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還沒琢磨出頭緒,第二日一早就聽說鳳清清要進宮。


    因為惦記著千絕說的事,他刻意留心了鳳清清,發現鳳清清隻帶了兩個人。


    府上其他人也並無調動。


    他不知道的是,虞伊珞幾人在鳳清清出府後也出發去了皇宮。


    鳳清清上了馬車,手緊緊捏著手裏的瓷瓶,重重吐了口氣。


    馬車在宮門口停下,鳳清清下了馬車,朝守在宮門口的人看了一眼,沒有發現侍衛有異,心道難道薑尚書沒安排人?


    對方不安排人,她還怎麽把罪責推給薑尚書。


    她一邊思索一邊朝禦書房走去。


    女皇擔心丞相的異樣引人懷疑,所以並沒有讓大臣上早朝。


    聽到門口通傳太女求見,她放下手上的折子,讓人進來。


    鳳清清心裏裝著事,並未注意到站在白玉階處偽裝成禦林軍的薑尚書。


    ……


    “兒臣參見母皇。”


    鳳清清進了禦書房,規規矩矩行了一禮。


    “起來吧,找朕何事?”


    女皇起身去扶起她,“正好,朕有件事要同你說。”


    想著接下來要做的事,鳳清清有些心虛,不敢去看女皇的眼睛。


    “兒臣想著許久沒與母皇一起用膳,母皇要與兒臣說什麽?”


    女皇示意她坐下,含笑道:“難得你還記得朕。”


    說著她端起茶飲了一口,放下後才再次開口。


    “你不是覺得丞相不支持你嗎,朕已經幫你解決了這個顧慮。”


    鳳清清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結巴道:“母皇您殺了丞相?”


    女皇被她這副模樣逗笑了。


    “培養一個丞相不容易,朕是對丞相用了點藥,可以掌控他,這樣他就可以為你所用,讓你以後的路好走些。”


    “母皇,”鳳清清神色複雜的看著女皇,心裏有感動,有酸澀,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說什麽。


    “傻孩子,”女皇站起身,讓淩樂去準備膳食,“你是朕的女兒,朕不幫你誰幫你?”


    之前女皇為自己收拾爛攤子,鳳清清覺得都是小事。


    但這一刻,她承認女皇是真的在無條件為她考慮,甚至不惜算計年少相識的丞相。


    她揪著自己的衣袖,有那麽一瞬間,想直接告訴女皇她其實不是她的孩子,她這次來就是為了殺掉她奪位。


    可心裏另一個聲音告訴她,她不能說。


    女皇對她好是因為她是君後的孩子,若她不動手身份被拆穿,隻有一個結局,那就是死。


    她還年輕,還未坐上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她不想死。


    隻有女皇死了,她才能不被人壓著,才能隨心所欲除掉那些瞧不上她的大臣。


    看鳳清清神色不停變幻,女皇關切問。


    “怎麽了?身子不舒服?”


    鳳清清趕緊搖頭,擔心女皇發現什麽,隨口糊弄,“兒臣是擔心那藥傷了丞相身子。”


    聽她這般說,女皇欣慰的笑了起來。


    “原來是擔心這個,朕去瞧過丞相,身子沒事,隻是變得恭順了。”


    說話間,淩樂招唿人端了飯菜進來,把菜擺在桌上,躬身退到一旁。


    “淩大人,要不一起吃點?”


    “謝太女,臣已經吃過了。”


    “你下去吧,朕這兒不用伺候。”


    鳳清清正琢磨著如何支開淩樂,聽女皇這般說也讚同道:“淩大人下去吧,你站在一旁看著我們吃,怪怪的。”


    她這話讓淩樂心裏覺好笑,鳳清清屋裏伺候的人比女皇還多,那時候她怎麽不說怪怪的。


    “下去休息會兒。”


    原本還有些猶豫的淩樂聽女皇再次開口,隻得躬身退了出去。


    她總覺得今日的鳳清清有些奇怪,但具體哪兒奇怪她又說不上來。


    “薑尚書那邊朕會找合適時機除掉她,”女皇給鳳清清夾了一筷子菜,聲音輕柔。


    鳳清清垂眸吃著飯,又聽女皇問。


    “天齊的太子打算什麽時候離開?有提過嗎?”


    鳳清清搖頭,“沒有,應當是想讓二妹妹多住些日子吧。”


    她說完放下筷子,倒了杯茶遞給女皇。


    “母皇是覺得天齊太子來並非如說的那般?”


    女皇伸手接茶,未等她接住,鳳清清便先鬆開了手。


    “母皇,兒臣手笨。”


    鳳清清看著灑在女皇身上的茶水,慌張道。


    “無妨,”女皇站起身,“你先吃,朕去換身衣裳。”


    女皇起身繞過屏風去一旁換衣裳,鳳清清在她離開後,快速拿出袖子裏的瓷瓶。


    打開瓶塞,拿過女皇杯盞倒藥時,想起女皇為她做的事,手又一瞬的遲疑,但是很快就毫不猶豫把藥粉倒在裏麵。


    女皇換好衣裳迴來,撩開衣擺坐下,端起茶喝了一口,繼續方才的話題。


    “天齊太子來璃國絕不是因為紅羽。”


    雖然接觸不多,但她能看出天齊太子絕不是會是看中兒女之情的人。


    更何況紅羽還是璃國的公主,他堂堂天齊儲君,想要什麽樣的女子沒有,何必對一個異國不受寵的公主上心。


    “那是為了什麽?”


    女皇想說什麽,身體仿佛被抽幹了所有力氣,她抬手撐在桌上,勉強穩住身子看著對麵寵愛的女兒,眼裏滿是不可置信。


    鳳清清站起身,把女皇推倒在桌上,而後拿起一個碗,猛地往地上一摔。


    門口的淩樂聽到響動,想問發生了什麽,才轉身,手未觸及禦書房的門,脖子處便橫了一把帶著寒芒的劍。


    他僵硬的迴過頭,視線掃向其他禦林軍,“來人。”


    邊上站著的禦林軍一動不動,對她的話充耳不聞。


    淩樂心裏浮現出不好的預感,屈起手肘想去攻擊薑尚書。


    薑尚書覺察到她的動作,冷笑一聲,劍鋒直接在她脖子上抹出一道血痕。


    “把她拿下,”薑尚書對邊上的幾人招了招手。


    幾人有武器,淩樂雙拳難敵四手,很快就落了下方,再無反抗之力。


    這時,門被人打開,鳳清清看著外麵的情形,注意到扮成禦林軍的薑尚書,厲聲道:“來人,薑尚書謀逆了。”


    薑尚書仰頭笑了起來,盯著鳳清清。


    “太女這是賊喊捉賊嗎?是你要謀害皇上,我是來救駕的,可擔不起謀逆的罪。”


    “你們聾了嗎?來人,拿下薑尚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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