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守墓族的的往事


    想到這兒,我也相信神居山那個墓是假的了。但我不服氣地問:“那黃腸題湊結構的墓穴,那些當時用的器具那金縷玉衣,這些,都是經過專家鑒定的,沒有一樣是假的吧?”


    辛辛點點頭,對,那些都是真的。那廣陵王墓和王後墓裏所有的東西都是真的。隻是那墓裏,沒有廣陵王的屍體。


    我張大了嘴巴,既然不埋在那兒,何苦弄那麽價值不菲的文物在。


    白發乞丐聞言一樂,什麽文物,不過是當時的一些生活器具罷了。縱有些金銀財寶,對廣陵王來說又算得了什麽。況且,王後辛辛,也真的埋在了那兒。


    這麽說來,那個王後墓還是真的。這個辛辛,為廣陵王付出那麽多,就連死後,也願意陪在他的假墳旁。幫著廣陵王遮掩真相。我不明白的是,這白發乞丐是做什麽的,為什麽把我們帶到這裏。如果這裏真的是廣陵王墓,辛辛對廣陵王愛的那麽深,為什麽竟然沒阻攔他。


    卜算子轉向我,十分愧疚地說,嗷嗷,是我對不住你,為著一座假墓,在那兒把你封存了五十多年,若不是墓被發掘,我還可能,會把你的一生都浪費在那座暗無天日的墓裏。既然墓是假的,我也沒什麽不可以說的了。


    我忙對卜算子說,表舅爺,別這麽說。兩歲時候的事,我是一點兒都不記得了。一切都是命運,都是定數,這個,說不上怨誰不怨誰。我倒是隻有對你的感激,自從遇上你,一直給我那麽多幫助。


    卜算子很悲傷地說,嗷嗷,你沒有身世的,我們守墓族所有人都是沒有身世的。你不可能找到你生身父母了。


    生身父母?想想我在兩歲頭上就被封存了六十年,現在我都三十歲了。生身父母對我來說太遙遠了。很大程度上推測,他們不可能在人世了。我對卜算子說,表舅爺,說起我生身父母,都是一個世紀前的事了。我有沒有身世,都沒什麽意義了。我現在的父母,就是我生身父母。


    卜算子歎了口氣,我們守墓一族,不能長生不老,都是一代一代傳下來的。每一個守墓者,會在自己中年時就去尋找下一個繼承人。這個中年,不計算被封存的六十年。是真正的到中年時期。繼承人的尋找,大都是在夜裏,守墓族基本上不同外界接觸。


    過去有很多亂葬崗,不大範圍內就會有一個。那時因為疾病,或者是饑餓,或者是別的原因,被扔在亂葬崗的人很多,也有不少嬰兒。我就是從那裏被上一任守墓者找尋到的,也地在那裏找尋到的你。


    所以,根本無法知道你的身世。如果我們一直守著黑暗的古墓,一代一代守下去,我們隻不過是守墓一族中的一員,身世對我們來說,根本就沒有什麽意義。


    我們守墓一族,和被守的屍體之間,有一種約定。屍骨如果遭到破壞或者被轉移,我們就會受到詛咒,生不如死。如果說出去守墓一族的秘密,傾刻間就會灰飛煙滅。


    漢王墓被挖了盜洞,裏麵東西被盜。我努力保住了廣陵王的屍骨,保護住了你。那盜墓之人,手段也相當厲害。一般盜墓賊,是斷然不敢打這類古墓的主意的。


    我不是他們的對手。不能與他們明著對幹。隻在暗在周旋。他們自然也估不透我的深淺,隻知道漢王墓不能輕動。拿了些東西,就退走了。


    他們走後,我就跟蹤了上去。因為他們在明,我在暗。也懲罰了他們中幾個人。所以盜墓的人中,隻要是後來接二連三的出事,那就是墓穴中一定有人或者其他守墓精靈跟了出來。因為守墓,是個不能說的秘密,所以極少有人知道,真會有人守在墓裏。


    我在跟蹤報複盜墓者的過程中,多多少少了解了外界的變遷。這跟我的上任守墓者講給我的東西相去甚遠。我迴到神居山的時候,那一帶大量采石開發。漢廣陵墓已經被發掘了。


    緊接著我就受到了天懲,自己身處一個不可知的所在。但我知道我還活著。後來我遇見你,發現我竟然能好好地活著。我一直不知道這是為什麽。你問過我的來處,我沒敢說。我想有一天,萬一你需要有人為你擋一次劫難,我會在臨死前告訴你守墓一族的故事。


    沒想到,我們守的,竟然是一坐假墓,所以我才會在墓地被發掘後安然無恙。我現在也可以,把一切都告訴你。你多劫的命運,也許與在古墓裏被封存了幾十年有莫大的關係。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盜墓的那些人,都追到了嗎?我問。


    卜算子說我追蹤報複了幾十年,後來我自己放棄了。世道全變了。我的認識也變了,再報複下去,感覺沒什麽意義了。


    白發乞丐麵露喜色,問卜算子:“那些人,你還都找的到?”


    卜算子淡淡地說,差不多都不在了。


    我忍不住問白發乞丐,你到底是什麽人?


    我這話問的有些不合時宜。因為現在,無論從哪一方麵來看,人家都占著上風。他對我們這些人,什麽都不問,好像全部了如指掌。


    白發乞丐看看我,不急不慢地說:“我反正不是你的敵人。我帶你來看樣東西。”


    這裏麵四周都是空蕩蕩的。除了這些陶傭,別的什麽都沒有。即便有人進來,也不過是能夠帶走這些在當時來說不值什麽錢的東西。我不知道白發乞丐還要帶我們看什麽東西。


    隻見白發乞丐,在這墓地裏四處走動一番。然後又走到一個角上。一隻腳踩在那裏的石塊上。這裏的地下,全是一塊一塊大石鋪成。白發乞丐腳上發力,那塊石頭竟然沉了下去。


    然後腳下麵傳來一陣響動。陶傭中間的石塊慢慢升起來。到胸脯高的時候停了下來。我用手電照了照,是一個大石頭盒子。不用看,這應該是一幅石棺。


    我們走過去。白發乞丐迴轉來,把石棺上麵的石塊拿掉。伸出一隻手用力一推,把石棺蓋推了下去。裏麵躺首一個人。


    這人身上衣服已爛。身體完好。一點兒腐爛跡象都滑。除了少點兒水分,別的與活著沒有兩樣。少點兒水分,也並不是幹屍那樣的。身上也沒有穿金戴銀。石棺裏也沒有一丁點兒金銀財寶。不過這人身材高大,整個人看上去孔武有力。


    我看到這人的右胳膊,心裏一動。竟一時有些心神恍惚。


    他的右胳膊上近手腕處,有兩個圓坑。能放下兩個米粒。我把自己右胳膊放在眼皮底下看了看。那兩個圓坑的排列與形狀,驚人的一樣。燕子見我看自己的胳膊,不由哎呀了一聲,她知道我胳膊上的兩個圓坑。還開玩笑問過我這兩個坑怎麽挖的這麽圓。


    這兩個圓坑,我問過父母,他們說我小時候很老實,能一整天呆在一個地方不動,沒受過什麽傷,應該是天生的。


    對他們的迴答,我也笑著追問過,是不是天生的你們能不知道,還說什麽應該不應該的。


    父母推說開始沒留意。現在我算知道,我是兩歲頭上才和他們在一起。所以他們也拿不準我胳膊上的圓坑到底是不是天生的。


    白發乞丐看看我們一幫人,淡淡地說,這才是真正的廣陵王劉胥。然後發出一聲歎息,可惜啊。


    貓妖雙手揮動,反複交叉疊放在胸前。在它兩隻手的指尖上,竟然躥出兩團火苗來。


    白發乞丐正注視著廣陵王的屍體,搖頭歎息著。忽見有異常光芒。扭頭望向貓妖喝問:“你要幹什麽?”


    白話乞丐一邊喝問一邊出手,單掌一推,一股風力就向貓妖的指尖攻來。我當時正在貓妖邊上,卜算子在我和白發乞丐中間。我們幾個處在石棺一邊。


    大概是卜算子怕傷到我。伸手截了一下白發乞丐的掌風。貓妖已經把兩道火焰甩向石棺裏的劉胥。


    我眼前一花,發現石棺在的劉胥動了一動。


    我確信是自己看花了眼,這是絕無可能的事。看向對麵小煙漠漠和燕子三個人。她們眼裏也露出驚訝的目光來。


    白發乞丐和卜算子也愣在那兒。獨有貓妖顯得欣喜若狂,高聲喊著大王,大王。


    隨著貓妖的叫喊,劉胥眼皮動動,慢慢睜開了眼睛。茫然地望著我們。我感到一陣暈眩,趕緊靠在石棺上。燕子發現我靠石棺太近。他知道我不是什麽事都特別熱火的人。連忙問我,嗷嗷,你怎麽了?


    我感覺渾身無力。眼前的情景慢慢模糊起來。在模糊的目光裏,我看見劉胥坐了起來,然後聽到對麵三個人的驚叫聲。我手裏的手電滑落地上。人也軟了下去。


    然後眼前昏黑一片。昏黑中我覺得自己就坐在一個狹小的空間中。空間上方打開著,兩邊站著幾個人。一邊是三個女子,另一邊是兩個老頭和一個人身貓頭的怪物。我覺得這情形很熟悉又很陌生。


    那個貓頭人見我坐起來顯的很開心。我卻不認識它。我想起來了,我是劉胥。這又是哪裏?對了,我已經死了。這一切都是白要飯布置的。白要飯是一個世外高人,天文地理,風水八卦,無所不知。


    他說他可以幫我取得天下。宣帝年幼無能,不足以掌管天下。事情敗露了。我自殺身亡。不,我隻是假死。白要飯說這樣更能麻痹宣帝。取得成功,等勝券在握。我就可以複活過來。


    白要飯說我可以再指定一個能夠使我複活的人。以防他遇不測之後,無人再能救我。我當然指定辛辛,辛辛是我最信任的人。我複活了,辛辛呢?難不成受連累被殺害了?


    白要飯,一邊那個老頭,不正是白要飯嗎?這幾個人呢,都是自己人嗎?


    白大師,我叫了一聲。慢慢從狹小的空間裏站起來。


    白要飯竟然沒有迴答我,看著我發愣。貓頭人在一邊興奮地叫著大王。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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