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事情?”沈若初不由睜大了眼睛,對著厲行問道。


    厲行裹了裹眉,伸手將沈若初垂下來的頭發撩到耳後,柔聲開口:“一會兒火車在南益停了,我要去辦些事情,你先同陳峴玉一起迴督軍府,林帆會陪著你的,最遲我明天下午就去肅京找你,成嗎?”


    他原是想帶著沈若初一起去的,可是想來想去,這畢竟不是北方十六省,很多事情都不能在他的掌控裏頭。


    他不希望沈若初出什麽意外,隻有讓沈若初跟著陳峴玉一起,才是最好的。


    那五萬的精銳要進東三省,五萬人,不少了,太過於明目張膽的,京都那邊多少會對阿爸有意見的。


    阿爸想著,現在還沒同京都那邊鬧的太難看了,這種事情,也就不要做的太明顯了,所以他需要親自去南益這邊做好交接的,不能出了差錯。


    “不能同我一起去啊,那成的,你先忙你的事情。”沈若初對著厲行應著,她又不是小孩子,厲行有事情要辦,又是為了這種大事來的,她自然不能拖了厲行的後腿。


    厲行聽了,撈過沈若初,在沈若初臉上親了一口,他的若初總是這樣的懂事,說著話的時候,厲行便帶著沈若初迴了車廂。


    厲行隨手拿起沈若初放在桌子上的書看了看,沈若初有個毛病,坐在哪兒的時候,總是書不離手。


    這一點,他很喜歡,他覺得女孩子多讀書總是好的,知道的多了,見識多了,養出來的性子也是不同於一般人的。


    書是全英文的,厲行瞧不懂上頭說的是什麽,忍不住對著沈若初問道:“若初,你這看的是什麽書?”


    “《小婦人》,一個美國女作家的小說。”沈若初對著厲行迴道,坐在厲行對麵,“講的是四個女人追求夢想的故事,說的是女權。”


    厲行既然問了,她願意和厲行說這些的,厲行將來就算不是這北方十六省的督軍,也會是個不得了的人物。


    “女權?”厲行有些訝然的看著沈若初,“女人的權利?”沈若初果然是不同別人不一樣的,看的書也不一樣。


    沈若初不意外厲行為什麽這樣的驚訝,這個年代,國外都不能尚且做到男女平等,國內更甚了,除了像她們這樣家境特殊的,哪怕是家境好一些的,女人的地位都是不高的。


    正如厲行的阿媽,她娘家雖然是望族,可是她仍然沒有辦法阻撓厲督軍納姨太太一樣。


    “所謂女權,就是男女平等,真正意義上的平等,就好比說,你和陳峴玉一樣,你們可以站在頂端,可以做少帥,可以做督軍,我和陸以宛也可以,這才是所謂的平等。”沈若初耐著性子對著厲行說道。


    她是希望將來這個社會會有這麽一天的,女人和男人是平等的,愛情是平等的,婚姻是平等的。


    “原來男女平等就是女權,我還是頭一次聽說,挺好的,假如將來我做了督軍,一定會爭取讓男女平等的。”厲行寵溺的看著沈若初。


    雖然有些意思,但是他不覺得這有什麽不妥的,就好比沈若初和陸以宛,她們雖然是女人,但是他們有著許多男人都不曾有的本事。


    這樣的女人值得尊重,她們追求男女平等,是可以理解的。


    沈若初很意外厲行會這麽說,眼底多了幾分讚賞:“你這樣的想法很好,假如這個體係願意給女人一份天地,她們做的,不見得會比男人差。”


    厲行抬手摸了摸沈若初的臉,臉上的笑意更深了。


    火車的速度很快,隻是說話的功夫,就到了南益。


    林瑞走了進來,對著厲行說道:“少帥,咱們馬上就到南益了,可以下車了。”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厲行對著林瑞應了一聲。


    “是,少帥!”林瑞應了一聲,轉身出了車廂。


    厲行看著沈若初,澄亮的眼睛多了些光亮,一把將沈若初撈進懷裏頭,低頭吻了下去,沈若初瞪大眼睛看著厲行:“別胡來啊,這可是車廂,隨時都有人進來的。”


    厲行哪裏在乎的了那麽多,隻是自顧自的吻著,很快,沈若初便被厲行吻的七葷八素的,唿吸也變得愈發的粗重起來。


    手勾著厲行的脖子,任由著厲行吻著,厲行rou著沈若初的卷發,加深了這個吻,直到沈若初覺得快要窒息的時候,火車停了下來,厲行這才放開沈若初。


    “若初,把你的勃朗寧隨身帶著,照顧好自己,我很快就會去找你的。”厲行對著沈若初囑咐著。


    不等沈若初說什麽,火車停了下來,厲行便下了火車,越是多待,越是舍不得和沈若初分開了。


    厲行一走,陳峴玉便進了車廂,漂亮的臉蛋兒上起了淡淡的紅暈,手裏拿著醒過的紅酒,和兩隻高腳杯。


    陳峴玉將酒杯放在桌子上,給兩人一人倒了一杯,將一杯紅酒推到沈若初麵前,對著沈若初道:“到肅京還有一會兒呢,咱們喝一杯吧?”


    “好。”沈若初點了點頭,拿著紅酒杯晃了晃,放在唇邊抿了一口,這是柏翠酒莊的紅酒,白宮的最愛,沒想到陳峴玉一個土匪出身的,還弄了這麽好的紅酒來。


    沈若初品著紅酒,可陳峴玉就不一樣了,拿著酒杯,直接將一杯紅酒仰頭喝下,沈若初不由裹了裹眉:“陳督軍,紅酒是用來品的,買醉的話,未免太浪費這麽好的酒了。”


    這麽好的紅酒,陳峴玉這樣喝,是真真的奢侈。


    “那又怎麽樣?我知道陸以宛喜歡喝紅酒,讓人弄了這個紅酒來,原想著是送給陸以宛的,可是她沒來,這酒放著也是浪費。”陳峴玉臉上多了幾分無奈的笑容。


    東西送不出去了,再怎麽糟蹋,也沒有什麽可惜的。


    沈若初看著陳峴玉的樣子,臉上的笑意僵在臉上,她知道陳峴玉是喜歡陸以宛的,卻沒想到陳峴玉不光是喜歡,是動了真感情了。


    “凡事不要太著急了,尤其是感情這種事情。”沈若初抿了抿唇,對著陳峴玉說道,“你別看陸以宛這樣大大咧咧的性格,什麽不在乎,其實她的感情比旁人要細膩的多。”


    否則陸以宛是做不了諜者的。


    陳峴玉看著沈若初,沒有接話,良久,臉上才掛了笑意,沈若初說的對,感情這種事情,是需要徐徐圖之的。


    火車一路開著,兩人不再說起陸以宛的事情,聊起了別的,陳峴玉看著沈若初自信的侃侃而談,覺得厲行是很有運氣的,尋了個這樣的女人,將來這北方十六省的督軍,是坐穩了。


    沈若初同陳峴玉一起迴了肅京,到了肅京,火車停下來,已經是晚上了。


    因著陳峴玉身份的緣故,有不少的人來接,很是氣派的。


    沈若初和陳峴玉一起下了火車,一股股冷風吹過來,讓沈若初不由縮了縮脖子。


    陳峴玉便將身上的軍裝外套脫了下來,披在沈若初身上,沈若初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剛想推辭的時候。


    陳峴玉開了口:“咱們都是老熟人了,不在乎那些虛的,厲行警告過我了,你要是少了一根頭發,他就鏟平老子的肅京,老子已經是內憂外患了,不想再惹麻煩。”


    說完陳峴玉率先起步離開,沈若初勾了勾嘴角,陳峴玉細心又風趣,陸以宛是抗拒不了多久的。


    沈若初同陳峴玉一起坐著車子離開的,陳峴玉的車子在第二位,前麵一輛開路的車子,後麵足足跟了十幾輛車子。


    這樣的氣派,沈若初覺得陸以宛沒來,可惜了,可以想象陸以宛以後做了這東三省的督軍夫人,該是何等的威風了。


    沈若初是第一次來肅京,不得不說,這東三省是很繁華的,從窗戶看到外頭,就能看到各處都是車水馬龍,燈光將各處照的亮如白晝。


    隻是坐在車裏,就能聽到會所裏頭傳來的新式老式的歌聲,節奏輕快,牆上的舞女海報,足足占了一麵兒的牆,很是漂亮,讓人忍不住向往著,她一個女人都想進去瞧瞧了,更何況男人了。


    兩人一路都是沉默的,車子直接開到了督軍府門口停下,沈若初朝著窗外瞧了一眼,陳峴玉的督軍府建的很是氣派,是一種歐式的風格。


    想必陳峴玉是不懂這些的,多半是旁人給設計的,陳峴玉隻管住著就行。


    林帆給沈若初開了車門,沈若初便和陳峴玉一起下了車。


    門口站著一竿子的穿著軍裝的人,還有一堆的傭人,可都不及為首的女人耀眼,一襲新式的洋裙,燙著卷發,一身的珠光寶氣。


    尤其是脖子上的鑽石項鏈,亮閃閃的,能有這樣的資格的,想必就是陳峴玉的那位姨太太了。


    瞧著這穿著打扮,都是奢華的很,怪不得外界都傳言,陳峴玉很縱著這位姨太太了,隻是這樣的打扮,未免太過去俗氣了些,和二太太蘇邑一樣,跟陸以宛的漂亮是沒法比的。


    這位姨太太瞧見陳峴玉的時候,長長的假睫毛,忽閃忽閃的,起了氤氳,嗲聲嗲氣的撲到陳峴玉麵前:“督軍,你總算是迴來了,人家好想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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