的,當時我們沒有同意,隻是因為不清楚利弊,你如此清楚,為何不同我們解釋清楚啊?我們若是知道了,也定會出錢捐助的!”


    謝晉釗歪著嘴,滿臉鄙夷!


    “話不能這樣說!”謝晉秋陰柔的聲音傳來,他手拿帕子捂嘴道,“這事本就是我們的不對。不過大嫂做得不合道理,畢竟你是侯府的當家主母,一榮俱榮,這些東西應充侯府庫房才是!”


    “我雖不是侯府人,但表嫂這樣做,確實小家子氣了些,如今嫂子吃裏扒外,難道有臉讓大家夥眼巴巴看著你的封賞抬進院子不成?”


    黎多多語氣酸澀,一雙眼睛從未從那堆珠寶上離開過!


    他們黎家本就不是什麽名門望族,哪見過這樣的好東西!


    若是能逼得劉婉分她一些,她拿迴黎家不知有多風光。


    【當初讓你們捐錢你們不捐,現在有好處了個個都要來分,憑什麽!】


    【這群不要臉的,臉皮比城牆還厚,還敢道德綁架我娘親!氣死本寶寶了!】


    【娘親,你快罵迴去!我···我畫個圈圈詛咒他們!!!】


    小晚晚手中緊緊攥著盼春的衣襟,急得咬牙切齒。


    粉紅的牙齦都快咬爛了,整個人險些從盼春懷裏栽出去和他們幹架!


    【欺負我娘親!有本事等我長大了單挑啊!啊啊啊啊嗷嗷嗷!】


    劉婉腦瓜子嗡嗡的。


    她簇了簇眉心,上前一步。


    謝子暮和謝子星一臉嚴肅地守在賞品麵前,與之一同守著的,還有拿了大鐵棒子衝過來的清秀少女。


    現場氣氛變得無比凝重,一家人也好似血海深仇,劍拔弩張。


    劉婉看向黎氏,“婆母怎這樣說話,當初出了這個主意,我是不是第一時間就列了清單讓丫鬟送去給您過目?”


    “是您來到我院子裏,將清單撕成粉碎,您還說我想利用侯府來成全我一人美名,您還說全侯府上下,沒有一個人會同意,這件事跟侯府完全沒關係,是不是您說的?”


    “如今不過區區一些封賞,您便要將事情上升到我將功勞給外人了?何為外人?那是生我養我的娘家!這些年尚書府沒少接濟侯府吧!”


    “俗話說,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您得了好處還要去編排我,編排我娘家,您修行幾年,良心都修沒了嗎?”


    劉婉言語犀利,那日她好心好意去接婆母迴門,結果他們全都丟下她跑了!


    若不是九王爺,她都不敢想她和女兒在路上會出什麽事!


    既然婆母將事做絕,也別怪她不敬!


    黎氏臉色更加難看了,她沉著聲音迴道,“這些我是說過,但是你也沒說你會把這個主意給你娘家,若我早知你是胳膊肘往外拐的,我寧願自己親自去城外施粥······”


    她都快悔死了。


    如果這件事是侯府去做,那劉婉娘親的三品誥命就是自己的了。


    這是何等的風光啊!


    如今這個風光偏給了別人,還是她最討厭的那個親家母!


    劉婉冷笑一聲,“我如今是誥命夫人,按照律法,婆母您編排我和我娘家,亦是犯了口舌罪!你堂堂侯府主母,自己的嘴都管不好。”


    “你······你敢忤逆長輩,劉婉,你犯了七出兩次,就算我叫晉安休了你就算是律法也管不著!”


    若不是黎氏此時包著頭巾,定還會氣得頭上冒煙。


    她指著劉婉,讓嬤嬤拿下她懲誡!


    可還沒等嬤嬤碰到劉婉,慶笙便揮著比男人還高的大鐵棒子,來到了劉婉麵前!


    弱弱道,“我···我看你們···誰敢碰夫人!”


    語氣堅定,神色慌張。


    “慶笙,莫要動粗!”劉婉提醒。


    慶笙“哦”了一聲,丟了鐵棒子。


    然後。


    她低身下去,兩隻手扛起兩個嬤嬤,往黎氏身後一丟,十幾尺的距離嚇得眾人一哆嗦。


    嬤嬤老骨頭都散了。


    慶笙卻馬上雙手捂臉,嬌羞道,“丟死人了。”


    黎氏:啊?


    眾人:啊?


    小晚晚:啊?我靠!


    劉婉無視了氣暈的黎氏,指著謝晉釗道,“你出來!當時我沒有說此舉可能會得到陛下重視嗎?你分明聽清楚了,又不願捐錢。”


    “如今我捐了銀子做了這個事得了好處,你又見不得我好,怪我沒解釋清楚,三叔,你當真是兩麵三刀,氣急敗壞的破防典型代表啊!”


    “你!”謝晉釗的心思被劉婉戳穿,在眾人麵前一覽無遺,他竟氣紅了耳根,再也說不出一句。


    劉婉又看向謝晉秋,道,“四叔,我知你的病需要銀子來醫治,你就算不願捐錢,我亦不會為難你。”


    “可你又怎知,如今的當家主母是婆母了,我的賞賜同侯府沒有半分錢的關係。若你覺得我的東西該充侯府庫房,那我說你藥房裏頭的那些百年人參,怎不拿出來救救你的祖母?”


    說到底,還是自私罷了。


    謝晉秋默默低頭不語,他是有幾根百年人參,價值連城,千金難買,可那是給自己續命的,他怎麽能隨便拿出來,給侯府做慈善呢?


    劉婉看向躲在黎氏身後的黎多多,眼神犀利:


    “你躲什麽?這裏是侯府,有你一個外人說話的份嗎?我小家子氣你又算個什麽東西?這是我的封賞,我抬進我的院子有什麽不對的?”


    “哦?我知道了,你也想分一點是嗎?好啊,跪下來喊姑奶奶,我就賞你一些,拿迴你那見不得世麵的黎家,好好炫耀炫耀如何?”


    一番話下來,說得黎多多臉色羞憤難堪,她死死咬著唇,眼底蓄滿淚水,強撐著不讓自己哭出來。


    是的。


    她後悔了。


    她以為那麽多人逼劉婉,自己出一份力,多少也能分一杯羹的。


    哪曾想,劉婉竟有如此膽量,不敬婆母,不敬男眷!


    還將她那點小心思,扒開展示在眾人麵前。


    她感覺下人們看過來的目光,像看怪物一樣,甚至地位最低的丫鬟,也在抿嘴笑她。


    黎氏渾身發抖,“真是反了,反了啊!沒想到我不在的這五年,娶進來的媳婦竟是這樣一個潑婦!”


    劉婉嗤笑一聲,“潑婦說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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