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出了那樣的事情,所有人都震驚的不行,督軍第一時間下令抓了阿爸被抓了,抄了令府,阿媽自盡了,她被副官護送著去找厲行。


    所有人對她避之不及,就連那些同阿爸出生入死的兄弟,都紛紛撇開關係,隻有厲行,帶著人悄悄把她送走了。


    五年了,厲行栽培她,給她換了名字,白璐,如今,她迴迷城,就是厲行來向她討要人情的時候了。


    “我相信你不敢,否則五年前,我就不會冒著那麽大的風險把你送出去了。”厲行的目光多了幾分淩厲,“白璐,你記住了,當年的事兒,一次就夠了,我不希望在你手上再出什麽意外。”


    沒有多餘的話厲行收迴目光,這威脅的話,聽在白璐耳朵裏,多少有些說不出的滋味兒。


    房間裏頭,林瑞拿了醫藥箱和熱水,放在旁邊,便帶上門出去了。


    林瑞出去的時候,白璐走了進來,這會子已經換了輕便的軍裝,而不是在歡場上穿著的開衩開到大腿根兒的旗袍。


    一頭直發隨意的紮了個馬尾,倒是顯得清爽多了,隻是那股子清冷的性子,仍舊是掩也掩不住的。


    這麽漂亮的女人,得虧臉上有著生人勿進,否則,不知道有多少男人會喜歡了。


    現在看來,白璐應該不是夜不歸的舞女,而是厲行的臥底,和尤玲珊一樣,都是諜者的身份,怪不得厲行會把白璐帶迴別館來。


    怪不得白璐那會子在車上會用槍了,而且身手看著很不錯。


    是她誤會了厲行和白璐,想到在夜不歸門口,白璐坐在車上,用那種略帶些促狹的目光看著她,就讓沈若初不由微微紅了耳根子。


    想必白璐一定在心中笑話她了,她那樣和厲行吵架,公然的吃醋,真是太丟臉了。


    “需不需幫忙?”白璐走了過來,倒是沒有注意沈若初的異樣,瞧了瞧尤玲珊的傷口,對著沈若初問道。


    沈若初見白璐坦然,也就不再矯情,對著白璐迴道:“我把她的傷口清理一下,一會兒韓醫生來了,可以直接取彈片。”


    是厲行的諜者,是厲行的人,誤會解開了,她就沒什麽好和對方有敵意的。


    白璐沒想到沈若初的態度轉變的那麽快,先是一愣,旋即笑了起來:“若初小姐這會子不怕我跟你搶少帥了?”


    說話的時候,白璐已經走了過來,給沈若初打著下手,看來沈若初是明白了她和厲行的關係,不過厲行這小子挺能的,找了個這麽好看,又嫩的能滴出水的丫頭。


    “這件事,我們就不提了。”沈若初斜睨了一眼白璐,哪壺不開提哪壺,沒有多餘的話,沈若初看著麵前的尤玲珊,對著尤玲珊輕聲道:“我把你的傷口處理一下,一會兒醫生來了,就可以直接幫你取彈片了。”


    沈若初不再糾結這件事,白璐便不再不多說什麽。


    說話的時候,沈若初拿起旁邊的剪刀,將尤玲珊的軍襯剪開一道口子,白璐跟著上前幫忙,瞧著尤玲珊的傷口,不由蹙了蹙眉。


    還好不是心髒,否則等不來那個醫生來了,這個尤玲珊她見過第二迴了,跟她一樣,也是厲行栽培的諜者。


    衣服扯到傷口的時候,尤玲珊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


    沈若初抬眼看了尤玲珊一眼,蹙了蹙眉:“你忍一下,我知道很疼。”血濕透了軍襯,全都黏在身上了,想要清理掉是很疼的。


    尤玲珊就這麽直直的看著沈若初,死咬著牙,忍著疼,沒有接話,沈若初不再多說什麽,細細的幫尤玲珊清理著傷口。


    傷口是在頻臨肩膀的地方,沈若初撕開尤玲珊的襯衣,原本該是女人擁有的完美無暇的皮膚,可尤玲珊的身上一道道的新傷舊傷的疤痕,在證明著她曾經經曆的一切。


    讓人忍不住有些心疼,沈若初的動作更輕了。


    “你以後做事要小心一些,不管怎麽樣,都要注意安全,女孩子總是留疤,終歸是不好的。”沈若初對著尤玲珊說道,她這傷都是為厲行受的。


    他們是厲行的諜者,雖然這些都是他們的工作,可是沈若初仍舊是很感激尤玲珊,若不然,這些傷會在厲行身上了。


    尤玲珊臉色微微慘白,看著沈若初,良久才開口說了句:“若初小姐,你是個好女人。”


    沈若初是少帥的女人,身份尊貴,她原是不必為自己做這些事情,隻管在一旁置身事外的等著醫生來就行了。


    可沈若初沒有,她留在這兒幫她處理傷口,幫她清理身上的血跡,這一點,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沈若初聽了尤玲珊的話,先是愣了愣,旋即笑了起來:“你又不是男人,不應該用這種口氣誇我吧,不過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還是頭一次同我說這些奉承的話,我知道你很不喜歡我。”


    她不知道為什麽,尤玲珊對她一直都是冷冷淡淡的,和林瑞他們對她是不一樣的,林瑞和林帆,對她很尊重,而且很喜歡她。


    人都是有感覺的,喜歡和不喜歡,一接觸一相處,立馬就能知道的。


    尤玲珊對她雖然很客氣尊重,但是尤玲珊不喜歡她,她心裏明白的很。


    白璐讚賞的目光看了一眼沈若初,一個諜者,說白了同厲行的副官是一樣的,不喜歡她,她明明沒必要對尤玲珊好的,可沈若初還是幫她清理傷口。


    正如尤玲珊說的,沈若初是個好女人,厲行有福氣。


    尤玲珊微微訝然的看著沈若初,她沒想到沈若初都能看的這麽真切了,嘴角不由掛了一抹自嘲的笑容:“若初小姐,我沒有不喜歡你,相反,你是少帥喜歡的女人,你應該是很好的女人,我相信少帥的眼光,可我不能喜歡你,你知道嗎?”


    沈若初的手頓了頓,沒有停下,靜等著尤玲珊接下來的話。


    尤玲珊就這麽直直的看著沈若初,細細的幫著她清理傷口,眼底莫名的閃過一絲冷意,忽的,一道銀光一閃,尤玲珊手裏的短刀,朝著沈若初的心口刺了過去。


    沈若初本能的的抬手用手臂擋了下來,一旁清理衣服的白璐跨步上前,抬手拉過尤玲珊手的手腕,就這麽用力一掰,尤玲珊手裏的短刀便到了白璐手上,白璐順手敲在尤玲珊的身上。


    尤玲珊扯痛傷口,不猶悶哼一聲,就這麽倒在床上,瞪大眼睛看著白璐。


    白璐拿著短刀,抵著尤玲珊的脖子,目光裏頭多了些冰冷,厲聲開口:“尤玲珊,你是不是瘋了?她幫你清理傷口,好心好意的,而且一直都在關心你,你居然要殺了她?”


    她從來沒有見過這麽恩將仇報的女人,沈若初對尤玲珊的關心都是發自內心的,眼神是沒辦法說謊的,她全都看在眼裏。


    更何況,沈若初沒必要對尤玲珊一個諜者說謊,可尤玲珊方才的刀子是直直的朝著沈若初心口刺過去的,若不是沈若初反應快,這會子早就見血了。


    “費什麽話,你殺了我吧。”尤玲珊閉上眼睛,直接對著白璐說道。


    她方才對沈若初動手的時候,就沒想著活著,她沈若初是少帥最喜歡的女人,她又不是沒見到過。


    而且林瑞成天的念叨著,她敢對沈若初動手,少帥不會饒了她的。


    白璐不由勾了勾嘴角,嘲諷的看著尤玲珊:“想死容易,可是你做的事兒,未免太愚蠢了,你這叫亂殺無辜,你知道嗎?”


    她沒想到尤玲珊會直接求死,看來刺殺沈若初,是早就預謀的,沒有多餘的話,白璐收了手裏的刀子,清清冷冷的目光看向尤玲珊。


    尤玲珊別過臉沒有接話,手朝著腰間摸了過去,白璐已經上前,奪了尤玲珊手裏的槍,冷眼看著尤玲珊:“我說了求死容易,可不能就這麽白白的死了,我去找少帥進來。”


    尤玲珊對沈若初動手,得讓厲行親自進來出來,畢竟這是厲行的諜者,她沒權利殺了尤玲珊。


    沒有多餘的話,白璐轉身就要離開,尤玲珊有些激動的拉著白璐,對著白璐求道:“白璐,我求你了,給我個痛快吧,這事兒別讓少帥知道了。”


    若是少帥知道了,一定會生氣的,他救了她的命,她跟了他這麽多年,唯一對不住少帥的就是這件事兒了。


    她不希望讓少帥知道了。


    “尤玲珊,你天不天真,你以為能瞞得住少帥嗎?我沒權利殺你,更沒有義務幫你隱瞞真相。”白璐略帶些冰冷的目光看向尤玲珊,抬手甩開尤玲珊的手。


    沒有多餘的話,白璐朝著沈若初走了過去,詢問的目光看向沈若初:“傷口深不深?我幫你包一下。”


    白璐看著沈若初胳膊上的血,不由蹙了蹙眉,尤玲珊這是真的想要弄死沈若初,下手根本沒有留情的。


    沈若初搖了搖頭,忍著疼痛,讓白璐幫自己清理傷口。


    沈若初知道尤玲珊不喜歡她,可怎麽樣都沒想到尤玲珊會動手刺殺她,胳膊上的血和疼痛,在證明這不是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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