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沒有再繼續問,加快腳步朝禦書房去。


    “等迴東宮再詳細說。”


    去到禦書房,門口候著的曹公公行了一禮,直接把太子請了進去。


    “兒臣參見父皇。”


    皇上示意曹公公也退下,讓太子起身。


    “長雲大師如何說?”


    “迴父皇,兒臣並未見到長雲大師,但結果是長雲大師也沒有辦法。”


    皇上沉默了一會兒,歎息一聲。


    “珞兒呢,是不是又被打擊到了。”


    “珞兒還是和之前一樣,估計是不肯放棄的。”


    “倔性子,”皇上放下手上的折子,“老三這麽選擇的時候就該知道結果,隻是苦了沐雪那丫頭。”


    皇上站起身,踱步到太子身邊,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迴去吧,老三的事你也不必覺得自己沒用。”


    “是,兒臣告退。”


    皇上看著太子的背影消失在禦書房門口,迴到長案前坐下,像是自語,又像是在感慨一般。


    “太過重情也不見得是好事啊。”


    曹公公躬身走了進來,端著茶遞給皇上,“皇上請用茶。”


    皇上接過茶飲了一口,把茶遞迴曹公公手上。


    “你說說看,太子太重情是好事,還是壞事?”


    曹公公聞言麵露惶恐之色,接茶的手一頓,險些掉到地上。


    “皇上,奴才不敢妄議太子殿下。”


    “惶恐什麽?”皇上斜睨了他的一眼,“朕恕你無罪,說吧。”


    “是,”曹公公不敢有絲毫遲疑,輕聲道:“皇上對幾位殿下公主關愛有加,太子隨了皇上您,自然是好事。”


    說完這話曹公公偷偷舒了一口氣。


    “長本事了啊,越來越會和稀泥了。”


    皇上語氣平淡,聽不出是何情緒。


    “奴才所言發自肺腑,皇上您以仁愛治國,太子殿下如皇上您一般,這是天齊之福,是百姓之福啊。”


    “好了,朕就隨口一問。”


    皇上打斷他,拿起手邊的折子,翻開看了一眼。


    “李雲鶴遞上來的折子,裏麵是書院招生的人選名單,”他把折子遞給曹公公,“你瞧瞧看上麵的人你可認識。”


    曹公公遲疑了一瞬,放下茶恭敬的接過折子,誠惶誠恐的翻開。


    看完上麵的名單,曹公公疑惑道:“這些人不是世家子弟,也不是奴才所認識的青年才子。”


    皇上點了點頭,“接著說。”


    “難道是家世貧苦的讀書人?”


    李雲鶴從哪兒找來的這些人?難道是想建立屬於自己的勢力?


    不對,李雲鶴那麽聰明的人,不可能明晃晃把把柄交到皇上手上,而且皇上看著也沒有不悅。


    “李大人這般做意欲何為?”


    “給朝廷培養人才。”


    曹公公小心翼翼的看了皇上一眼,“李大人真是有心了。”


    真的是培養人才嗎,他怎麽感覺並非皇上說的這樣?


    “確實是有心了。”


    曹公公心裏更糊塗了,皇上說的每個字他都能聽懂,但感覺卻不是自己想的那樣。


    皇上拿過曹公公遞迴來的折子,“你去傳李雲鶴來見朕。”


    用這折子來試探他對珞兒的態度,當真是膽子大。


    ……


    與此同時,太子同林其已經迴到東宮。


    才到正殿門口,就瞧見鳳紅羽站在門口,她聽到腳步聲,轉過身俯身行禮。


    “何事?”


    太子示意鳳紅羽起身,溫聲問。


    鳳紅羽站起身,遞出拿在手裏的書,“妾身之前拿的書看完了,特意來還給太子殿下。”


    林其接過她遞來的書,又退迴太子身後。


    “還有要看的嗎?”


    鳳紅羽驚喜抬眸,對上太子的眼睛,語氣難掩激動道:“可以嗎?”


    “林其,等會兒找一本書給側妃送去。”


    太子說完以有事為由,帶著林其一同去了書房。


    鳳紅羽站在原地,定定的看著他遠去的身影,久久才迴神。


    “側妃,奴婢就說,你提了太子殿下肯定會答應的。”


    丫鬟在一旁替她開心。


    若是他知道自己偷了城防圖,還能這般和顏悅色嗎?


    鳳紅羽眸光暗淡下來,方才的喜悅蕩然無存。


    她不知道的是,太子早就知道了。


    林其隨太子進入書房,關上門後把那日虞伊珞去見李雲鶴出來時的變化詳細說了一遍。


    之前太子一直想不明白李雲鶴為何對虞伊珞如此不同,現在聽完林其的話,心裏疑團被解開。


    李雲鶴必定認識之前的珞兒,而且知道的事還不少。


    珞兒心聲裏提到的天道他們從未聽過,可李雲鶴卻知道,還能幫珞兒。


    所以那日珞兒第一時間是去找李雲鶴,知曉三弟如今這樣也是因為李雲鶴。


    這樣一想,李雲鶴的反常就可以解釋了,知曉珞兒的能力,祭神大典時珞兒被擄也第一時間去解救。


    幫珞兒去杏林縣,對父皇安排他給珞兒打理書院更是比誰都上心。


    “太子殿下,怎麽了?”


    林其見太子不說話,以為是自己說錯了什麽。


    “沒事,許久沒和雲鶴兄一起閑談了,你去請他過來一下。”


    既然他知道這麽多,那是不是可以從他那兒知曉更多的事,幫珞兒分擔一些。


    “是,屬下這就去請。”


    ……


    二人提到的李雲鶴正被曹公公領著去了禦書房。


    進入禦書房,李雲鶴恭恭敬敬行了禮。


    皇上聲音在上方響起,“知道朕為何叫你來嗎?”


    李雲鶴便保持著行禮的動作,“知道,因為那份名單。”


    “你倒是膽大,敢試探朕。”皇上冷哼一聲,“李丞相那般謹慎的人,竟教出了你這麽一個膽大妄為的兒子。”


    一旁的曹公公低垂著頭,聽得雲裏霧裏的。


    “曹公公,你先退下。”


    “是。”


    曹公公躬身退了出去,皇上讓李雲鶴起身。


    “微臣鬥膽,皇上傳微臣前來,是打算處置微臣還是默許微臣的做法?”


    反正都會被知道的,還不如大大方方把折子遞給皇上,這樣一切就可順利進行。


    “為何要特意挑選這些人給珞兒,朕是珞兒的父親,難道會保不住珞兒?倒是你一個外人,這麽操心珞兒的事是為何?”


    “公主殿下是微臣的故人。”


    李雲鶴沒有隱瞞的意思,既然皇上和幾位皇子能讀公主的心,他和公主以前認識的事也不再是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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