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柳文青及時出現,穿一身板正職業裝走過來,肩上背著皮包。


    瞧這意思是要上班?白路好奇問話:“這麽早?”


    “一會兒去稅務局辦事。”柳文青歎氣道:“哪有你這樣的老板,什麽什麽都不管,可累死我了。”


    白路趕忙換話題:“羅斯記得吧,打電話說咱飯店是米其林二星了,就這成績也好意思告訴我,鄙視他。”


    “真的?”柳文青雙眼放光:“太棒了!這麽長時間,我都以為沒戲了。”


    “棒什麽棒?不拿三星有什麽可棒的?”白路不屑道。


    柳文青瞪眼道:“虧你還是個廚師,什麽都不懂,米其林的星星特別難拿,一般都是先拿一星,經過一年多的許多次考察,隻有做得特別好的飯店才能升到二星。”


    “是麽?羅斯沒告訴我。”


    按照柳文青所說,能一下拿到二星好象還很厲害?


    聽白路說不知道,柳文青猶豫一下:“我是聽別人說的,也許不對。”接著突然大叫一聲:“啊。”食指按在嘴唇下方,半張著嘴巴,好象想起什麽事情。


    白路說:“幹嘛?嚇人玩?”


    柳文青說:“按照評分標準,今年拿下二星,明年想要升級,必須比今年做的還好才成?可是怎麽才能更好?”說話時,眼睛盯住白路看。


    白路一激靈:“別打我主意。”轉身要跑。


    柳文青氣道:“放心,不讓你去幹活。”


    “哦,那你說吧,怎麽辦?”隻要不讓自己幹活,其它全不是問題。


    柳文青說:“想要升級星星,菜品必須提升味道,這個從目前來看很難很難,因為已經是頂級料理,咱隻能從別的地方加分;服務員這塊不行。丫頭們的服務也已經是最牛最棒,沒有多少提升空間,國賓館那些人不過如此,咱隻能從擺設啊裝修這一塊想辦法。白老板,咱重新裝修吧。”


    “好。”白路一口應下來,完全不在意飯店剛開業還不到一年。


    柳文青氣道:“好什麽好?這麽好的飯店幹嘛要重新裝修?再說了,裝修就要停業,我才不幹。”


    “聽你的。”不管柳文青說什麽,白路都保持附和的態度。


    柳文青琢磨琢磨:“我再想想。”這句話的意思是想無可想。


    標準飯店的總設計師是她,差不多所有一切都是按照她的想法來做,即便是隨著歲月增長,腦海裏產生其它想法,可也隻是小小改動。與飯店的整體風格不衝突。


    看這丫頭又準備當思想家,白路拍拍她肩膀說道:“這麽累幹嘛?你要向李可兒學習,沒心沒肺活的快樂。”


    柳文青說:“她是你姐,我又不是。”


    揚鈴幫腔道:“就是就是,她是你親戚。想怎麽做都成,我們倆是你的員工,能一樣麽?”


    白路無奈看揚鈴一眼:“再廢話把你還給麗芙。”


    “休想!你把老子弄迴國,就得負責!”揚鈴不懼怕威脅:“再說了,現在麗芙的漢語說的比我英語還好,我迴去幹嘛?”接著麵容一轉,用帶有調笑之意的語氣衝白路說道:“愛情的力量當真偉大。簡直就是最強勁的學習動力。”


    白路點頭:“你以前能考上國外學校,一定是為了愛情。”又跟柳文青說:“別想了,先慶祝你的二星吧。”


    “對,慶祝,他們什麽時候來掛牌?”柳文青問話。


    “還得掛牌?不知道。”白路轉身就走。


    柳文青也沒追問,這雜誌每年一期。想要掛牌,起碼得等到明年春天才行。在雜誌沒出來之前,口說無評,鬼知道是不是真能得到二星評價。


    在白路離開後,柳文青問揚鈴:“找到人沒?”


    揚鈴搖頭:“哪兒那麽容易?”說話的時候看眼周圍。接著說:“最合適的是小丫,可惜她懂的太少,現在又太忙,沒時間學習。”


    柳文青問:“李可兒呢?”


    “不成。”揚鈴說:“慢慢等吧,反正每個月都招人,總能熬到個合適人才。”


    柳文青笑了下:“還有一年,一年後標準大廈建好,酒廠建好,空出那麽多崗位,看你怎麽安排。”


    揚鈴說:“有什麽難的?不行就把白大豬拽來,拿槍逼他幹活。”


    柳文青笑道:“這主意不錯,交給你了,我走了。”說完話拿著包出門。


    在她走後,白路晃著下樓,他要去片場繼續演員生涯。剛打開門,電話響起,是個不認識的號碼,接通後是一個陌生的聲音說話:“孫叔說要你費心了。”


    就一句沒頭沒尾的話,掛掉電話。


    白路捏著電話想上一會兒,孫叔是孫望北?被抓了?


    隨後關上房門,走到正對麵的沙發坐下。


    十八層電梯間是個大廳,靠窗一側擺了兩張背靠背的大沙發,一張對著窗戶,可以居高臨下賞景,一張正對大門,用來歇息。


    白路對著大門坐下,在想要不要問問高遠有關孫望北的消息。


    正猶豫著,電話響起,是何山青問他在哪,在家麽?


    白路說在門口。


    下一分鍾,房門打開,走出來林子和何山青,倆人在白路身邊坐下。何山青猶豫下問道:“你知道了?”


    “知道什麽?”


    “孫望北被關起來了。”何山青說。


    白路點點頭。


    何山青說:“這個事兒誰也幫不了,從去年開始調查,半年前開始布局,現在才動手。”


    白路問:“你怎麽知道的?”


    “知道什麽?布局?”


    “不是,孫望北的事。”


    “自然要知道,我和佼佼那麽鐵。”何山青歎口氣:“不告訴佼佼吧?”


    白路點頭,拿手機看日期:“都十二月了,唉。”


    孫望北老早就覺察到不對,一直想給佼佼留下筆財產,可是太難。好不容易找到值得信任的白路,在十月初轉過去十幾億的托付資金,才算了了心思。


    按說以他身家想去哪裏都行。可以帶著大筆錢財重新來過。但因為利益關係牽涉太深,偏偏不能走,要老實等著被人調查。


    這是最悲劇的事情,明明知道有人在暗中調查你。卻隻能裝做不知道,要和以前一樣的生活。想要自救或是提早做準備,都得偷偷進行。


    何山青又問:“要是查到孫佼佼怎麽辦?”


    這個查到是說找她問話,詢問和孫望北有關的事情。


    白路撇撇嘴:“不讓她迴來就沒事。”


    不讓她迴來?說的簡單。若孫佼佼知道老爸出事,你說會不會迴來?


    何山青歎口氣,拍拍林子肩膀說:“流年不利,前些日子是桃子家出事,現在是老孫家。”


    林子恩了一聲:“目標又不是他們。”


    孫望北是一個典型的紅色商人,非官場人,隻要肯舍棄錢財。應該能保下一條命,現在的問題是上麵想要查多深查多久。


    白路說:“誰也別告訴佼佼,過些日子我去美國。”


    何山青說:“我也去,咱一起。”


    林子想想:“多叫些人,當是去旅遊。”


    白路說好。起身去按電梯。


    何山青說:“想一下,佼佼總會知道這件事,到時候怎麽辦?”


    白路想不出來:“到時候再說。”


    “那成。”何山青琢磨琢磨,起身說:“我現在就去美國。”


    “不能去。”林子和白路一起喊道。白路說:“你現在去,讓佼佼覺察到怎麽辦?”


    何山青想上一會兒,仰起脖子長出口氣,重重坐迴沙發上。小聲說:“其實佼佼也挺可憐的,除了有錢。”


    白路沒再說話,等電梯上來後進入,關門後下沉。


    電梯往下走的時候,分別在幾層停下片刻時間,有幾名外出住戶進入。看著電梯門開了又關。住戶進了又進,白路的心情有些沉重。


    孫望北的事情不比其它,屬於最頂層的鬥爭,自己再能打能殺,也不可能去劫獄救人。憑自己的力量隻能眼看著事情發生發展。最終結束,完全幫不上一點忙。


    倆人在十月初見過一次,從那以後再沒見過,也幾乎不打電話。從那時的對話來看,孫望北給孫佼佼還準備了一份錢,估摸著數額過億。可問題是孫佼佼不知道。


    孫佼佼名下有兩份大的投資,一份砸在傳奇妹子的地產公司裏,一份砸在美國的電影公司裏。除此外,身上大概還有個百萬美圓的銀行卡。


    現在孫望北出事,這兩筆資金肯定要追查、甚至沒收。


    白路想上好一會兒,等電梯門打開後,給傳奇妹子打電話:“孫佼佼的股份我要了。”


    傳奇妹子說好,問還有什麽事。


    白路說:“沒了。”


    他要這個股份的意思是說自己拿錢買下孫佼佼那份。


    孫佼佼投資過去的錢是從孫望北公司那裏轉出去,查孫望北,必然會收迴這些錢。國家不要股份,隻要現錢。白路這個電話是提前打招唿,如果國家要變現這部分股份,讓傳奇妹子想辦法賣給他。


    走出大樓,有風,冷洌空氣撲麵。白路緊緊衣服,往小區大門走去。臨到門口,忽然停步,給明臣打電話:“我請假。”


    明臣有點激動,聲音很大:“為什麽請假?”


    “有事,請一天假。”白路掛掉電話,去停車的地方找到自行車,抬到門衛室,接水擦車,又給輪胎打氣,收拾一新後迴家拿鑰匙,順便換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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