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欣那邊跑出一段距離,停下腳步平息自己急促的心跳。


    好不容易才平息,背後響起一陣腳步聲。


    轉過頭,對上沐沉繾綣的眼神。


    “欣兒。”


    沐沉一步步走向楊欣,嘴角含笑。


    “我終於見到你了。”


    “沐大哥……”


    楊欣的話還未說完,便被沐沉重重的擁入懷中,感受著沐沉強勁有力的心跳聲。


    “沐大哥,你放開我。”


    理智迴籠,楊欣掙紮著想脫離沐沉的懷抱。


    沐沉鬆開她,柔聲道:“欣兒,我和表妹和離了。”


    楊欣蹙了蹙眉,“因為我?”


    徐筱筱突然讓她離開京城本就奇怪。


    她知曉隻要不是關於沐大哥的事,徐筱筱不傻,豈會不知道柳倩的挑撥。


    但對方還是照做了,隻能說明對方是想撮合她和沐大哥。


    “我和筱筱本就沒有感情,”沐沉盯著楊欣,眼底的欣喜毫不掩飾,“我還知道,欣兒你說對我無意是假的,你心裏其實是有我的。”


    “若是沒有,以欣兒你的性格絕對不會離開京城。”


    楊欣點頭,沐沉既然已經看穿,她也沒有繼續說謊的必要。


    “是。”


    看她點頭,沐沉的一顆心又雀躍起來。


    欣兒是喜歡他的,真好。


    他害怕從欣兒嘴裏聽到不想聽到的話,好在欣兒這次沒有騙他。


    “沐大哥這麽問是想和我重歸於好?”


    楊欣不再兜圈子。


    “是,隻要欣兒不嫌棄我。”


    縱然欣兒是喜歡他的,他也沒有自信覺得欣兒真的不在乎他之前和表妹成過親。


    “之前我退了和你的婚事,你心裏沒有怨?”


    楊欣不答反問。


    她是還喜歡沐沉,退婚並非她所願,但那時徐筱筱還是沐沉名義上的妻子,她於道德上不會插足二人。


    如今徐筱筱已經和離成全他們,她不想再矯情。


    既然喜歡,就麵對自己的心。


    但有些事也得說清楚,省得成為二人心中隱藏的刺。


    沐沉拉起楊欣的手,語氣真摯,“沒有,欣兒當時選擇退婚,定是我做得不夠好,也有可能是我逼得太緊,欣兒不想這麽快離開伯父伯母。”


    “不管欣兒是出於什麽原因退婚,隻要欣兒不想說,我便不會問。”


    楊欣彎唇撲進沐沉的懷裏,她知曉,沐沉說這話不是哄騙她,而是發自內心。


    沐沉環住她的腰,那種失而複得的感覺讓他一顆心被填得滿滿的。


    他抬手輕輕拍著楊欣單薄的後背,小心翼翼的問:“那欣兒是答應做我此生的妻子了?”


    “嗯。”


    ……


    虞伊珞一行人迴到縣衙,得知龔凡在家中自盡,便匆忙趕了過去。


    進入院子直接朝書房去。


    才走到書房門口,就瞧見書房裏麵的場景。


    龔夫人抱著龔凡的屍體,哭得幾乎要暈過去。


    龔朗在邊上牽著龔凡的大手,不停的搖晃,“阿爹,你怎麽了,你快起來陪朗兒玩。”


    “龔夫人,節哀。”


    劉縣令抬腿走了進去,心生不忍。


    龔夫人吸了吸鼻子,依舊抱著毫無氣息的龔凡。


    “老爺去縣衙時還好好的,怎麽一迴來人就沒了?”


    她該早點發現老爺的異樣的,若是她聰明些發現了老爺的異樣,老爺會不會就不會死。


    說好的要照顧她和朗兒的,結果現在說走就走。


    虞伊珞看了龔朗一眼,四皇子立刻明白過來。


    “來人,把孩子帶出去。”


    無論大人做了什麽錯,小孩子是無辜的,少知道些也是好事。


    “我不要出去,我要和阿爹在一起。”


    龔朗一邊哭一邊掙紮,等哭聲遠去,劉縣令才艱難開口。


    “炸毀大堤的人就是龔兄。”


    龔夫人聞言直接跌坐到地上,“怎麽可能?老爺有多愛杏林縣的百姓劉縣令你最清楚啊。”


    誰都可能做出這樣的事,唯獨老爺不可能。


    “這確實很難相信,但是事實。”


    “不會的,老爺不會這麽做的。”


    龔夫人從地上爬起來,去拉龔凡涼透的手,哽咽道:“老爺,你醒醒,告訴他們不是你做的。”


    “各位大人,這一切都是小人做的,和夫人小公子無關。”


    副手跪到地上,不停地磕頭。


    “動手的是小人,老爺並未親自動手,你們要拿人問罪便拿小的吧。”


    四皇子走近長案,拿起上麵的信和請罪折子。


    “這是他留下的信,給夫人的。”


    四皇子把信遞給龔夫人,龔夫人抹了把眼淚,拿過信快速扯開:


    夫人,你看到這封信時大概已經知道我做的事了。對不起,讓你和兒子失望了,很慚愧,我不是你們心中的大英雄,而是毀了大堤的罪魁禍首。


    你可能覺得很難相信,但這就是事實,我沒有顏麵再麵對你和兒子還有杏林縣的百姓,所以我選擇自盡,這樣我就可以自欺欺人的認為我在你們心中依舊是那個好丈夫,好父親,好官。


    來杏林縣時我以為我的一生能做到上對得起君王,下對得起黎明百姓,到頭來發現誰也對不起。


    答應給兒子做的風箏我也沒有食言,別太傷心,為了兒子好好活著。


    記得把我抽屜裏的東西給小公主,算為我做的事贖一點罪吧。


    龔夫人把信緊緊貼在心口處,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


    從龔家離開時,路過院子,龔朗還在哭著吵著要見龔凡。


    虞伊珞終是不忍,走到他身旁,抬手拍了拍他的肩。


    “男子漢不能哭,你阿爹隻是太累了,所以去了很遠的地方休息,你要好好照顧好你娘親。”


    龔凡臉上還掛著淚珠,對上虞伊珞的眼睛,小聲問,“那阿爹還會迴來嗎?”


    虞伊珞點頭,“會的,等你變成大人能獨當一麵時,你阿爹就會迴來。”


    龔凡擦幹淨眼淚,跑到書房。


    “娘親,小公主說等朗兒長大了,阿爹就會迴來,真的嗎?”


    龔夫人扯出一抹笑,摸了摸他的腦袋,“真的。”


    一行人迴到縣衙,劉縣令鄭重其事道。


    “下官懇求把龔朗和龔夫人送離杏林縣。”


    龔凡的事不可能瞞著,一旦這事被百姓知曉,二人即使不知情也會受指責。


    虞伊珞發現幾人都看向她,她眨了眨眼,“準了。”


    毀堤一事處理好,一行人又在杏林縣待了半個月做收尾工作。


    出發的前一日,龔夫人來縣衙找了虞伊珞,聲稱有東西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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