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邑跟著身邊的蘇嬤嬤說道,說話的時候,二太太掙紮著就要起身,一旁蘇嬤嬤連忙扶著二太太,心裏著急的不行。


    “二太太,您這是要幹嘛呀?你說你受了這麽重的傷,你不好好養著,怎麽能行呢?”蘇嬤嬤勸著蘇邑。


    覺得自家這主子,是真的能折騰啊,這麽重的傷,打了那麽多軍棍的,若是別人家的太太,趴在床上,十天半個月的,都起不來了。


    自家的主子,非得折騰著。


    二太太聽著蘇嬤嬤的話,心中氣憤的不行:“受了傷又怎麽樣,好好養著?你覺得我現在的情況,還能養著嗎?再這麽下去,我在這個督軍府,早晚成了多餘的,老太太的今天,就是我的明天。”


    她不甘心,她真的不甘心,自己籌謀了這麽多年的東西,拱手讓給陳窈,讓陳窈撿了這麽大的便宜,等於自己吃了那麽多苦,受了那麽多的委屈。


    給陳窈做嫁衣了,憑什麽?


    說話的時候,二太太由著蘇嬤嬤扶著,蘇嬤嬤連忙對著身邊的丫鬟婆子說道:“都愣著幹什麽呢?幫著二太太把皮草給披上,都來扶著呀。”


    雖然不知道二太太想做什麽,二太太連老太太都敢殺了,還有什麽,是二太太不敢做的。


    她應該都有自己的謀劃,她這個做嬤嬤的,聽著就是了,不會有什麽問題的,素嬤嬤讓人給二太太穿好了,又一起扶著二太太離開了洋樓,朝著陳窈的洋樓而去。


    陳窈的洋樓裏頭,督軍坐在餐廳,跟著陳窈一起吃菜,也讓副官倒了洋酒,陳窈瞧著麵前,穿著大帥服的男人,以前,她覺得這男人是真的好看。


    像個英雄一樣,帥氣又有安全感,直到後來,他做的每一件事兒,納姨太太,對她娘家人不好,偏心老太太和二太太。


    讓她對督軍的失望,一點一點的攢起來,如今瞧著這個男人,竟然一點兒當初的感覺都沒有了,她甚至希望,自己從來沒有嫁給這個男人。


    或許聽著阿爸的安排,嫁了個平凡的生意人,這日子絕對比現在好過的。


    督軍抿了抿唇,將杯子裏頭的酒,一口喝了:“陳窈,你恨我嗎?我以前怎麽都想不到,我會被他們給背叛,這些年,一直辜負了你,我真是後悔,這兩天一直都在後悔,明明對我最好的人,是你,我卻不知道珍惜。”


    他那時候,是豬油蒙了心,明明是陳窈,求著娘家支援他,讓他有了今天的,他卻一直覺得這種事情是恥辱,所有人都會因為這件事兒,瞧不起他,是他多想了。


    陳窈嘴角嘲諷的勾了勾,瞧了一眼督軍,眼底滿是冷笑:“督軍說笑了,什麽恨不恨的?兒女都這麽大了,有什麽可恨的?”


    厲震這是受盡了委屈,到她這裏來找補了,說白了,還不是因為這些人的背叛,讓厲震接受不了了,覺得心裏難受,所以到這兒來喝悶酒來了。


    陳窈嘴上是這麽說的,心裏怎麽能不恨了,她對厲震是一片癡情,厲震呢,受了委屈,覺得無依無靠了,才來找她,覺得她是傻子嗎?


    厲震聽著陳窈的話,心裏寬慰的不少,嘴角帶著笑意,伸手去握著陳窈的手:“還是夫人最懂我的,還是夫人體諒我,我厲震這輩子,最大的幸運,就是娶了你這麽個媳婦兒。”


    也算是老天對他公平一迴了。


    陳窈聽著厲震的話,差點兒沒笑出聲,當然是他最大的幸運了,如果厲震不娶了自己,沒有陳家的支持,就憑著一個要飯的,能當上督軍嗎?


    就厲震帶著的那些個人,小打小鬧了,可是這些年,厲震從來沒有說過感激她,感激陳家的舉得他們做的都是應該的。


    越是這麽想著,陳窈覺得厲震的觸碰,惡心的不行,深吸一口氣,陳窈掙脫厲震的手,跟厲震說道:“我給督軍倒酒。”


    她不想讓他碰她,越是督軍念起過往的事情,她越是覺得那些事兒,在心裏積怨已久的,都想發泄出來,可是為了厲行,她得忍耐。


    厲震點了點頭,將陳窈倒的酒喝了一些。


    “督軍,聽說,你讓厲行去堯城了,是嗎?”陳窈問著厲震,心中氣憤的不行?


    這些年,厲行給厲震做了多少的事情,厲震從來沒有好好的獎賞過厲行,好像厲行做的都是理所當然的一樣,現在居然讓厲行去了堯城,實在是太可惡了。


    那樣惡劣的環境,還讓厲行帶著沈若初一起去,這天底下,最絕情的人,莫過於厲震了。


    厲震聽著陳窈的話,瞧著陳窈的反應,連忙跟陳窈說道:“是這麽迴事兒,這不是堯城的那幫人,不老實嗎?厲行是個狠角色,我覺得讓厲行去震一震他們的威風,讓他們老實點兒,不要給我惹事兒,也沒有別的意思,差不多了,還讓厲行迴來的。”


    如今就剩下陳窈一個知心的人了,絕對不能陳窈生氣了,先把厲行送過去,到時候,迴來還是不迴來,還不是他一句話的事兒。


    厲行的野心太強了,絕對不能把厲行留在迷城,早晚是個禍患,他這個當老子的還年輕著呢,厲行就有造反的心思,他怎麽能不防著。


    若是以前,陳窈必然會對督軍的話,堅信不疑的,可是如今,她是半個字也不信了,這個男人,嘴裏頭,沒有一句話是真的。


    說什麽,是為了曆練厲行,說什麽,是信任厲行,都是狗屁的話。


    “是嗎?督軍對厲行,真是費心了,我一定會跟厲行說說,你對他的一番苦心,讓他好好做事兒的。”陳窈笑著跟督軍說道,眼底滿是演戲。


    她現在無所謂了,除了為了兒子,她什麽都不在乎了,厲行和她說了,讓她好好在迷城待著,守著督軍府,早晚有一天,他會帶著人殺迴來的。


    他等著這一天,等著厲行迴來。


    “還是你懂事兒,我一直看重厲行,我兒子也就兩個,厲琛身體不好,我這督軍的位置,早晚是厲行的。”厲震跟陳窈說道。


    他就喜歡陳窈這股子單純勁兒,你同她說什麽,她都信任你,不會有任何的懷疑。


    陳窈笑了笑,跟督軍說著話,這邊,兩人正說著話的時候,門口傳來一道聲音:“督軍,少夫人,大事不好了,二太太一直在院子裏頭跪著呢。”


    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架勢,外頭下著這麽大的雪,二太太還帶著一身的傷,就這麽在院子裏頭跪著,也不怕自己的身子骨消不住的,不要命了嗎?


    陳窈聽著嬤嬤的話,整個人一震,手這麽一帶,袖子將桌子上的碗給摔在地上,發了個清脆的響聲。


    “你說什麽?”陳窈問著身邊的嬤嬤,眼底滿是叫人猜不出的恨意和怒意。


    嬤嬤再次開了口,對著陳窈和厲震說道:“督軍,夫人,二太太被蘇嬤嬤攙著,在院子裏頭跪著呢,外頭下了很大的雪,我們讓人去勸了,二太太說要見督軍和夫人,勸不住的。”


    二太太到底是二太太,督軍的女人,在院子裏頭,這麽跪著,又受著傷,下了這麽大的雪,萬一出什麽事情,可就麻煩大了。


    他們不敢耽擱,直接來告訴督軍和夫人了。


    陳窈臉色難看的不行,瞧著麵前的嬤嬤,整個人直發抖,又來了,蘇邑永遠都隻會用這一招爛透了的招式,來蠱惑人心,而且百用不厭。


    要進門的時候,用這一招,帶著厲琛迴來的時候,用了這一招,如今又用了這一招,以為這一招屢試不爽是嗎?


    這天底下,怎麽會有這麽沒有底線的人,實在是太可惡了,讓人恨的牙癢癢。


    這邊,厲震聽著嬤嬤的話,不由微微皺眉:“勸不住就別勸了,讓她跪著吧,願意跪下來,就好好跪下來。”


    督軍有些不高興的說著,整個人氣的不行,二太太還有臉來這兒跪著,跟著老太太一起,做那些丟人現眼,傷天害理的事情,實在是可惡的不行。


    一想到這些,他整個人就氣的渾身直發抖,二太太以為這麽跪著,就能改變什麽嗎?


    真是太可笑了,虧得他一直這麽寵著二太太,害死了他的孩子,這件事兒,永遠都不值得原諒的。


    陳窈看著督軍的反應,臉色這才緩和了一些,算是督軍有良心,沒有像以前那樣,忍不住,衝出去找蘇邑的,這一次,怕是蘇邑再怎麽跪著,督軍也不會有反應了,自己做的孽,自己就應該好好受著的。


    督軍這邊整個人煩悶的不行,越是不想見到的人,越是往你跟前湊,實在是可惡的不行。


    “真是太壞心情了,陳窈,我們來下棋吧。”督軍跟陳窈說道,陳窈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下棋,還是跟著陳窈學的。


    陳窈點了點頭,跟著嬤嬤說道:“把棋盤給擺上。”


    下棋能讓一個人心靜不少,這樣,就算是蘇邑跪著,督軍也不會去看一眼的,隻管跪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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