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不是李民的李民


    我和燕子迴到大石頭前。我對她倆說我們現在得走,不能等。天天亮了對我們更不利。我問漠漠能變迴原形嗎,如訂變迴原形的話會更加隱蔽。


    漠漠說不可能了,表舅爺為了能讓我在白天也是人樣,對我施了法術。穿過陰陽邃道後,就更不能變迴去了。


    我對燕子說等下一被人發現,我倆就離漠漠遠一點兒。暗中阻攔追漠漠的人。白衣人知道了我們的存在,手中肯定更加多地準備著那種小刺豆。注意著別被他們撒在身上。我們要是都被抓了,那真是叫天天不應了。


    白衣人雖然不少,雖然也有幾個帶夜視儀的。但在大麵積的草叢中找一個人還是很困難的。我們和漠漠慢慢逃出了白衣人的搜索範圍。隻要能夠不走山路的地方,我們都盡量走在山坡上。以防中了別人的埋伏。


    好在聽那鳳凰村裏的死老頭說過,穿越陰陽邃道來的人除了隱身別的都和正常人一樣以後,我們吃的問題解決了。在山裏逮著什麽吃什麽。我們過上了一種與現代文明無關的原始生活。


    漠漠對這種生活倒是適應的很,她說幹脆我們不出去了,就在這鳳凰山裏生活。十萬大山都是我們家的多自在啊。我對漠漠說十萬大山雖美,卻沒有迴去的路。我得迴去。要不你就留在這裏修行吧。


    漠漠說不要,我要跟你們一起迴去,得看著你倆拜天地呢。


    我們一直走到中午,也沒見一個人,看來並沒有人發現我們或者跟蹤上來。但我並沒有感到輕鬆。因為我想到,可能有人等在出山的路上了。走累了,我們就停下來歇歇。


    我看見不遠處一棵樹上結著蕃茄一樣的果實。正好口渴了,也不問是什麽果,就跑過去爬到樹上摘了幾個下來。給漠漠,漠漠笑著問你什麽時候見我吃過水果啊。


    漠漠不吃,燕子說她困了,睡醒了再吃。我說你倆先睡,我看著點兒。等下你們睡醒了我再睡一會兒。輪流睡了一迴覺,然後繼續趕路。我們想盡快地走出這大山。有這深山裏,很沒有安全感。後來我們走著走著偏離山路越來越遠了。


    我忽然發現前麵地勢變的平坦,而且有了村子。這村子的布局和我們那裏很像。我不由得加快了腳步。村裏第一戶人家的門開著。我心裏一驚,不會是那個鳳凰村死老頭的家吧,難道我們轉一圈又迴來了?那老家夥不是說了嗎?整個鳳凰山就隻有他們一個鳳凰村。


    門裏邊走出來一個人,我所有的疑慮通通打消。因為那個人是我鐵哥們兒李民。李民看見我很意外,驚喜地從院子裏跑出來,大喊著說:“嗷嗷,你怎麽找到我家來的,連個電話也不打,我好去接你啊。”


    我還是沒有反應過來,我說李民我怎麽到這兒來了,你不是在揚州嗎?


    李民衝過來給我一拳說,什麽你怎麽到我這兒來了,你這不是都找到我家了嗎。我迴來有點兒事。快快,進屋去。


    我愣愣地看著李民:“這麽說,我迴到陽世了?”


    李民瞪著我說:“說什麽呢嗷嗷,不是你在陽世,那還是我在陰間不成。你看看那大太陽掛的,都曬死個人了,你沒睡醒啊你。”


    我抬頭果然看見了太陽,我都沒注意什麽時候有太陽的。


    我心裏一陣歡喜。那就是我迴來了。李民問我去哪兒了。迴來了這麽開心。我說去陰間了。李民說扯。


    然後李民拉我進院子。我迴頭看看燕子和漠漠不見了。就問李民看見燕子沒?因為我知道李民是看不見漠漠的。


    李民說沒有,就你一個人來的哈。


    我心裏又是一驚,這怎麽可能。我們不是三個人一起的嗎?難道她們兩個還在陰間沒有迴來?我要迴頭去找,李民拉住了我。說先進院子裏歇歇,邊歇邊等嫂子就是。


    我心裏著急的很,萬一燕子沒有迴來,我自己一個人迴來還有什麽意思呢。她和漠漠在那邊又是被白衣人追捕的對象,誰來照顧她們呢。我怎麽在不知不覺的情況一個人就迴來了呢?難道我又一次穿越了陰陽邃道。


    我叫李民先迴去,我說我得在這兒等她們。萬一她們迴不來,這可就陰陽相隔了。


    李民不解地看著我,有那麽嚴重嗎,不就一前一後的事兒嗎?嗷嗷你一有了女朋友可是婆婆媽媽的多了。先進院裏喝口水,我們弄點兒飯吃吃,一邊吃一邊等就是了。


    我急得眼淚都掉出來了。我說你不知道李民,我們無意中穿越了陰陽邃道走進了陰間,不巧的是那地方在陰間屬於禁地。所以我們被白衣部隊追捕。現在正在逃亡的路上。誰知道我突然就毫無征兆地迴到陽間來了。不知道她們是隨後就能迴來,還是永遠都迴不來了。


    李民說原來這樣,那你再迴陰間就是了,也不是沒去過。大不了靈魂出竅。


    我說我不會自己靈魂出竅,況且就算我去了陰間,陰間那麽大,我又到哪兒去找到她。萬一我去了她們又迴來了,豈不又是陰差陽錯。


    李民說那我們到屋裏去等唄,邊喝酒邊等。


    我堅決地對李民說,不行,我就在這兒等她,萬一她迴來看不見我又走過去了。


    李民無奈,說好吧,我搬個小桌子過來,再弄倆凳子,坐這兒陪你等。


    李民說到做到,他一個人叮叮咣咣的搬來一張小方桌兩把小椅子。就往院門口這一擺,你坐好了等。看好了可千萬別讓嫂子走過去了。我去拿點饃拿點兒菜。咱邊喝邊等。


    李民拿出饅頭和菜來,還有酒。我無心喝酒。饅頭倒是有兩天沒吃上了。等下還得想辦法去找燕子。所以我抓起饅頭就吃,我得先填飽肚子。我一口咬下去發現饅頭味道不對,很難吃。


    按說這兩天沒正兒八經的吃飯了,應該吃起來很香才對。我跟李民從來都不用拐著彎兒說話,直接說李民,你這饃怎麽了,變味兒了都。


    李民拿起來一個幾口吃下去,說變味了嗎?沒有啊。你是不是想嫂子想的茶不思飯不想啊。所以才沒胃口。來,喝點兒酒。


    我說不喝。咬著牙硬吃饅頭。李民在一邊抿著小酒看著我笑。我突然聽見燕子的喊聲:嗷嗷,嗷嗷。


    還有漠漠也跟著叫喊。


    我跳上桌子大聲答應著:“燕子,漠漠,我在這邊,我在這邊。”


    我看見燕子和漠漠正從山坡下叫喊著往上爬。


    我高興地跳下桌子就迎著她倆跑去。管他陰間陽間,隻要我們還在一起。比什麽都重要。這時李民一下子拉住了我。說進院子裏,咱們進院子裏去等她。


    我使勁推他,我說李民你幹什麽呢。我去把燕子接過來。


    李民也用力拉我,你先進去,我去接她們上來。


    我感覺李民不對勁兒。這完全不是他的風格。我倆在一起,根本不會勉強對方做什麽。恨不得明知道是錯的都要支持。這會兒他抽什麽風非得拉著我進他家院子不可。


    他越拉我越不肯去。我倆就耗上了。


    我確定他不是李民。李民決不會和我這樣耗上。


    燕子和漠漠小跑著往上爬。一邊爬一邊著急地喊:“別動,別動,千萬別動。”


    我被弄迷糊了,李民這邊是拉著我要進他家,那邊燕子和漠漠喊著叫我別動。我決計先穩住不動。當自己搞不清楚狀況時,先穩住不動是很妥當的處理方式。因為進或者退都可能出錯。


    等燕子和漠漠兩個人一來到我跟前,立馬拉住了我。把我往後拉。我驚訝地問她倆:“你們怎麽了?”


    燕子喘著大氣問:“你怎麽了,拉著一棵樹在這兒做什麽,你就不怕這小樹一彈把你拉下去。”


    我不明白燕子的話,反問她:“這平整的地往哪拉下去啊?”


    漠漠說:“嗷嗷哥你糊塗了還是怎麽的,你往後看看,懸崖。我們再不來你是不是就得跳下去啊。”


    我扭頭看過去。嚇出我一身冷汗,可不是懸崖咋的。哪裏有什麽李民,就是懸崖邊一棵碗口粗細的小樹。我愣愣地看著燕子和漠漠。再看看我吃飯的桌子,根本就是一塊兒大石頭。大石頭上放著幾個爛掉的不知什麽果子。好像就是從那小樹上掉下來的。


    我揉揉眼睛,再仔細看看,還是小樹,石頭,和爛果子。前麵就是懸崖。


    我一陣難過,突然掉下淚來。我剛剛還以為自己迴了陽世再也見不到燕子了。現在突然發現我又迴來和燕子在一起了。卻也清醒地知道,剛才差一步就走進懸崖,真的就見不著了。


    燕子問:“你怎麽了嗷嗷?”


    漠漠說:“是啊,嗷嗷哥,你說你先看著我倆先睡,這一醒怎麽就不見你人了呢。我們這樣一路找一路喊,你就不怕我們被別人發現了啊?”


    漠漠的話讓我感到很意外,我說:“我們不是睡好了一起出發的嗎?”


    燕子說什麽時候一起出發了,我們一醒你人就不在了。我們這才一路叫喊著找過來。


    我拿手拍了拍額頭說:“這事兒怪了,明明是我們一起走著就來到了李民家門口,然後李民叫我去他屋裏坐。我看你倆沒攆上來就在他家院門口等你們。他給我吃饅頭。我還以為我迴到陽世了呢。等一聽見你們的喊聲,李民就拖著我要我進院裏等你們,我想跑過去接你倆,就這樣我和李民在這耗上了。”


    燕子說李民呢?饅頭呢?


    我指指懸崖邊的小樹,又指指大石頭上的爛果子,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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