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族在此地暫為休憩,安頓好部落之後,常慧慧下令:“我們在此舉行祭祀,宣布七個女孩加入我族,你們也可以在今晚選擇配偶。”第七個女孩自然就是玉兔了。


    女孩子們嘰嘰喳喳,喜色在臉上曼延,祭祀代表她們是真正的炎族人,以後到了炎族的部落駐地就不會被排斥了。


    箏箏族長張大嘴看炎族將部落旗幟豎立在大石頭前,旗幟隨風飄蕩,張牙舞爪的“炎”如一團烈火在空中燃燒,威風凜凜。


    這張旗幟是用各種獸血染色寫成,是炎族最權威的旗幟,平日裏給各部落看到的旗幟隻是炭寫的而已。


    部落裏有專門的巫,常慧慧是不主持祭祀的,這次出門帶的巫是以前南火族的一個族長,她考察過此人的品行之後才帶出來,平日人老實,話不多,和霍虛一起埋頭研究草藥和照顧病人,在部落祭祀中也不愛出風頭。


    巫向上天禱告,新加入部落的大孩子小孩子和一個快到老年的玉兔媽虔誠地跪在炎族旗幟下,發誓永不叛離炎族,否則受炎族諸神懲罰。


    這是最厲害的誓言了,她們根本不知道炎族有多少個祭祀神,但據這幾天得到的消息可知,炎族人裏幾乎有北岸所有氏族的後人。發這樣的誓言,讓她們心生寒意,寒意之後卻是對炎族的認同感和歸屬感。


    祭祀完炎族旗幟之後才祭祀她們自己的祭祀神。常慧慧對這個順序極為看重,在部落裏時就一直強調不可弄錯。


    此時,她對地上的人說了同樣的話:“這是要你們認識到,你們首先是炎族人,其次才是你們祭祀神的後代,炎族包容每個祭祀神。包容每個祭祀神的後代!在炎族利益與你們自己的利益發生衝突時,要以炎族的利益為首。這是每個炎族人都該牢牢記在心裏的!”她說得十分嚴厲,麵色莊嚴,比祭祀的人更加虔誠,她自己在心裏卻是把這些話當作金科玉律來看的。


    無論是新族人還是老族人不由自主地齊聲迴答“是”。


    箏箏族長看著自己的兩個族人加入到別的部落,還過得挺滋潤,心裏不知是苦是甜,這時才知道那天她提出祭祀的問題後,常慧慧的從容鎮定是哪裏來的。原來炎族還要祭祀統一的旗幟啊!向包含各種祭祀神的旗幟發誓比讓他們改了祭祀神還要厲害!


    祭祀之後,到了選拔配偶的時候。玉兔自卑躲在人群後不肯出來。另外六個女孩找配偶卻沒想像中的容易,前些天那麽多獵手送禮物給她們。她們不自禁有些飄飄然,和好幾個獵手打招唿去“注冊”,到注冊時,卻全跑了。


    到底是自認高男人一等的女性,又年輕氣盛。她們十分生氣,怒氣衝衝地問為什麽。


    沒有配偶的獵手們在告知她們選配偶規則的時候也留了個心眼。說:“我們酋長隻有一個男人,你選這麽多人,是想越過酋長去嗎?”


    常慧慧已經用漁網交換女人成功,他們去年沒有勉強自己答應多夫侍一妻,如今有了希望可以一夫一妻,自然不會再委屈自己。


    女孩子們聽說後,嚇了一跳。連忙緊張兮兮地問:“酋長會不會因此不喜歡我們了?”


    “不知道。”獵手們老神在在地迴答,對女孩子的興趣也沒那麽濃了,暗中對這種想要很多男人的女孩甚至有些鄙夷,這些微妙的情緒說不清道不楚,而常慧慧和霍農二人的夫妻模式卻在他們心裏生了根。另外一對讓人羨慕的卻是阿飛和大膽兒,阿飛有本事。大膽兒能生啊!


    在如此糾結的時刻,常慧慧迎來第一對“注冊”結婚的人――玉兔媽和一個很年輕的獵手。


    “你們可要考慮好了,一旦把你們的名字寫在一起,你們就很難再分開了。”常慧慧按照慣例對每個來注冊的人都要說一遍。


    玉兔媽想在炎族裏找個依靠,而年輕獵手想找個一心一意對自己的人,而且玉兔媽已經生了孩子,這孩子以後可以同時祭祀自己的圖騰,雖然那孩子有些問題,但是酋長都不怕,他怕什麽?兩人一拍即合,忙說已經考慮好了。


    這樣怪異的組合讓人大跌下巴(咳,沒眼鏡),獵手們紛紛後悔自己怎麽沒想到玉兔媽在炎族也是單身?


    年紀大的玉兔媽找到了丈夫,而六個年輕的女孩卻沒找到,這個消息迅速在部落裏傳開,無論本族人還是外族人都是啼笑皆非。


    箏箏族長聽說後,對炎族的配偶製度十分好奇,詢問常慧慧具體規則以及為什麽要這樣做。


    常慧慧隻簡略說了下,箏箏族長眼珠一亮,已是聽明白了,驚訝道:“我們南果族就是因為血緣太近,才有那麽多怪小孩呀!”


    炎族的製度有可取之處,但是她認為太過嚴苛,要讓女人不換男人,或者男人不換女人,在部落裏實行起來很困難,她的部落就那麽幾十個上百人也沒必要這麽做。最重要的是,她的族人沒有會寫字的,有名字的人少之又少。不過,常慧慧說的近親生子的危害卻被她牢牢記在心裏,打算在部落換婚時再小心點。


    祭祀過後,兩族人起行到達南米族的範圍內。


    箏箏族長在行走的過程中冷汗直冒,頻頻去抹額頭。常慧慧發現不對勁,因為她看到了炎族做的標記,在隱秘的地方,而她作為發明記號的人自然能一眼看出來。


    “箏箏族長,我們……”她遲疑地問。


    箏箏族長停下腳步,幾乎要哭了,一張臉擰成苦瓜狀:“慧慧酋長,這個地方的環境差不多,我們,我們又迷路了。”


    這個地方每過一段灌木森林便有一片草地,隻看太陽的話確實容易迷路。


    果然。常慧慧哭笑不得,問道:“那怎麽辦?”


    “隻能四處轉轉,找到原來的地方重新走了。”


    常慧慧炯炯有神,獵手們差點笑出聲。


    箏箏族長卻在掰指頭,望太陽,努力計算他們處在什麽地方,應該怎麽走出這片灌木叢林。


    “阿飛,你到前麵帶路,我們迴到來時的地方去。”常慧慧吩咐道,看了下箏箏族長的臉色。


    箏箏族長果真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阿飛響亮地答應了聲,原本箏箏部落搶走炎族的陶罐生意,他很不高興,但是後來箏箏族長為他們引路,又為他們交換到女族人出了力氣,他心裏很是感激箏箏族長,現在能壓他們一頭,他十分驕傲欣喜。


    “慧慧酋長,你們能找到來時的路嗎?”箏箏族長眉開眼笑地問,眉宇間明顯寫著“驚奇”二字。


    常慧慧不欲對外族人說起自己部落的標記,便淡然地說:“阿飛是我們的狩獵隊長,辨識方向很在行。”


    箏箏族長睜大眼,豎起大拇指:“你們部落的奇人真多。”


    “如果不是有些特殊本領,我們很難從大火中和各種災難中逃出來。”常慧慧提到前事有些恍神,麵前一臉欣羨和笑意的箏箏族長讓她想到,如果當初炎族住在南果族的附近侵犯到他們的利益,那麽,兩族人今日還能在一起說笑嗎?


    “酋長,我們到了。”玉兔小心地拉拉她。


    她迴過神來,暗責自己想多了,這個世界沒有“如果”,現在兩個部落能交好怎麽都是好事,便笑著對被自己冷落一陣子的箏箏族長說道:“箏箏族長,你看,阿飛的本事怎麽樣?”


    “頂呱呱的好。”箏箏族長似看稀奇似的看著麵前的大石頭,對常慧慧的態度沒有絲毫覺得冒犯的地方,她是因為常慧慧的語氣中的淡淡哀傷而沉默。


    “這次你可要小心了。”常慧慧微微調侃道。


    箏箏族長訕笑一聲,重新從大石頭處出發,一路上頻頻去看阿飛的神色,阿飛看什麽她看什麽,阿飛說什麽她很注意聽,卻沒發現這個人與其他的炎族人有什麽不同,比他們自己人卻是健談多了。


    獵手們小聲笑道:“箏箏族長是不是看上阿飛了?”


    “那好啊,到時箏箏族長帶著她的整個部落來我們炎族,不是美事嗎?”


    “哈哈哈哈!”


    狩獵隊裏突然爆發出陣陣笑聲,引來其他人的側目。


    “你們,你,你,你,你們三個打頭陣,探查前方有沒有危險!”阿飛氣得臉紅,剛剛對箏箏族長的那點好感和同情立刻煙消雲散,怒瞪雙目衝獵手們發火。


    “是,隊長!”三人齊聲答道,整齊地排成列跑到隊伍的最前方,和探路的獵手們交換任務。


    觀察阿飛的箏箏族長陡然見阿飛發火,嚇得心髒突然咯噔一聲,就像有什麽大團的東西掉進了平靜的湖水裏,過了兩秒才恢複心跳,後怕地對常慧慧說:“你們的狩獵隊長好威風!”怪不得炎族有勇猛的名號在外。


    阿飛狠瞪她的背影一眼,自顧自安排人分散去看周圍有沒有人煙出沒。


    直至日薄西山,他們才在一棵大樹下發現了炊煙,疲憊的眾人瞬間變得精神爍爍,快步向炊煙處走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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