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黃鼠狼逮雞


    我們村裏很多人都在那看著,片刻後我媽身邊刮起一股小旋風,旋著往一邊去了。漠漠嚇的一下子跳到卜算子身邊。我看著漠漠,不知道怎麽迴事。燕子和我一樣不明白漠漠怎麽了。後來聽漠漠說她是看黑狗精離開我媽,嚇得趕緊躲避。


    這時我媽從地上起來。朝我伸出一隻手。我看她好像一下子清醒過來。忙過去把她扶起來。我媽看看圍了那麽多人,感到很不好意思。對我說:“迴屋吧,叫這麽多人笑話。”


    燕子跟過來對我說:“嗷嗷,卜算子說黑狗精走了。它這些天一直都附在你媽身上,隻是從卜算子來了後一直不敢有大舉動。”


    我媽在床上坐了一下,站起來說:“咱早飯還沒做呢,我去做去。”


    我攔住她說:“不用了,我去整。”


    吃飯的時候,卜算子說:“黑狗精逃了,現在這家裏清靜,我估摸著,更大的大頭要露麵了。我們還得有點兒心理準備。特別是嗷嗷,很可能會直接衝你來。”


    我對卜算子說我不怕,我就不信大白天的還能見鬼了。


    卜算子說:“你還別不信,真有可能。”


    早飯後,我爸對我說,你現在也沒啥事,到北地把玉米地裏的草給拔了吧。


    我經常不在家,一年到頭除了過年都沒在家呆過。難得在家一次,我爸安排這點兒活肯定得做了。我對卜算子和燕子說:“你們在家吧,表舅爺年紀大了,不能在玉米地裏鑽,一過半上午能把人熱死。燕子沒幹過莊稼活,這大熱天的一進地肯定受不了。”


    漠漠在一邊高興地蹦著說:“那我去,我最喜歡田地裏的感覺。”


    漠漠是一隻黃鼠狼,肯定不喜歡呆在屋裏。更何況,漠漠的早飯還沒吃呢。我說你去就去吧,就是不知道你早飯怎麽吃呢?漠漠說這不用愁,一會兒到地裏,我逮隻雞解解讒,一兩天不吃飯都沒關係。


    燕子一吐舌頭:“你生吃啊?”


    漠漠說那才是原滋原味,營養一點兒都不流失。


    燕子說嗷嗷我也去,看看漠漠是怎麽生吃雞的。漠漠扮了個鬼臉說,你要看著我吃,還不如餓死我算了。怎麽著我現在也是文明人了吧,讓別人看著吃的一嘴鮮血淋漓的多不好意思。


    我給漠漠說要不叫燕子去鎮上買了迴來煮熟了吃?


    漠漠說算了,那還有什麽味道。再說你爸你媽還不知道有我這個人在呢。你煮了我吃了你怎麽給你爸你媽說啊。還有,花什麽錢啊,地裏有的是,抓一個現成的,誰也怪不到你頭上,黃鼠狼哪有不拉雞的?


    卜算子給漠漠的話逗樂了,笑著說:“你不是要做善事的嗎,就這樣積德的啊?”


    漠漠說行好和生存是兩碼事,再好的人也得活著才能做好人是不是。像嗷嗷算個好人,他不也吃肉嗎。間接殺生。


    我擺擺手說:“說不過你,走了,下地逮雞去。”


    沒注意聲音說大了,給我媽聽到。批評我說:“逮什麽雞呀,都這麽大人啦,幹活去。”


    我一邊往外走一邊說:“是幹活去,說慌了嘛。”燕子和漠漠兩個人就笑。卜算子站在門口說:“走嘍,都走嘍,我躺床上看電視。”


    我們一進玉米地,漠漠就開心地到處遛。一般我們村養的雞,跑出來也都是在地頭上。漠漠抹一把嘴,對我笑笑說:“嗷嗷哥,你放心,我到地的那一頭去逮啊,那頭是別的村的,省得你到時候聽見人家罵街不舒服。再說了,兔子還不吃窩邊草的不是。這規矩我懂。放心放心啊。”


    這個時候蹲在玉米地裏拔草,一般膽小的一個人還真不敢。過人多高的玉米地,人在裏麵一眼看不出去。前後左右也看不到人。風一吹玉米葉還沙沙地響。挺嚇人的。漠漠大概是在這種環境下跑慣了的。在裏麵鑽來鑽去的還很好玩。燕子在後麵跟著她,非要看看她是怎麽生吃雞的。


    漠漠在裏麵遛得快,燕子就喊住她讓她慢些。漠漠沒辦法,對燕子說:“燕子姐姐,你要跟著我也行,就是你看我生吃雞時害怕不害怕?”


    燕子說也不是沒有見過。那天半夜的見你一口咬下雞頭是怪害怕的。我要在大白天看看一個美女是怎麽對一隻小雞生吞活剝的。


    我隨著她倆往裏麵走了一段玉米地說:“我就從這兒開始幹活吧,你倆小心著些,別弄出那麽大動靜,再讓人家逮著給吃了。”


    漠漠說:“得令嘞,反正人家也看不見我。”


    兩個人走了以後,我拔了不到兩小把草,就聽見地那頭有雞叫聲,接著就有吵嚷聲。我心裏奇怪,一般人是看不到漠漠的,就算沒逮到雞,也不至於被人發現啊。不過還有燕子在那呢,她要被人逮到不就麻煩了。我趕緊的奔地那頭過去,也不顧得玉米葉劃得我的臉生疼。到那麵一看一個和我差不多大的男人正在對燕子吵得兇。漠漠站在燕子身邊兒顯得怕怕的。一邊一隻雞還愣愣地走來走去,已經被宰掉了一塊兒雞毛。


    我走過去對那男的說:“你兇什麽兇啊,我女朋友在我家地裏幫著幹活,你想弄啥?”


    那男的說:“她幹什麽我不管,她逮我家的雞就不行。”


    “你看見她逮你家雞了,你家雞長得好看還是怎麽地,她沒事幹逮你家雞玩啊。”


    那男的理直氣壯地說:“她玩不玩我不知道,我就在這兒幹活呢,一聽見雞叫喚就跑過來看,就她一個人在這兒,雞毛就掉了一塊兒了。”


    我對漠漠使了個眼神,讓她抓著雞走。漠漠正積了一肚子氣,看著燕子被那人兇怕連累燕子而不敢動呢。見我叫她抓雞。躥到那正晃蕩的雞跟前抓著雞脖子就在地上拖著走,一邊拖還一邊拔雞毛。


    那人看不見漠漠,隻看到他家的雞一邊片往玉米地裏鑽一邊還掉著雞毛。我哈哈大笑著對那人說:“看看,看看,你家的雞抽什麽風呢,還說我女朋友逮你家的雞,咱這可不算完啊,你得給我女朋友道歉。”


    那人一邊說對不起一邊趕忙去追他家的雞,就他這速度和漠漠的專業速度相比差太遠了。一會兒雞叫聲就遠了,估計他也就能找著一地雞毛。


    我頭問燕子沒事吧。燕子說沒事,當時漠漠見我被那人兇,嚇得把抓到手的雞放了,我真的是解釋不清了。我說你用不著解釋,人家沒冤枉你,你和漠漠本來就是一夥的不是嗎?


    燕子想想笑著說,還真是的。


    我和燕子一邊說著一邊往迴走,走到半截地的時候見那人提著一隻流著血的雞正往這邊走。那雞身上的毛差不多快掉光了,脖子上被咬了一個口子還在流血。那人走過我們身邊還說,真奇了怪了,這雞抽風抽的。


    我一見這人手裏拎著這雞就覺得不對勁兒,沒有意外他不可能追得上漠漠的。我很隨意地問他這雞怎麽被啥咬了。他說是一隻黑狗。我拉起燕子就在玉米地裏奔跑。燕子說幹嘛這麽急。我說漠漠有危險。


    燕子驚唿說:“黑狗精?”


    我拉著她一邊跑一邊說是。玉米葉子劃在臉上火辣辣地疼。我們跑著舉著手作一些抵擋。一口氣跑出玉米地,離地頭不遠,就是村子東北的那個大坑。我們在地頭就聽見狗叫聲和黃鼠狼的吱吱聲。我們一點兒也不敢停留地朝那坑裏跑去。


    如果這叫聲引來別人,黃鼠狼再受了傷,黑狗精一跑了事。那黃鼠狼就危險了。被別的人撞到哪會有好下場。我們跑到坑邊,就看見漠漠已經現出了原形。正被黑狗精咬得節節敗退。沒有還手之力。


    漠漠被按倒的同時也看見了我們。我立馬一撅屁股用手扇了扇做了個放屁的姿勢。漠漠會意。在地上一打滾屁股後麵就噴出了一片黃色的煙霧。黑狗精一下子彈跳了開去。跳開後還站在那擺了擺頭,看起來它早有準備,不過還是被臭到了。


    我順手折斷的坑邊上一棵手脖粗細的小桐樹,在腳下一踩把梢弄掉。趕緊地朝坑裏衝下去。燕子撿起我弄掉的那半截緊接著跟過來。黑狗精再撲向漠漠的時候,我們已來到跟前。我握著半截桐棍打橫裏對黑狗精掃去。黑狗精再厲害,隻要不是靈魂離體上了別人的身體,它總歸還是一隻狗。現在這種情況下,就是能附在別人的身體上恐怕它也不敢。因為靈魂離體它的本身就會沉睡。它敢在這時候沉睡我指定會剝了它的狗皮。


    黑狗精也真兇猛,還撲來撲去的不肯罷休。我還差點兒被它咬到。在結實地挨了幾桐棍之後,終於落荒而逃。漠漠在地上喘著氣,好大一會兒工夫才恢複成人形。


    燕子看著漠漠笑著說:“漠漠,這雞不好吃啊,還是姐給你去買吧。”


    我對燕子說:“你別逗她了,這會兒指不定心裏多難過呢。”


    漠漠站起來拍拍屁股說:“沒事兒嗷嗷哥,我今兒就去吃那男人家的雞。叫他知道知道我黃大仙的厲害。”


    我不反對漠漠的話,作為一個動物,又不用受什麽道德的約束,有仇報仇挺好的。不分什麽對錯。我對漠漠說,那你去吧,我在一邊給你看著黑狗精。做利索一點兒,掐住脖子別讓那雞叫不就行了。


    燕子嗯了一聲說:“就是,就是,上次就是太張狂了,說是表演給我看老虎抓雞滿天飛。結果讓黑狗精攆得滿天飛。”


    為防意外,我和燕子還是拿著棍子朝玉米地的另一邊走去。我們還沒走到那邊地頭,就聽見雞飛狗叫的。還有人的吆喝聲。燕子一拉我說:“嗷嗷快點兒,怎麽這麽熱鬧。是不是漠漠家兄弟姐妹都來了。”


    漠漠一邊加快腳步一邊說:“別逗了燕子姐,我們有些道行的都不是兄弟姐妹成群的。你們人類越進步,我們動物的生存環境就越差,除了被養在家裏的,田地裏的野生物種是越來越難生存了。我們人丁本來就少的可憐。修煉出點兒成果的就更是鳳毛麟角了。”


    漠漠說的是,田野裏的動物越來越少,鳥兒也越來越少了。還沒出玉米地,就看見那個男人在追打一隻黑狗,正是那黑狗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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