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時候,督軍就要進屋,鬧也鬧夠了,他也由著陳窈鬧了,這會兒陳窈的氣該消了吧?


    這一晚上,真是折騰,一開始,就不該對蘇邑心軟的。


    督軍準備進去的時候,沈若初伸手將督軍給攔了下來,看著督軍說道:“阿爸不用進去了,阿媽喝多了,睡著了,這一晚上就夠讓阿媽難受的,您就別進去擾了阿媽的心思了。”


    沈若初直接了當的說著,目光就這麽看著督軍,一旁的副官丫鬟婆子們,覺得沈若初是真厲害,少帥娶了個了不得的媳婦兒,居然直接跟督軍正麵剛了。


    “你這是什麽意思?什麽叫擾亂了她的心思?我這不是迴來了嗎?沈若初罵我沒良心的是你,現在我迴來了,不讓我進門的又是你,你是幾個意思?”督軍氣的不行,對著沈若初質問著。


    沈若初真是厲害啊,偏偏,他又是理虧的那一個,這要是處置了沈若初,厲行那個脾氣,不得鬧翻天了?


    沈若初嘴角微微勾了勾,督軍也覺得不好過了,不好過,就對了。


    “阿爸,您這話說的,你跟著二太太走了,是對不起八姨太,可是你從阿媽這裏出去的,當然傷了阿媽的心了,如今督軍府的人,全都看著呢,阿媽成了督軍府的笑話,阿媽怎麽會好受的?你還記得,你給阿媽那瓶紅酒嗎?阿媽一直珍視到現在的,可今天,阿媽把那些紅酒都倒了,不說恩斷義絕吧?一個女人,心寒到這種地步,也是您一手造成的。”沈若初瞧著督軍,輕聲跟督軍說道。


    就該讓督軍知道,今天做的事情,讓阿媽有多生氣了。


    督軍被沈若初堵的不行,他記得那瓶紅酒的,是他還是個小羅羅的時候,給陳窈的,陳窈一直沒舍得喝,那個時候,這是自己能給陳窈最好的東西了。


    陳窈把它給倒了,說明陳窈真的氣急了,今天是一定不會見他了。


    歎了口氣,督軍帶著佐副官一起離開了,沈若初對著身邊的嬤嬤說道:“明早給夫人弄些清淡的,燉個醒酒湯。”


    “是,少夫人。”嬤嬤連忙說道。


    如今陳窈這裏的人,對沈若初全都恭敬的不行,連督軍都吃了癟了,說明少夫人真是厲害的,而且,少夫人還是向著夫人的,怎麽著,都得好好的對少夫人。


    督軍和佐副官一起離開,走在路上,佐副官對著督軍問道:“督軍,您,咱們就這麽迴去嗎?不去見夫人了?”


    總覺得有什麽不對勁兒的地方,今天這事兒鬧得,真是鬱悶至極了。


    “不迴去還能怎麽樣?你沒看見沈若初那個架勢嗎?今天是不會讓我進去的,我若是進去了,還不知道沈若初會鬧成什麽樣子,這麽晚了,再這麽折騰,不是太丟人了?”督軍氣急敗壞的跟佐副官說道。


    這麽晚了,已經折騰了,不少人等著看笑話了,再鬧下去,他這個督軍的臉,還要不要了?


    今天真是倒黴透了,自己腦子都不知道怎麽想的?


    佐副官瞧著督軍狼狽的樣子,忍不住對著督軍問道:“督軍,您還挺怕少夫人的?”


    沒想到堂堂督軍,天不怕地不怕的,今天讓少夫人給收拾的服服帖帖的,也是憋屈。


    督軍聽著佐副官的話,抬腳,對著佐副官就是一腳,這一腳過去,佐副官差點兒沒趴在地上,委屈的不行,看著督軍:“您打我幹什麽呀?我說的都是實話。”


    分明就是怕了少夫人了,有什麽不敢承認的,公公怕兒媳婦兒的,也不是沒有的事情?


    “還敢再說,你看我不揣死你。”督軍氣的不行,對著佐副官罵道。


    今天是他理虧,要不然,他怎麽可能會怕沈若初的,這個家裏頭,你怎麽著,沈若初占了理字,出去一說,他還不得被人戳脊梁骨了。


    沈若初那性子,什麽做不出來的?


    當年為了救厲行的時候,都敢跟洋人鬧了,還鬧贏了。


    佐副官撇了撇嘴,不敢多說什麽,督軍忍不住感慨:“你說,誰都說厲行好福氣,娶了韓家這個寶貝女兒,那是等於娶了金山銀山的,可沈若初這麽厲害,厲行應該日子也不好過吧,怪不得連個姨太太都沒有,別說姨太太了,就是在外頭,連女人都不敢有,真是窩囊。”


    這都是厲行自己挑的媳婦兒,沒辦法,活該,厲行就得受著,還連累了他,若是以前,陳窈根本不會這麽對他的,還把他關在門外頭,讓他這麽灰頭土臉的離開了。


    佐副官和督軍就這麽離開了。


    沈若初也迴了自己的洋樓,走到門口的時候,遇到了厲琛,瞧著厲琛,微微皺眉:“你怎麽來了?來找芝瑜的嗎?這麽晚了,她八成睡了,明天再來吧。”


    厲琛今天一天都沒來這兒,她還以為厲琛和芝瑜吵架了,芝瑜說沒有,跟厲琛感情好著呢,隻要感情好就行了,宮芝瑜是個好女人,沈若初一定不能錯過了。


    厲琛抿了抿唇,對著沈若初說道:“我今日不是來找她的,是來找你的,你剛從夫人那裏迴來吧?”


    陳窈一直對他不錯的,如今阿媽害得陳窈丟臉了,他也覺得這事兒,自己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他維護蘇邑,就是傷了沈若初和夫人的心。


    “嗯,督軍做了那樣的事情,阿媽心裏不好受,喝了點兒酒,我勸了勸,已經休息了。”沈若初也沒瞞著,這事兒,厲琛肯定是知道的,才會在這兒等著她的。


    沈若初這話一出,厲琛更內疚了:“若初,對不起,我對不起你,對不起阿媽。”


    他應該叫陳窈一句阿媽的,他那些日子生病,二太太根本不管他的死活,是陳窈親力親為的燉湯,給他準備吃的,比親媽都上心。


    對厲行都沒有這般的細心照顧過,他卻幫了二太太。


    “有什麽好對不起的,事情又不是你做的,二太太那個人,誰都知道的,本就是手段極多,你救她,我也是能理解的。”沈若初對著厲琛說道。


    厲琛性子清冷,可是到底是個善良的人,就算是二太太百般不好,也把他養大了,這份兒恩情,他不能不管的,如果厲琛真的不管。


    該有多少人罵厲琛不是個東西,自己的阿媽都不管了,在督軍府,也沒有威信了。


    “等過完年,我就跟芝瑜離開,這個督軍府的事情,我再也不關心了,她願意怎麽樣,就怎麽樣,你們也不用顧全我的心思。”厲琛跟沈若初說道。


    他是不想再管二太太了,願意作死,那就作死,他管不著了。


    沈若初看著厲琛,微微蹙眉:“不說宮太太過完年就來了?你們迴晉京嗎?”


    聽說大佐夫人過完年就來的,是為了宮芝瑜來的,因為是大佐夫人,所以這消息沒有傳出去,怕一路上遇上追殺什麽的。


    隻是聽了宮芝瑜說的,厲琛卻說要迴晉京了。


    “是,等她來了,我就同芝瑜跟她一起迴晉京。”厲琛對著沈若初說道,“以後,夫人就拜托你照顧了,那我就先迴去了。”


    如果沈若初對她埋怨一通,他心裏還好受一些,偏偏沈若初是這樣的態度,他心裏挺不是個滋味兒的。


    沈若初看著厲琛離開,迴了屋,厲行也剛剛迴來,衣裳都沒來得及換,在抱著衍兒。


    “我這一迴來,衍兒就哭了,你去哪兒了?”厲行問著沈若初。


    沈若初看了厲行一眼,厲行本來就辛苦,也就沒告訴厲行這些事情,都是家裏頭一些瑣碎的事情,她能處理的。


    “去阿媽那裏了,跟她清點過年的東西,才迴來的。”沈若初跟厲行說道。


    厲行點了點頭,把衍兒交給奶娘,摟著沈若初迴了房間,同沈若初說了會兒話,兩人便休息了,累了一天,難得厲行沒有胡來,直接唿唿大睡。


    年關越近,事情越多。


    翌日一早,厲行抱了抱沈若初,對著沈若初說道:“阿爸讓擺了年夜飯,到時候,督軍會很熱鬧,也叫了,不少的人,我都得安排巡防什麽的,這兩日就不能好好陪你,過完年一定好好陪你。”


    他都答應好好陪著沈若初了,天天忙得不行。


    “沒事兒,我不是要跟你去堯城的,去了那兒,時間就更多了,也不怕的。”沈若初笑著跟厲行說道。


    厲行有厲行的事情,她從來不攔著,兒女情長她要,可是她不會去阻礙厲行的步子。


    厲行點了點頭,眼底滿是寵溺,瞧著沈若初,別人都說他日子過的可憐,怕媳婦兒,沈若初太嚴厲了,可沈若初的好,旁人是看不到的,他也不想讓旁人看到,隻對他一個人好。


    沈若初瞧著厲行的樣子,幫著厲行把軍裝給扣好了,對著厲行說道:“行了,去忙吧,不要總是婆婆媽媽的,好好做你的事情。”


    “知道了。”厲行親了親沈若初的額頭,沒再多耽擱,轉身離開了。


    沈若初看著厲行的背影,忍不住笑了起來,她是怎麽都想不到,自己會嫁給一個軍人,天生的軍人。


    厲行一走,葉然快步上前,對著沈若初恭敬的開口:“少夫人,那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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