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鳳清清大喊一聲,身子本能的朝女皇方向衝去,擋在女皇麵前。


    隻聽得劍刃穿透肉的聲音響起,薑尚書手中的劍直直貫穿了鳳清清的心口處,刀尖自後背而出,上麵沾染著鮮紅的血液。


    薑尚書沒想到鳳清清竟會為女皇擋劍,反應還這般快,愣了一下,拔出插在鳳清清心口處的劍。


    眾人從這變故中反應過來,黃飛羽忙讓人把薑尚書控製住,以免她再傷害女皇。


    【薑尚書這是破罐子破摔的節奏啊,明明挾持了鳳清清,卻劍鋒一轉去殺女皇。】


    【殺女皇比較得勁是吧。】


    “哈哈哈,”薑尚書任由禦林軍鉗製住著她,笑得整個胸腔都在起伏,她笑了一會兒,收起笑聲看向倒在地上的鳳清清。


    “愚蠢,愚蠢啊,你再怎麽為她擋劍也改不了你是我女兒的事實。”


    血染紅了鳳清清的衣襟,她臉色蒼白,嘴角卻含著一抹發自的內心的笑意,聲音虛弱道:“我這麽做是不是讓你們很意外?這就對了,自我懂事起,大家都覺得我沒腦子。”


    她就這麽躺在地上,說一句話喘幾下。


    “今日我終於做到了,讓你們驚訝,意外。”


    她抬眼看著屋頂,自嘲的笑了下,“我為皇上擋劍不是想讓她待我如初,而是想報答這些年她對我的照顧。”


    她不是一個善良的人,甚至罪大惡極。


    小時候她常常聽女皇提起君後的事,說君後是如何聰明。


    那時候她就在想,為何她是君後的孩子,卻沒有繼承君後的聰明睿智。


    她試圖好好學習,可是無論怎麽用心,依舊學不進去,夫子覺得她朽木不可雕,不願再教她。


    後來她放棄了,徹底變成一個紈絝。


    鳳清清收迴思緒,“我從未活得如同今日這般清醒,之前的我不在意別人的死活,不計後果,所以濫殺無辜。”


    “但下藥時,我猶豫了。”


    她以為她是有一個自私的人,自私到不會考慮別人,但拿出瓷瓶的那一刻。


    女皇對她的好便不停浮現在腦海中,之前覺得理所當然的事如刻在腦海般揮之不去。


    第一次在做一件事這麽掙紮,這麽難以下決定。


    所以她選擇了順從本心。


    女皇挪動了下腳步,走到鳳清清身旁,蹲下身看著臉色越來越蒼白的她,神色複雜。


    “這些年我做了很多罪不可赦的事,如今我死了,也算是給百姓們一個交代。”


    雖然這遠遠不夠。


    她費力的揚起脖子,對上女皇的目光,露出一絲笑意。


    “皇上,謝謝你這些年的照顧,你沒事我也就放心了。”


    她說完看向虞伊珞方向,“我現在明白了,你和嫻妃是故意被我擄來的,今日也謝謝你們來得及時救下皇上。”


    後麵的話越來越小聲,最後一個字說完,鳳清清閉上眼睛,勉強撐起來的身子直挺挺倒迴地板上,手臂垂在身側再沒了唿吸。


    女皇蹲在地上看了鳳清清一會兒,閉了閉眼,站起身看向淩樂,輕聲道:


    “安排人葬了吧。”


    這些年養的孩子不是自己的確實讓她難以接受,但比起這個,她更關心她的孩子去了哪兒。


    薑尚書看了地板上沒了生氣的鳳清清一眼,譏諷道:“皇上還真是冷血,怎麽說也是你養大的孩子,還是為你擋劍而死,你竟然連同她說一句話都不願。”


    女皇快步走到薑尚書麵前,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冷笑道:“若不是她與你謀害朕,你有拔劍刺的機會?現在還讓朕感恩戴德,可笑。”


    “說,你到底把朕的孩子怎麽了?”


    她加重手上的力道,眼底一片猩紅。


    “你先鬆開我。”


    薑尚書費力的吐出這幾個字,女皇也不想她死得這麽輕鬆,旋即鬆開她掐在她脖子上的手。


    “皇上,你孩子早就死了。”


    得以唿吸,薑尚書臉色逐漸恢複正常,她嘴角帶著挑釁的笑意。


    “當年你孩子出生就被我姐姐換了,後來鳳清清的胎記消失,也是因為那本就不是真的胎記,可惜啊,這麽多有跡可循的東西,皇上你就是不看。”


    “你要是早些查,”她頓了下,笑道:“早些查也是無用的,畢竟你的孩子被我安排人處理了。”


    女皇收緊蜷起,恨不得把眼前人的人五馬分屍。


    薑尚書還在繼續,“處理的人說是扔在了雪地裏,你說一個剛出生的孩子,大雪天的,不早就被凍死了,身子估計也進了野獸嘴裏。”


    女皇聽到這兒,身子支撐不住,往後一個踉蹌了兩步,好在淩樂及時扶住她。


    “這就受不了了?”


    薑尚書見戳到了女皇的痛處,很是得意。


    “那我再告訴皇上你一個秘密吧,君後的事也是我做的。”


    女皇喉頭翻湧,硬生生被氣得吐出了一口血。


    “皇上,”淩樂遞了一塊手絹給女皇,吩咐人把薑尚書先壓下去。


    “慢著,”女皇擦幹淨唇上的血,眼裏冰冷,“是因為君後懷疑薑家和當年陷害王叔的事有關,所以你才除掉他?”


    當年君後還在時,說過這事,不過隻是懷疑,她也沒放心上。


    “沒錯,”薑尚書掃了嫻妃和虞伊珞方向一眼,“我想殺她二人也是擔心她們知道什麽。”


    “可惜,外祖母根本就沒提過璃國的事。”


    虞伊珞走到薑尚書不遠處,露出一個狡黠的笑。


    “我也告訴你一個秘密吧。”


    “什麽秘密?”


    虞伊珞點了點下巴,“你當真以為女皇的孩子沒了?你的人做事一直這麽馬虎的嗎?”


    女皇聞言眼裏閃過希冀。


    薑尚書則是一愣,隨後麵色平淡,不以為然道:


    “難道那孩子還活著不成?”


    嘴上這麽說,心裏可不這般認為。


    若是那孩子還活著,她們直接帶人來女皇麵前相認就好了,何苦兜圈子。


    “自然是還活著的。”


    虞伊珞朝千絕招了招手。


    千絕額角抽了抽,有種被當寵物召喚的感覺。


    但還是乖乖走了過去。


    “摘了你的麵紗,給薑尚書看了她也好死得瞑目些。”


    千絕:“……”


    抬手摘下麵紗,唇角勾起。


    薑尚書對上這張和君後有九分相像的臉,震驚得說不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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