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今天的天氣有些炎熱的,即使吊頂的風扇大力吹著,讓人覺得悶熱不已,可沈若初卻覺得後脊背一陣陣兒的發涼。


    沈若初抿了抿唇,握緊手裏的電話。


    這邊沈若初沒有開口說話,那邊的男聲已經低低的笑了起來,仍舊是溫溫柔柔的聲音,隔著話筒,有絲絲的清冽:“怎麽著?是很意外本少帥給你打電話,還是你根本把本少帥給忘記了。”


    “沒有,厲琛,你有什麽事兒嗎?”沈若初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鎮定了許多,對著電話問道。


    她是怎麽都沒想到厲琛會打電話到沈家來找她的。


    以為上次的事情過去了,厲琛沒有太大的損失,便不會再來找她了,整個人放鬆了警惕,看來是她高看了厲琛。


    厲琛聽了,聲音有些沙啞,爽朗的笑容,充斥著整個話筒,迴蕩在沈若初的耳邊:“很好,還記得我,不過我更喜歡你叫我的名字。”


    厲琛話裏頭是絲毫不掩飾的曖昧,聽的沈若初蹙眉不已,厲琛早就同她說過,他喜歡她,可是這種喜歡讓她覺得厭惡。


    她討厭厲琛,是真的討厭,尤其是見過厲琛做的那些事情之後,她就更厭惡他了,他能生生的把阮婉的手臂給剁了之後,還逼著自己的手下,一起把阮婉給糟蹋了。


    這種人簡直就是瘋子。


    沈若初不想跟厲琛廢話這些,有些不耐煩的開口:“你打電話給我有什麽事兒?要是沒事兒的話,我要掛了,我還有事情呢。”


    跟厲琛沒什麽好廢話的,他是個瘋子,她沒必要跟他多說什麽。


    “你來找我,我有話同你說。”厲琛聽出沈若初話裏的不耐煩,不再糾纏,開門見山的對著沈若初說道。


    沈若初聽了厲琛的話,不由冷笑,嘲諷的勾了勾嘴角:“我不去,我跟你沒什麽好說的。”


    她躲著厲琛都來不及呢,又怎麽會送上門去,誰知道厲琛會做出什麽事情來?


    “我聽說,你和徐子舒的關係挺不錯的,親如姐妹,對吧?”厲琛顯然是料到沈若初會拒絕的,慢條斯理的對著電話說道。


    厲琛的話,讓沈若初心裏一震,有些不淡定了,若不是怕驚動了沈家別的人,她都能朝著電話罵了起來:“這跟你有什麽關係?厲琛,我告訴你,你別打徐子舒的心思啊,她可是徐司令的女兒,徐家不會饒了你的。”


    厲琛真是個瘋子,他的話沒說全了,她就知道厲琛動的什麽心思,這個人居然連徐子舒都敢動心思。


    這是一點兒都不把徐司令放在眼裏了。


    “怕啊,我當然徐家了,可是沒辦法,我這個人呢,發起瘋來,就是這樣的,而且,我要是真辦了徐子舒,徐家人未必會知道是我做的。”厲琛聽了沈若初的話,反而笑的更厲害了。


    他怕徐家人,怎麽不怕?


    但是他敢開這個口,就敢保證,這事兒做了,不會把自己給牽連進去,沈若初未免天真了。


    沈若初覺得後背一陣陣的冷汗,厲琛是真的敢,這個該死的厲琛,拿徐子舒來威脅她,她不可能讓徐子舒有什麽事兒的。


    “這事兒還需要考慮這麽久,看來你和徐小姐的關係沒有我想的那麽好啊,我沒那麽多時間跟你耗,來不來,痛快點兒。”厲琛有些不耐煩的開口。


    他要見沈若初,就一定要見到人,不管付出什麽代價,他都不計後果。


    沈若初恨得咬牙切齒:“王八犢子,厲琛你做了這麽多壞事兒,你會遭報應的。”厲琛這種心狠手辣的人,是一定會遭報應的。


    “別耽擱太久了,門口有輛車子在等著你,副官會把你帶到我這兒來,本少帥等著你。”厲琛不以為然,他知道他的話,沈若初是聽進去了。


    他手上的人命太多了,根本不在乎什麽報應不報應的,若是真的有什麽報應,他都不知道死了多少迴了。


    沈若初氣的不行,抬手將電話給掛了。


    沒有多餘的話,沈若初上了樓,換了身輕便的衣裳,襯衣和褲子,將那把勃朗寧藏在衣服裏頭,又將楊婉的給她的那把m1900放進手包裏頭。


    去見厲琛,就不能放鬆警惕,知道厲琛是不會要她的命,否則,就不用這麽大費周章的打電話到家裏了。


    可不管怎麽樣,有備無患,總是沒錯的。


    沈若初換好衣服,拿著手包,出了沈家的大鐵門,外麵的天色已經黑頭了,天上滿是繁星,月光打在地上,有些斑斑駁駁的影子。


    沈若初順著大路,再往前走,果然見到一輛黑色的福特停在那裏,路燈打在車子上,是軍政府的拍照,應該是厲琛說的車子無疑了。


    沈若初走了過去,副官見到沈若初,立馬從車上下來,替沈若初開了車門,沈若初看著麵前的副官,覺得很是眼熟。


    蹙了蹙眉,沈若初猛地瞪大眼睛:“景言?”


    “沒想到若初小姐還記得我?”景言笑了笑,對著沈若初道,“若初小姐上車吧,少帥等著您呢。”


    沈若初救過他一命,上次少帥醫院遇刺,是他失職了,少帥差點兒殺了他,是沈若初求情,少帥才饒了他一命的。


    這份人情,他是記在心上的。


    沈若初嘲諷的勾了勾嘴角:“你對你們少帥還挺忠心的,你們少帥那樣殘暴不仁的人,你怎麽還跟著他呢?”


    同樣是少帥,這樣的人,和厲行根本沒辦法比。


    說話的時候,沈若初上了車,景行跟著上了車,載著沈若初一起離開。


    “若初小姐,不管少帥是什麽樣的人,我都得對少帥忠心,我們自小就被安排在少帥身邊,跟著少帥一起長大的,他說什麽,就是什麽,我們沒有反駁的餘地,哪怕是少帥要我們死,我們都不能反抗。”景言對著沈若初迴道。


    有時候,這就是命運,他們被督軍選中,留在少帥身邊的時候,這就是命運。


    沈若初沒想到這中間,還有這樣的情分,她以前是不懂這些的,自小一起長大的,擱在古代,那就是死衛了。


    怪不得厲行那麽相信林瑞和林帆了。


    可就是這種情分,厲琛怎麽對景言下的去手,沒有心的冷血動物。


    沈若初不再多說什麽,坐在後座,看著外頭的景色,景言開著車,載著沈若初,一條街一條路的繞著,都是生僻的路。


    這讓沈若初不由嘲諷的勾了勾嘴角,厲琛果然是個謹慎的人,景言是怕她記路,所以才帶著她才東繞西繞的。


    厲琛這是何必呢?


    若不是厲琛逼著她去見他,她根本就不想去見厲琛的,又怎麽會主動去找厲琛,躲他都來不及。


    車子饒了幾圈,在一家別館門口,景言停了車子,轉過頭對著沈若初道:“若初小姐,我們到了,下車吧。”


    旋即,景言下了車,給沈若初開了車門。


    沈若初下車,便見幾幢連著的洋樓,全都是新式的,這一片的房子是北郊的,新蓋的洋樓,這座別館,應該就是厲琛的別館了。


    沒有多餘的話,景言領著沈若初進了別館,沈若初跟在景言後頭,不由自主的握了握手裏的手包。


    進了洋樓,另一名副官見了沈若初和景行,走了過去,在景行耳邊壓低聲音說了幾句,景行微微訝然。


    轉而,對著那名副官擺了擺手,副官便離開了。


    景行大步上前,對著沈若初道:“若初小姐,少帥臨時有些事情,請你上樓上去等他,麻煩您跟我來吧。”


    沈若初不由撇了撇嘴,若是有事兒,厲琛讓人放她迴去就是了,非得讓她去樓上等著,雖然不情願,可是沈若初怕厲琛那個王八犢子對徐子舒怎麽樣。


    隻好靜靜的跟著景行,上了樓,走過木質的迴轉樓梯,景行帶著沈若初,進了一間屋子,屋子裏裏頭陳設簡單,隻有幾張桌子和椅子,一張貴妃榻。


    旁邊一個書架上,擺了不少的書。


    “若初小姐,您在這兒等一會兒吧,我先出去了。”景言的話不多,厲琛的人,都是謹言慎行的,問不出什麽東西來。


    沈若初也懶得多問,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來,沒多會兒的功夫,傭人敲了門,送了茶水過來。


    “沈小姐,請喝茶。”傭人恭恭敬敬的開口。


    沈若初點了點頭:“放下吧。”


    傭人放了茶便離開了。


    沈若初拿開洋式琺琅茶壺的蓋子,裏麵是花茶,香氣撲鼻,厲琛送來的東西,她是絕對不會碰的。


    旋即,沈若初起身,準備去書架上,找本書來看看,等等厲琛的。


    不過剛走到書架前,沈若初抬手正欲拿那本書的時候,一陣曖昧的聲音傳了過來:“厲琛,厲琛,你要我。”


    “嚴洛,你想幹什麽呢?”那是厲琛的聲音無疑了,聲音裏頭帶著調笑。


    嚴洛,嚴司令的女兒,上次沈若初在醫院見過的女人,嚴醫生,似乎對厲琛很是喜歡的,因為厲琛給她換藥,那個嚴小姐還特別的生氣。


    那邊的聲音沒停,嚴洛的聲音帶著魅惑,撩心的那種,嬌憨的不行:“爺,你說我幹什麽呢?”能把人骨頭都給酥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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