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又見當年的算命師


    本來是說出發去找瑤瑤的。卜算子還是頭一天晚上喝酒時的那個態度,上哪兒去由我和燕子決定。這下把我倆弄傻了。天下這麽大,我們哪知道上哪兒去呀。


    卜算子坐在那兒若無其事,隻等待著我倆的決定。有意無意地提了一句:“你們說那個李老頭,今天該舉行什麽告別儀式了吧?”


    燕子歪頭看著卜算子問:“你的意思,我們去看看?”


    卜算子搖頭又擺手:“不,不,不,我沒意思。隻是想起來隨便問下,去哪兒的事,還是你倆決定。”


    燕子看看我,我點點頭,既然沒處可去,那李老頭的告別儀式也就是個去處。我們三個李老頭的敵人打個車就奔七裏鋪去了。路上我問卜算子:“表舅爺,咱也不認識人家家人,去了人家管飯吃嗎?”


    卜算子和燕子就在一邊笑我,燕子說:“嗷嗷,你去那就為了混一頓飯吃啊。他管不管飯的,我們就當去逛公園了不就是了。”


    我笑著說:“燕子,你比我還狠,拿人家的告別儀式當逛公園,尋死人的開心呢。”


    燕子打了我一下說:“去,你這話說的怎麽這麽森人呢。趕緊的想一想我們到那是什麽身份,朋友嗎?”


    卜算子早有準備說:“不用想了,同行。別人不認識咱也正常。”


    我和燕子都對卜算子伸大拇指,說薑還是老的辣,說瞎話都不用打草稿。卜算子反問我倆是瞎話嗎?仔細一想,他說的還真是實話。


    滄州市不是很大,沒多大工夫就到了七裏鋪。要說這李老頭結交的人還真廣,來的人各行各業。想來這與他的職業有關。有點兒小本事,看個風水治病驅邪的,用著他的人也多。從告別儀式上走一遭下來,我們還遇見了王老板。


    王老板奇怪地問:“你們也來了,還沒走啊?”


    我和燕子不知道如何迴答,卜算子臉不紅心不跳,成竹在胸地說:“時機未到。天機不可泄露。”


    我對表舅爺佩服的那是五體投地。就這一句話能堵住你所有的問題。果然王老板也無話可說,哦哦了兩聲就不再問。客套地說了一聲:“錢不夠時打個招唿。我還有事要忙,先走了”


    過場也走了,看看沒什麽事了,我問卜算子:“我們走嗎?”


    卜算子笑著問:“那,不蹭一頓飯吃了?”


    我迴答他說:“吃一頓我也沒意見,反正是不吃白不吃。”


    沒事兒我們就像別的來賓一樣,到院外麵找地方轉著玩,有的互相聊天。轉到一個人少的地方,就村邊一個樹林旁。我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我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怎麽會來這裏?再走的離他近一點兒,果真是。他還沒注意到我,和另外一個老頭在聊著什麽。


    卜算子和燕子都疑惑地跟著我。燕子拉了我一把聲音挺大地說:“嗷嗷你幹什麽,你認識他們?”


    “我幹爸”我對燕子說。


    我幹爸聽到有人叫嗷嗷扭過頭來看,看到我驚喜地問:“嗷嗷,你怎麽來這兒了?”


    我也正奇怪幹爸怎麽會在這兒,河南河北差著這麽遠呢。我說我是有事兒路過這裏,跟李老頭有些緣份,幹爸你怎麽也大老遠地跑來了?


    幹爸不理會我的疑問。指著正與他說話的一個老頭說:“這是我師父,你得叫幹爺的。”


    我問了一聲幹爺爺好。幹爺爺笑嗬嗬地看著我問我幹爸:“他就是嗷嗷?當年……”


    幹爸打斷幹爺爺的話說:“是當年你去找我,路過高莊曾給他算過命的那個孩子。”


    什麽?當年的那個算命師就是他?我的幹爺爺。我這下來了興趣,問他:“幹爺爺,我今年剛好三十歲,你說說我的大劫是什麽?有沒有過去?”


    幹爺爺搖搖頭:“孩子,我隻知道你有劫,卻不知道具體是什麽,你的劫大,我也破不了。所以當年我沒破法,現在也還沒有。還是那句話,要想過此劫,必定得遇上那個人。一個能改變天機也肯為你改變天機的人。你的劫,遠沒有過去。孩子你命裏多劫。”


    我本來正好好的給他說的心裏七七八八的。卜算子走過來問我:“嗷嗷,這是?”我忙給他們互相介紹說這是我表舅爺卜算子,這是我幹爸,這是我幹爸的師父我的幹爺爺,這是我女朋友燕子。幹爺爺一聽我交了女朋友,大吃一驚說:“嗷嗷你交女朋友了,千萬不可……”


    卜算子截住他的話笑著說:“不可什麽,未婚先育嗎?嗷嗷不是那人,燕子也不是,你們不了解情況,我了解他們。”


    幹爺爺看著卜算子有點兒尷尬地笑笑:“我不是那意思,你誤會了。”


    幹爸再一次問我:“你不是在揚州那邊上班嗎?怎麽跑到河北來了。”我告訴幹爸來這邊是想找一個人。不想遇見了李老頭。相處了兩天。昨天來找他還想問個事兒的,沒想到這老家夥掛了。所以今天來看看他。”


    燕子湊近我低聲說:“嗷嗷,別嘴沒遮擋的,這都是來看李老頭的,小心在這會挨揍。”我伸了伸舌頭,果然幹爸臉色就有點兒不好看。幹爺爺嘴唇動了幾下說:“李先覺是我師父。”


    我一聽媽呀,說話沒說對地方,李老頭比幹爸高著兩級呢。燕子背著別人直對我伸舌頭。我趕緊轉移別的話題,問幹爸他們到這兒有什麽事情。


    幹爸猶豫了一下說:“嗷嗷,你不知道吧,你家出事了。”


    我一聽急忙問:“什麽事你快說,我怎麽不知道,怎麽家裏也沒給我打個電話啊?”


    幹爸說:“這事兒來的怪,給你說了你也幫不上什麽忙,還盡讓你不能安心做事,所以你家裏就沒敢告訴你吧。”


    他這是根本沒說到點子上,我著急地說:“幹爸到底是啥事啊?”


    幹爸說:“你媽中邪了。”


    啊?我感到很驚訝,我不知道城市裏什麽情況,反正聽說的少。在農村中邪的事兒很多,哪個村裏麵一年沒有兩三例啊。這有什麽大驚小怪的。關鍵是我幹爸就是看這個的,也算是個明眼人。我們那叫能叫魂驅邪的人為明眼人。這還說我家裏出事了,我以為是多大個事呢。


    不以為然地問我幹爸:“那現在好了沒有?”


    “沒有。”幹爸搖著頭說,“要是好了,就不上這兒來了。你幹爺爺也去了,看不好。那東西太狡猾了。所以才來請你幹爺爺的師父,不曾想正趕上他老人家仙逝了。”


    原來是這麽迴事。我看看卜算子,卜算子露出一個笑:“咱們去哪你決定。”


    “迴家”我說。既然卜算子從一開始就不急著去找瑤瑤,那瑤瑤肯定沒事。我幹爸他們都求人求到這邊來了,說明我家裏事急。這些理由都不說,我也得先去管我媽呀。其他的都是浮雲。


    這時人家院裏喊吃飯。我們就先過去吃飯。吃完飯幹爺爺說他還要在這邊幫著忙下,停一天再走。他是李老頭的徒弟,肯定和李老頭的家人也熟。我們幾個和幹爸一起迴去。


    我先讓幹爸和我們一起迴賓館拿了電腦等東西,然後到車站一起搭車迴去。幹爸很頭疼地說:“我師爺沒了,你媽那邊,我是真無能為力,這可怎麽辦,你爸一再要我一定把人請到,這下就是神仙來也請不迴來了。”


    我安慰幹爸說:“你別費心了,我有辦法。”


    幹爸像哥倫布發現新大陸一樣望著我:“你有辦法?你能有什麽辦法?”


    我指指卜算子說:“我表舅爺,是個高人,風水異術什麽都懂一些。給你說實話,你那個師父的師父,跟他暗裏比試過,差距不是一般的大,天上地下。”


    幹爸既有些欣喜,臉上也有些掛不住。自己師父的師父都同人家天上地下,那自己這三腳毛提都不用提了。他幹咳了兩聲低頭不說話。


    迴到我們鎮上天已經黑透了。連個車也沒有。這個點也不想麻煩別人再起來開車接我們,商量著走迴去,也就五六裏路,不算太遠。


    夜雖然深了,天上還有月光。地上除了兩邊的玉米棵比較嚇人,路上還是很光亮的。我走在最前麵,燕子緊跟在我後麵。卜算子和我幹爸兩個人又在後麵。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走到一個三岔路口,我看見地上有樣東西。快走幾步過去。是一件皮上衣,在月光下還閃閃發亮。媽的,我嘴裏罵到,這事情明顯不對勁。大夏天的有誰會穿皮上衣,又怎麽可能有一件皮上衣掉在地上。看起來還疊得那麽工整。


    我是仗著身後有人也不怕什麽。走到跟前彎下腰伸手就去提那皮衣的領子,結果那衣服嘩地一下就自己立起來。媽媽的,把我嚇得當時就傻那裏了。那衣服一立起來就不隻是一件皮上衣了。下邊還有一條褲子,整個和一個人站在那沒啥區別。除了看不見有關人的東西。簡單說就是一個看不見的人穿著那身衣服站在那。比我高一頭。


    燕子在我後麵當時就嚇得坐在地上。我以為事情有點兒邪門也不過逗逗玩玩,你一撿它突然不見了,或者幹脆就是一堆土,誰知道這一玩玩這麽大發。它人立起來了。


    我幹爸和卜算子連忙跑過來。


    看到當時情景幹爸抽口涼氣,說嗷嗷你怎麽惹了他啊。退遠一點兒往後。幹爸就開始在那裏和立皮衣談,說些好話讓他走。這立皮衣仿佛和我們交上勁了,站在那還就不動了。


    我以為卜算子會出手,誰知卜算子一直不聞不問。


    直到最後,我幹爸嘴皮都磨破了,那立皮衣才嗖地一下一道火星子亂飛,然後不見了。我幹爸擦擦臉上的汗,鬆口氣說終於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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