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很痛苦的原因,所以發奮寫文了,隻不過,明明打算要狠狠虐待的,怎麽又下不了手了……


    從一個城市來到另外一個城市,原來對於手握存折的人來說是這麽容易,怪道那些有錢人會在全球各地置辦別墅,東住住西晃晃。原本我還以為秉著中國人安土重遷的本性,我好歹也要不習慣一陣子,卻不想這麽輕鬆的安定下來……


    不知道a市的房市是否真到了那樣火爆的程度,我到如今還依舊有些懵懂,似乎有一些被地產經紀人賣掉的錯覺,畢竟我不過打了一個電話諮詢,就有一位經紀人鞍前馬後地幫我把一切手續都辦好,隻留給我一個相當於房子買價150%的存折。


    不過這樣似乎被命運驅動的感覺,對我而言其實更安慰一些,畢竟我算不上十分果決的人,麵對那樣的事情,實在不知道到底怎樣做才是對的……


    我現在住的這座小城離a市不過一百多公裏,風景十分秀麗,海岸線不如a市大氣,卻別有一番風味,若是散步稍微遠一點,就可以一個人獨占一片沙灘,有滿地的貝殼橫豎躺好,任君挑選。從我租的公寓通往海灘的是一條新馬路,兩邊是十分高大的法國梧桐。可能是民風的原因,a市的人不大喜歡開汽車滿大街晃悠,這條臨海的馬路上,車輛更是稀少,偶爾聽到鈴聲,大概也隻會是路過中學生的自行車……


    我比較喜歡早晨從這條馬路上繞上一圈,走到碼頭邊上的菜市場,稱上一斤鮮蝦,或者買兩個大大的螃蟹,然後再原路走迴來。其實還有很多選擇,不過說起來我其實不大喜歡下廚,太麻煩的就更不樂意自己料理,所以如果想換換口味,或者原本就懶下來不想做飯,那麽就再走一段,繞到菜市場後頭的大排檔裏麵,隨便點幾樣,小城的菜色十分地道,海鮮就是從後麵的菜市場裏頭活撈迴來的,吃起來雖然不如大飯店裏頭講究,卻是很鮮美爽口。


    這樣的日子過得好像很舒坦,反正天氣好的時候,我倒是沒有覺得不開心過,我不大和人交往,好在這座城市裏頭隱居的人似乎很多,大家已經見怪不怪了……


    不過世界上總有湊巧一類的事情,要麽怎麽說無巧不成書呢,嗬……大概就是這個道理吧……


    還是很暖和的天氣,我拎著一袋子蘋果走在那條滿是法國梧桐的路上,可能是有點太暖和的緣故,我走到一半不得不停下來休息——然後我就看見一輛銀灰色寶馬停在了我的眼前……


    我第一個反應是豔慕,沒辦法,手握著那筆房款我也還是個半搭子的窮人,第二個反應才是覺得這輛車子停在這裏很不合時宜,心裏麵那根弦跳了跳,對車裏麵的人,說不出是期待還是害怕……


    隻是……那根弦也隻是跳了跳……


    最後趙凡走了出來,還是那麽玉樹臨風,溫文儒雅的樣子,說,“真的是你,我老遠就看見你的背影,隻是有點不相信,幸好我一直跟著。”


    看到他,說實話我真的驚訝了一下,不過我覺得我好久都沒有翻白眼了——這人一點都沒變,就是算計你的時候也是一臉的溫柔,說的好像舊友重逢一樣,看他這麽上心,八成已經打過電話揭發我了。


    他算是玲瓏到了精靈級的了,看我的臉色馬上就知道了,從車裏麵拿了一瓶水坐在我身邊,幫我擰開了放在我手上說:‘澄澄,不要對我太有成見了。不管以前的事情怎樣,我都沒有想過要傷害澄澄的,而且……我目前也在逃難呢,是決計不會出賣你的。“


    我更驚訝了,“逃難?”


    他做了個手勢讓我喝水,十分溫柔的微笑說,“是,澄澄真的是隱居呢,我犯了一個很大的錯誤,所以現在已經被趙總逐出家門了。”


    我歪著頭看了他一陣子,覺得這個很大的錯誤肯定是“很大”的,怎麽辦,好像是很有趣的新聞呢,我要迴家——上網……


    他實在是極體貼的人,說,“要麽我送澄澄迴家吧,不過不知道澄澄方不方便讓我作客呢。”


    我笑起來,既然不是敵人了,自然不原意得罪這樣好看的男人,何況還真像他說的,這人也並沒有做過傷害過我的事情,就是威脅也十分的儒雅。


    “自然是歡迎的,‘同是天涯淪落人’啊。”


    我的房子離那裏很近,房東是藝術家來的,十分的風雅,把三層的樓房蓋成一個v字型的建築,從中間隔開,左右兩個門,外麵看不覺得,裏麵其實根本就是兩套房子。我一開始看房的時候,也覺得很意外——並不是很大的麵積,隔成了完整的兩套,又是一個人住,實在有點多餘。


    隻是那位很藝術家風格的房東卻靠在二樓的陽台上跟我說,他以前有一個很好的朋友,那個朋友已經很久很久都沒有消息,久到他自己也幾乎忘記了自己曾經有過這麽一個朋友,但是造這所房子的時候,他突然想起來自己很久以前對那個朋友許諾過的話——等我以後有了錢,我們就住在一起,這一輩子也不分開……


    “隻是,這所房子我建了有三年了,他還是沒有來,所以我想,不要讓自己寂寞的太可悲了……”


    其實真是很俗的理由,但是房東說這句話的時候,臉隱在海濱城市獨有的暗藍色暮色裏,落寞得我有一點心疼,隻是我也不知道我是在心疼他,還是在心疼我自己,……


    然後就租下來那個房子,雖然每一層空間有限,不過好在是三層的樓房,一層當一間用,倒感覺更加別致起來。上麵兩層都有陽台,早晨傍晚都可以坐在那裏看海,十分的愜意,有時候藝術家會在隔壁的陽台上作畫,畫的東西我說不上來好不好,但是十分悲哀的樣子,我看了就會覺得心裏頭哽了一塊石頭,不過據說就是這樣會讓人哽石頭的畫十分好賣……我大概很沒有品味??


    趙凡進到我家的時候也愣了一下,不過隨即迴頭神來,也不待我招唿,徑自十分悠閑的在我作為客廳的一樓參觀起來,最後停在房東掛在那裏的一副畫前發呆。


    我倒是極少看見這人發呆的樣子,給他倒了杯水果茶,笑道:“怎麽,你很喜歡嗎?這是我房東自己畫的,據他說是不賣的。”


    他再愣了一下,恍過神來,說:“原來不是澄澄買的啊,我說呢,也太悲哀了一些。”


    又說;“這房子倒有點意思,介意我參觀一下樓上嗎?”


    我心裏麵其實對那個“很大”的錯誤好奇的要命,但是,他這麽說了,我也實在不好拒絕,便帶著他樓上樓下晃悠了一圈。這人晃悠完了,對這所房子更加鍾愛,特別是對三樓的陽台,簡直是讚不絕口。


    我不曉得他到底打的什麽算盤,但是等他終於稱讚完了,也到了午餐時間了。


    我牙齒磨了兩下,問道:“既然已經中午了,要麽留下來吃頓便飯吧,不過我手藝不好,隻怕委屈了你。”


    這人還是照例附贈一個微笑,說,“啊,竟然讓澄澄陪了我一個上午呢,實在不好意思,再不敢讓你操勞了……”


    我舒了口氣,總算可以和他再見了……


    “還是我做飯吧……怎麽那個表情,你放心,我的廚藝雖然比不上你,但是也不會差過普通店家的。”


    這人自動把我的驚訝扭曲了一番之後,就上了廚房——果然是趙家人,雖然已經被掃地出門了……


    不過這人實在很好看呢,特別是現在,隻穿著襯衫係著我的花邊圍裙的時候,我紮紮實實把眼前這個尤物看了兩遍,然後直奔二樓的電腦……


    再次看到他的時候,其實也不過是過了三十分鍾,但是我覺得我看他整個眼神都變了,還是個尤物啊,可惜有毒,還毒的有點狠——我就算想破了頭也想不到他說的那個“很大的錯誤”竟然是這樣——我眼前這位衣冠楚楚的男士目前已經被s城的媒體普遍以“白眼狼”代稱,這位hc總裁的養子,hc集團最年輕有為的經理,剛剛和人裏應外合讓hc的股價真正經曆了一次生死時速,如果不是他的養父的兒子也就是我的前老板聯合眾多世交力挺,那麽hc的董事會名單估計已經改寫……


    這樣的一個人,我不知道怎麽形容才好,不過如果這個世界上並沒有什麽讓他覺得可以珍惜,以至於他要去背叛身邊最親近的人,那麽這個人還有什麽是不能利用犧牲的?


    他看見我握著筷子都有點顫抖的手,終於放下一直都在堅守的微笑,歎了口氣,說,“澄澄,知道我犯了什麽錯了,是麽?”


    我看了一眼他的臉,下意識的想到掛在我身後的那幅畫,怎麽覺得韻味有點像,這個人不微笑的時候實在讓人覺得好像少了點什麽,心裏麵咯的慌……


    “我犯了很大的錯,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就算到了這個處境,我也沒有覺得後悔。澄澄也覺得奇怪吧,明明是什麽都有了,還要去做那樣的事情,鬧得現在失去掉所有,也會覺得活該吧……不過實在不知道怎麽去後悔,人總是不知足,那些拿在了手上的東西,別人看著實在覺得足夠了,有時候我自己也會安慰自己說,足夠了,不能太過分。但是那……就在那裏啊,每天看著它,怎麽能抑製住自己不去得到,畢竟是那麽渴望的東西……


    澄澄,你不知道我已經向往了十八年了,真的夠了,我隻想如果放手去做一次,就算不成功也好,好歹不會再遺憾了……“


    這人說完的時候,已經淚流滿麵了,我不知道該怎麽去安慰他,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想要擁有的東西,他這樣做,不能說是錯的,何況他失敗了,在我麵前這麽脆弱的哭泣……


    我突然覺得剛才那些興師問罪的理由一下子都無足輕重起來,“怎麽你把蝦都剝出來了?”


    他吸了一下鼻子,又笑起來,“那個,是怕你吃起來麻煩,你要是不喜歡,我下次不剝了就是。”


    我突然覺得剛才吃下去的那塊蝦有點哽,原來從大尾巴狼到小綿羊的變化隻需要一隻剝了皮的蝦就可以搞定的。


    飯後,他“十分”不經意的提起他剛到這裏,又正處於被堵截的狀態,又沒有帶現金,總之就是沒有地方住……


    我不得不把他安置在三樓,不過房租他得照付,別以為我會相信他沒有錢,不過他的菜做得真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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