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毒,一般是第二天到第四天最難受,今天才是第一天,依劉晨的狀況,不應該這麽快發作。仔細看看她,白路問話:“怎麽了?”


    “讓我走,我受不了了。”


    白路輕聲道:“那玩意是魔鬼啊。”


    劉晨看著他重複道:“讓我走。”


    “讓你走?你能去哪?”白路搖搖頭:“我和你保證,隻要離開這間屋子,警察就會抓你,不想畢業了?”


    劉晨一時沉默不語。


    她現在的狀態還算不錯,起碼沒歇斯底裏玩命折騰,還算有些自控能力。


    一旁看熱鬧的何山青不滿道:“就你好心,就你是菩薩,白菩薩,我沒吃午飯。”


    “買去。”白路隨口說道。


    “我鄙視死你。”何山青氣道。


    白路不理他,看劉晨似乎有些焦躁不安,歎氣道:“你這樣的話,我隻能送你去戒毒所,不過你可以放心,我和警察都不會通知學校,也不會找家長,我會是你的家長。”


    劉晨急忙搖頭:“不要,我不要去。”


    白路擠出個笑容:“我把你弄迴來,得負責啊。”跟著又說:“戒毒所有全套的治療方案,有藥物緩解癮症,最多也就是現在這種程度,不會太難受,隻要按時按量吃藥,很快會沒事。”


    劉晨還是搖頭不去。


    白路耐心勸道:“相信我,我會去看你,會接你出來。”


    何山青又看不過眼了,他最見不得大男人低聲下氣跟女人說話,不管出於什麽目的,反正就是看不慣,冷聲道:“就你事兒多,把她丟給警察不就完了?”


    白路轉過頭歎口氣跟他說話:“我沒請你唱雙簧吧?你在這唱的什麽白臉?”說完這句話,想想問道:“紅臉和白臉,哪個臉是壞人?”


    “我是壞人。”何山青去廚房拿水喝。


    劉晨小聲說:“我聽話,別送我去戒毒所好麽?”


    見她如此害怕,白路很好奇:“你進去過?”


    劉晨搖頭,過了會兒說:“他們說裏麵打人,經常打人。”


    白路癟了癟嘴巴,在正常人眼中,玩粉、紮針的這些人根本不能算是人。在戒毒所裏麵更不是人,欺負你都是輕的。


    不過,劉晨必須進戒毒所。一個小丫頭片子,如果丟在外麵戒毒,白路懷疑她能不能挺過七天。


    輕聲安慰道:“再相信我一次好麽?咱把那玩意戒了。”


    劉晨沒有說話。


    人越長大,就越不相信人。如果碰到一個很容易相信別人的人,這個人又不傻,那就要好好把握住,這樣的人都是好人。


    現在的劉晨在懷疑白路說的話,從去年到現在,短短一年時間見過太多事情,好象是另一個世界一樣。她怕白路把自己丟進戒毒所,然後就不管了。


    就這個時候,白路電話響起,邵成義催他:“快點啊,我在單位。”


    白路說知道了。


    按掉電話,跟劉晨說:“半個月,最多二十天,我去接你出來。”


    劉晨突然說:“不會的,不會的,別人說進去了就出不來,最少要呆三個月,有的還要呆上一年。”


    白路輕聲道:“你說的是強製戒毒,是被抓進去的,你沒有被抓進去啊,我送你進去,等你癮沒了,就去接你出來。”


    門口站著何山青,拿著礦泉水無聲冷笑,他就是不喜歡看白路這個德行。挺猛挺幹脆一小夥子,怎麽一碰到女人就變個人一樣?


    猛地一甩手,礦泉水瓶砸向白路。


    白路正說話,忽然覺得身後有點不對勁,迴身看見何山青高舉右手,然後砸過來塑料瓶。白路習慣性的反手一拳打出去,砸開瓶子,然後當什麽都沒發生,繼續勸劉晨:“我出錢送你進去,你不信我?除了我,還誰肯這樣為你花錢?好吧,咱不說錢的事,就說你自己,如果還想當人,就跟我走。”


    說完這句話,走到何山青身前看他,看了許久,搖搖頭說道:“你真應該揍孫佼佼一頓。”


    他們幾個人,高遠喜歡過何小環,後來被傳奇妹子綁住。林子和陶方冉處對象。鴨子找了個於欣欣,雖然隻是玩,可也沒像何山青這樣。一堆人裏,隻有何山青特不在意女人,無論其長相,能玩就玩,玩夠了就甩,堅決不動感情,好象對待貨物一樣。估計是被孫佼佼欺負出後遺症了。


    何山青聽的一愣,說聲:“滾蛋,走了。”轉身出門。


    在他走後,白路再迴去劉晨身前,靜靜站立一會兒,小聲說話:“咱也走吧。”


    劉晨變得有點兒傻愣愣的,哦了一聲,拿起小包往前走。


    白路拿過小包:“電話讓苗苗帶著,你家人找你,讓她們打掩護,有事情我會通知你。”


    聽到這句話,劉晨右手突然使力抓住小包不撒手。


    現在還沒去戒毒所,隻是要拿走包、拿走手機,她就感覺好象和這個世界訣別了一樣,要去另一個不一樣的充滿黑暗的世界。


    白路勉強擠個笑容出來,硬生生從她手中抽出包,帶著她出門。關門後下樓,打車去東三分局。


    當出租車在分局門口停下的時候,劉晨沒來由的打了幾個哆嗦。


    這是害怕了,白路抬手在她頭頂揉了幾下,小聲說:“沒事的,沒事的。”


    給老邵打過電話,老邵讓他倆進屋。進去後才知道,要對劉晨進行問訊。


    老邵在外麵陪著白路:“沒事的,就是走個程序,已經審過那幾個人,劉晨沒有犯罪行為,一個聚眾吸毒而已。”


    白路鄭重說道:“謝謝邵叔。”


    邵成義笑道:“你還是叫我老邵吧,每次你一叫邵叔,我的小心髒啊,那絕對是狂蹦狂跳。”


    白路陪著笑了一下,不管怎麽說,老邵對他確實夠意思。昨天晚上的案子親自出馬,今天又網開一麵,安排專人問訊劉晨,然後大假期的,還一直等白路。


    老邵問:“錢帶夠了麽?”


    白路苦笑一下:“忘了,現在去取。”


    老邵點頭:“快去快迴。”


    白路怕不夠,取了十萬塊迴來。又等一會兒,老邵帶劉晨出來,招唿白路:“走吧。”


    老邵開車,白路和劉晨坐到後麵。在路上,老邵說:“咱去的是女子強戒所,那地方不錯,以前和女子勞教所是一個牌子,現在停止勞動教養,正折騰呢,不過戒毒所還在。”停了下又說:“和劉晨一個案子的那倆女的沒送過來,沒人認識劉晨,應該能好一點,我跟所裏的管教說是朋友進來戒毒,癮消了就出去,得收費,你隨便給個三千塊吧。”


    白路說謝謝。


    汽車南行,開啊開的,不知道開出多久,來到一處圍牆外。從外麵看,女子強戒所環境不錯,進入看更不錯,有樹有河,春意盎然,而且幹淨整潔。


    這裏的所長是個四十歲左右的短發女人,精神利落。在邵成義的車開進院子沒多久,她從樓裏出來,熱情握手:“邵局。”


    老邵快步迎上去:“李所,打擾了。”


    “這打擾什麽,我們幹的就是這個活。”目光移到劉晨身上:“是這位姑娘?”


    老邵說是,又說:“麻煩了。”


    “幹嘛這麽客氣?裏麵請。”引著三個人上到二樓辦公室。


    略做寒暄,李所問:“邵局,這位是白路先生?”


    白路笑道:“不是先生,就是白路。”心道還是女人靠譜,知道自己是名人,上午那群白癡居然沒幾個人認識自己。


    見白路承認身份,李所笑道:“你可是大名人啊,問一下啊,你和這位姑娘是什麽關係?”


    白路隨口說道:“我的員工,被人騙了。”


    “員工?”李所明顯不相信這個答案。


    老邵打斷道:“先辦手續吧。”


    李所說好,叫進來一個女警,帶著白路和劉晨下樓。


    強戒所多是免費,治療不花錢。不過這裏有小賣部,也有食堂小炒,從這點來說,和學校食堂沒太大差別,反正是有錢就能吃到好的。


    劉晨不是被收進來的,等於插班生,需要額外交錢。


    為劉晨考慮,白路直接放下一萬,又塞給劉晨一千零花,當住院一樣。


    後麵的事情就是按正規程序走了,收監,發被子衣服,安排房間,和坐監獄其實差不多。


    在女警帶劉晨離開的時候,白路分明看到她眼中的不舍。


    可是又如何?不想被管製,就不要犯錯誤。


    等劉晨走沒影了,白路迴去辦公室。屋裏,倆警察在聊很俗的待遇問題,都是說自己那一攤不好過。李所說:“你們平時有外撈,我們隻能在食堂搞個小炒,外麵搞個小賣部啥的,除去方便一些,根本賺不到錢。”


    邵成義更正:“我們那是辦案補助,不是外撈。”


    李所笑道:“一個意思。”


    見白路進門,李所笑問道:“手續辦好了?”


    其實沒什麽手續,就是交錢登記,略加詢問,比住醫院還方便,起碼沒那麽多檢查。


    白路說:“謝謝李所。”


    “這謝什麽,誒,你和珍妮弗到底是什麽關係?”


    白路鬱悶,女人怎麽都這麽八卦啊?笑道:“咱不說這個,今天我請客,麻煩您通知不值班的警察姐姐們,必須得來,咱好歹是個明星,這點麵子該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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