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了解自己的父親,一旦做了決定,便不會收迴。


    “謝小公主。”


    榮國公瞧著袁燦不停變幻的臉,心裏舒暢了不少。


    居然還想威脅他這個做老子的,之前遲遲不向皇上上奏折請封袁燦為世子,便是心中有顧慮。


    袁燦在他麵前是很乖巧,但對明兒這個親弟弟卻格外不耐煩,動不動就罵明兒是傻子。


    現在他還在便這般對明兒,若是他不在了,明兒還有好日子過嗎?


    這逆子背地裏還希望他趕緊去死,心思何其歹毒。


    前幾日他因著劉氏生了孩子這事高興,腦子一抽答應了袁燦給皇上上折子,還好,還好小公主把折子拿出來了,不然他真的要被這逆子氣死。


    “不客氣。”


    虞伊珞笑著露出四顆貝齒,欣賞著麵如死灰的袁燦。


    “爹當真要把我趕出國公府?”


    袁燦看著榮國公,突然笑了起來,語氣複雜。


    “我不明白,我到底哪裏不如袁明這個傻子,為何爹更偏向袁明,同樣都是你的兒子,你遲遲不肯向皇上請封我為世子,難道是想把這位子給袁明?”


    他努力去做一個乖巧的好兒子,為父親爭臉麵,但父親對他卻遠遠沒有袁明親近。


    明明袁明這傻子老是給國公府丟臉,他是真的想不明白怎麽就不如袁明。


    “大公子事事幫老爺負擔,自然是極好的,可二公子是你的親弟弟,你張口閉口叫他傻子,夫人若是還在,真的想看到大公子你這般嗎?”


    楊氏輕聲說完看向地上的劉姨娘,“而且你和劉姨娘行了苟且之事還有了孩子,這本就有違倫常。”


    “你不甘心,覺得自己事事比二公子強,二公子雖在其他方麵都不如你,但他沒有想要老爺死的心,他會幫老爺捏肩揉腿,即使被你這個親哥哥罵傻子也還是想親近你。”


    袁燦諷刺一笑,他才不需要袁明這傻子來親近他。


    袁明親近他能給他帶來什麽?


    隻會帶來別人的嘲笑罷了。


    而且他做了那麽多,竟然比不過袁明給父親捏肩揉腿,多麽可笑。


    府上這麽多下人,想捏肩揉腿直接吩咐下人就是。


    “大公子到現在還覺得自己委屈?”


    楊氏歎息一聲,“你和劉姨娘來往的事我早就知曉,之所以不說是想著大公子如此聰明的人,定不會做糊塗事。”


    但她沒想到,袁燦不僅沒有收斂,反而還越發出格。


    “父親本就不喜歡我,我做出這樣的事不是正好讓他有機會把我趕出府,他好把世子的位子給袁明這個傻子?”


    袁燦根本就不覺得自己有錯。


    “老爺會不會把世子的位置給二公子,大公子心裏不是最清楚?”


    楊氏看著袁燦,“大公子篤定世子之位是你的囊中之物,甚至已經想好了當世子後如何安排二公子。”


    榮公國疑惑問楊氏,“安排明兒?”


    楊氏點了點頭,“我無意間聽大公子身邊伺候的小廝說,大公子打算等老爺百年歸世後把二公子趕出府,省得二公子丟國公府的臉。”


    她自己沒有孩子,二人誰當世子都和她無關,但聽到這話時還是心底發寒。


    袁明怎麽說也是他的親弟弟,腦子又不怎麽好,真趕出府和要袁明的命有什麽區別。


    “逆子。”


    榮國公氣得狠狠扇了袁燦一巴掌,“你怎麽不把老子趕出府?”


    【榮國公真是氣傻了,他還沒成為世子怎麽可能把你趕出府。】


    【不過嘛,背地裏沒少詛咒你趕緊歸西。】


    這一巴掌打得著實不輕,袁燦抬手擦了擦唇角的血,“早就想這般打我了吧?”


    “也不知道那些向父親討要藥方膳食的人,在知道我被趕出去後會如何想父親。”


    “兒子變成了孫子,”袁燦看著榮國公越發黑沉的臉,說出的話更加誅心,“爹要怪就怪自己力不從心,劉姨娘才會和我做出這出格之事。”


    他仿佛要把心裏的不滿都宣泄出來一般,說出的話如鋒利的刀一般專紮榮國公的心口。


    “你現在給我滾。”


    榮國公說完這話,直接被氣暈了過去,袁明看著父親暈倒,又見自己的哥哥不管不顧往外麵走,忙跑去攔住袁燦。


    “哥哥,你……別走。”


    “滾開。”


    袁燦重重的推開他,拂袖離開。


    完全不管不知該如何是好的劉姨娘和被氣暈的榮國公。


    ……


    榮國公悠悠轉醒時,府上的客人已經被楊氏客氣送離開。


    “爹,喝水。”


    袁明忙給他遞了杯水,抿著唇小聲問。


    “是不是明兒不乖,爹爹才……病倒?”


    “爹沒事,”榮國公坐起身,正好看到楊氏從外麵走來。


    “醒了。”


    榮國公瞥著她,“你早知曉這事,為何不告訴我?”


    害他傻樂了這麽久,那些個家夥知道後還不得狠狠嘲笑他。


    “那孩子是不是國公爺的,國公爺心裏不是應該有數嗎?”


    楊氏坐到他麵前,格外不客氣道。


    榮國公喝了口水,沒有接話。


    “對了,大公子出府了,劉姨娘不肯離開。”


    “不肯離開?”榮國公哼了一聲,“做出這種事還想賴在國公府白吃白喝,做夢,現在讓人給我把她丟出去。”


    說完這話發現楊氏不動,榮國公問,“還有事?”


    “國公爺暈倒時幾位皇子殿下和公主殿下都在門外。”


    榮國公拔高聲音,“什麽?那他們豈不是都知曉了。”


    “京城中的人都是人精,二公子前院說話時估計已經猜到了些,他們都猜到了,也不差幾位殿下知道。”


    而且幾位殿下是來尋小公主的,她總不能像警告下人一樣讓他們今日看到了什麽,都閉緊自個兒的嘴。


    “什麽叫不差他們幾個?”


    榮國公知道楊氏說話向來是難聽的,還是氣得瞪了她一眼。


    “莫不是國公爺想讓妾身去警告幾位殿下?妾身可沒有這膽子。”


    “而且國公爺把大公子都趕了出去,那世子的位置肯定得換人的,到時候也得向皇上說明緣由。”


    “你還是別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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