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瑞士銀行的保險櫃裏取出一疊疊的證券的過程是激動人心而驚心動魄的。這些精致的印刷品中,有許多現在在教材和年鑒上提到名字的證券估計全世界一共也沒有多少張紙張原版的東西留存下來。雖然票麵數額不大,但很多證券經過多少年的折算,實際價值已經是票麵價值的上百、上千甚至上萬倍。但張聆還是發現,有些證券似乎紙張版的東西作為紀念品的收藏價格還是遠高於實際價格,因為這些東西多多少少都成了證券史的見證,讓張聆不由得開始考慮另一種可能性:拍賣實物證券,或者進行巡迴展出,掙一些門票收入。


    而有一疊東西,沒有記錄在提交給張聆的那個清單上。在一個密封得很好的金屬盒子裏,居然裝有二戰期間各國發行的各類國債,雖然並不是所有種類的國債,但那些比較主要的,有紀念意義和曆史意義的種類幾乎都有,同盟國和軸心國各個國家發行的都有,甚至還有不少在殖民地和占領地區發行的種類。這些東西簡直是一部活生生的二戰金融史。或許在不少收藏家,金融家和金融史研究機構裏保存有一些,但絕對沒有像這個盒子裏那麽齊全。


    “猜猜看,這個盒子裏的東西如果拍賣,會弄出個什麽價格來?”一陣目眩神迷之後,張聆樂嗬嗬地問道。


    “很多嗎?這些東西我不是很熟悉,讓我猜這種問題有什麽意義嗎?”左林略有些埋怨。


    張聆得意地說:“這就給了我一個展示自己智慧的機會。這盒子東西,如果初步估算沒錯,現在和各國央行進行兌換,算上各種因素的升值,大概兌換出2到3億美元不會是大問題。不過,我想,兌換可能是實現這些債券的價值最低的一種方式。我覺得,把重複的類型分揀出來,我們自己保留兩套,最多3套。其中一套收藏著,其他的可以進行全球巡展或者拍賣。其實,光是把這些東西掃描,做成數字圖形文件出售版權估計都能賣不少,這是活生生的曆史文物。雖然收展覽門票要拿到同樣金額需要很長時間,但是會非常有影響力。……不光是這些二戰期間發行的國債項目,我建議所有的種類都至少留下2到3份收藏和展示。”


    左林問道:“按照你的說法,豈不是這些東西一個個單獨賣出去會比較好?既然債券是這樣,那麽那些股票也是這樣啊?”


    “從現金價值上的確是這樣,但是,那些股票裏包括一些現在極有影響力的企業。雖然要讓這些股票重新生效需要很麻煩的過程,但這些毫無疑問是可以做到的。到時候,我們……呃……我的意思是說,你,就可以掌握那些公司的一小部分。其中有一些公司,如果我沒計算錯誤,掌握的股份足夠你進入董事會,影響企業決策……包括修昔羅尼兄弟集團,洛文藥業,加爾文航運……這些都還是名字沒變過的,有一些企業經過了很長時間以後名稱和性質有了很大的變化,比如橙星集團……”張聆極有信心地笑著說,“你不見得非要去進入董事會,但是,你需要讓他們知道,如果你想要這樣作,他們是攔不住的,那就足夠了。”


    從銀行取出的證券和相關的東西堆滿了他們租用的汽車的整個後備箱。由於他們並不畏懼任何覬覦財富的人可能采取的任何搶劫或者襲擊,對於這堆極為昂貴的紙張感到有些惴惴不安的隻有張聆一個人而已。反而是銀行方麵,派出了6個銀行警衛,分乘兩輛車,一路護送著他們來到了圖恩湖畔的別墅。


    別墅原本是交給一個本地的資產管理公司在進行管理和養護,這個資產管理公司規模不大,是個家族企業。除了需要的時候會臨時雇傭幾個搬運工,或者修繕房屋的時候雇傭的一些工匠,公司裏所有人都沾親帶故。不知道是遺傳還是家族的氛圍使然,這個家族裏的人奇異地顯示一個共有的氣質――管家。


    湖畔的別墅位置非常理想,一年到頭,經常有來自世界各地來少女峰度假的人要求租用這幢別墅。甚至每年都能夠接到不少詢價,想要買下這幢別墅。當年孫老和圖耳森資產管理公司達成托管協議的時候留下了一個帳號,裏麵有非常充足的房屋修繕資金和托管費,也允許這家公司在不影響房屋主人的使用要求的情況下將別墅出租。圖耳森每年從這幢別墅上都獲利不少,對別墅的養護也盡心盡力。當幾個月前,通過顧明遠和圖耳森資產管理公司聯絡之後,這家公司現在的老板雷根•圖耳森推掉了年底原來的租約,還將整個別墅以往出過問題的地方都重新檢修,整理了花園,加固了湖邊小小的遊艇碼頭,讓整個別墅進入了幾十年裏最好的狀態。


    雷根•圖耳森並不驚訝於這個主人的年輕,而是兢兢業業地在聖誕節前的這段時間裏幫助著左林一行安頓下來。幾十年裏,修理和租用記錄同樣清清楚楚,一筆一筆的收入和開支非常明確。於是,雷根•圖耳森贏得了之後50年的托管合同,畢竟左林不太可能整年住在這個地方,哪怕這個地方景色優美。


    在左林在這裏停留的這幾天裏,陸陸續續來了好幾波客人。這些客人中間有些是護林員、寵物店老板、園藝師、建築師乃至於農場主、林場主和牧場主,而另外一些則是公司職員、經理人、基金管理人、律師、醫生等等……這些人出現得是這樣自然,他們熱情洋溢地歡迎著左林來到歐洲,充滿了親和力。金曉華和燕映雪和他們相處得十分融洽,因為這些人雖然身上的自然之力的修為程度各不相同,甚至有些人從來沒這方麵的基礎,但毫無疑問這些都是德魯依議會裏的自己人。當他們這些人得知行動處的領導人有了繼任者,隨著左林來到歐洲,整個機構又將順暢運轉起來,都紛紛前來問候一下。這些人絕大部分都是侍從,屬於德魯依議會的外圍組織,隻有幾位隸屬於行動處的德魯依,一位是“獾”:德國農場主施萊德,一位是“大象”:法國的一個環保基金管理人奈緒爾,還有一位則是6年前接過了行動處的臨時管理職責而在左林出現之後忙不迭把行將破產的行動處交給左林的“虎”――西班牙攝影師保萊塔。


    尚未非常了解行動處的運作原則的左林在和這些人的交往中獲益菲淺。尤其是保萊塔,這家夥雖然不善理財,但他對於全球各種各樣的野生動植物的了解極為周全,對於各種各樣的環保組織和他們的背景非常清楚,甚至了解很多政府在努力掩蓋的汙染項目……這家夥更是一位動物西德魯依戰鬥技巧大師,雖說他從自然之力的積累上,和身體強度上可能還比不上美國人――“熊”因蘇拉,但從技巧的掌握上來書則遠遠勝過他。不過,保萊塔也同樣是個不安分的家夥,他知道左林帶著自己的學生燕映雪來,還專程為燕映雪準備了一份小小的聖誕禮物:一匹純種的阿拉伯幼駒。


    對這些友好熱情的人,張聆自然不會討厭,隻是她越來越疑惑了。左林是第一次出國,第一次來瑞士,他到底是怎麽認識這些千奇百怪的人的?而且,這些人中間,不少人互相之間是認識的,但他們不可能見過左林。而無論是誰,在見到左林的時候都好像是碰到了多年沒見的朋友,熱情得不得了。更讓人暗自驚奇的,則是這些人不但是熱情和親切,對於左林,他們隱隱表現出了一種服從。


    這幾天裏,他們過的是熱鬧而充實的日子。德魯依和侍從們毫無疑問都是非常能玩也非常愛玩的人,幾天裏帶著他們走遍了周圍幾乎所有的地方。雪山,冰川,山林在他們腳下仿佛和平地沒什麽區別,每天午餐幾乎都是從林子裏就地取材的野味和山珍。到了晚上,一直有人留在別墅裏打牌和聊天,而一位收費高達每小時500歐元的律師則免費在幫助張聆處理那些證券和債券。


    當張聆得知這些人中間的好幾位將陪同他們在節後一起前往蘇格蘭的時候,就益發奇怪了。張聆本來就不明白為什麽要跑去蘇格蘭,雖然蘇格蘭風景很好,尤其是要去造訪的那個城堡已經好幾年不對外開發了,哪怕是進去看看都是很承接待者的人情,可卻說不出是為什麽。在蘇格蘭的確有兩處不動產,其中甚至包括一座城堡,但現在正在進行整修,並不是去查看的好時機。


    帶著無數的疑惑,張聆終於忍不住了。在某天夜幕降臨,她躺在左林的臂彎裏的時候,她問道:“左林,這些天來的這些客人都好奇怪。你們是怎麽認識的?好像他們都聽你的啊。”


    左林想了一下,將張聆溫熱的身軀放在自己胸前,像是要讓張聆聽著自己的心跳來證明自己的誠實。他決定將自己的身份告訴張聆,他以低沉的聲音說道:“我是個德魯依……”


    一陣浮光掠影在腦子裏閃過,張聆翻了翻白眼說:“哦……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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