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許久,充翔的肚子發出咕咕的饑餓聲,他收迴目光,看了看自己已經餓癟的肚子,他對著墓碑重重的磕了九個響頭,又對著東坪村的廢墟叩了九個響頭,之後就起身向著背離東坪村的方向離去,母親臨終前的話語依稀在他的耳旁迴蕩,“翔兒,你要替爹娘好好的活下去!”


    鄉下人窮,沒幾個是真念過書的,大部分去過學堂的,都隻是學習一些簡單的常用字,其中很多都是在學會自己的名字後,就不在往下學習了,因為家裏拿不出那麽多學費,也覺得學習這些沒大用,家裏的長輩們也沒念過幾天書,日子還不都是照常過的。


    充淩是東坪村的教書先生,在附近幾個村都挺有名聲的,充翔從小就跟著父親學習,能夠在墓碑上刻下自己父母的名字,已經比很多同齡的玩伴強了,書讀得多了,眼界自然就更開闊了,想法也隨之多了起來。所以在孩子中,他也是孩子王,孩子們的活動計劃都是由他決策的,而這又促使了他比同齡的孩子要更加的懂事。他知道自己是父母存在過的證明,如果連自己也死了,那父母就白為自己犧牲了,那樣才是真正的愧對父母,隻有自己像娘親說的那樣,好好的活下去,才是對父母最大的孝順。


    充翔走了小半個時辰,來到了東坪村的鄰村東馬村,東坪村與東馬村是東三村中的兩村,這裏是三虎地山下的三合鎮東邊三村。三虎地山是有三座山頭的大山,據說此山上老虎有數十隻之多,其中有三隻虎中之王,體型最大,最為兇猛,所謂一山不容二虎,這三隻虎王也是各自獨占一座山頭,做為自己的領地,因此這山被人稱之為三虎地山。


    三合口鎮就在三虎地山下,三麵都有村落,一麵為三虎地山,東坪村與東馬村就是這三合口鎮東麵三座村落中的兩座,也是相鄰最近的村落。


    充翔已經空腹三天了,現在是餓得前胸貼後背,已經有些發暈了,再不找些吃的,估計就要被餓死了。東坪村已經淪為了廢墟,到處都是東坪村人的死屍,充翔實在是在東坪村呆不下去,隻能想著到鄰村來找些吃的。


    東馬村和東坪村一樣慘烈,都沒能逃過此難,充翔來到這裏,看到的同樣是在地震中淪為了一片廢墟的村莊殘骸,什麽都沒有了。充翔這時就覺得全身乏力,癱坐在了地上,在他的眼中盡是一片廢墟,情緒也越加的低落,這個時候,他多麽希望能夠有一個熟人站在他的麵前啊,可是已經不可能了,這次大災難中,似乎隻有他一人活了下來。


    這麽一閑下來,充翔腦海中的傳承記憶就浮現了出來,記憶是那麽的清晰,就如同是烙印在他靈魂中的一樣深刻,他嚐試著按照記憶中的功法盤膝坐好,定下心神,心裏默念口訣溝通天地,按照功法唿吸吐納,將吸入體內的真氣運轉一個周天後藏於丹田。記憶中對修煉功法描述的很神奇,隻是充翔並沒有功法描述上的那些感覺,像什麽在體內運轉一周天的真氣,他是完完全全的沒有感覺到真氣的存在,但他還是照著做了。


    過了許久,充翔從那種說不出好壞的感覺中睜開雙眼,此時天已經黑了,夜幕中借著月光也能看到十米開外,今晚的月色不錯。充翔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確定自己沒有看錯,此刻的的確確已經是夜晚了,充翔不禁失聲道:“不是吧!我就是修煉了一下功法而已,竟然已經過去幾個時辰了,不行,我得趕快找些吃的,再不然我非餓死不可。”


    充翔這一起身,才驟然間發現自己的身體有些不對,竟一點疲憊感和饑餓感都沒有了,他之前還懷疑是不是自己修煉方法有誤,才沒有感覺到真氣的,現在看來,這修煉功法還真是神奇,立竿見影,恢複身體的效果還是很不錯的。


    充翔想到這些,滿意的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肚子,沒有饑餓感歸沒有饑餓感,這肚子依然還是癟著的,充翔心裏咯噔了一下,莫不是自己餓的不行了,已經沒有知覺了吧!要真是那樣就糟了,自己還是得趕緊找到些吃的才行。


    充翔來到東馬村,見到一片廢墟的慘狀,他也隻是在村外,而沒有進入村子的廢墟之中,此刻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餓的失去知覺了,也管不了那麽多了,就向著村子的廢墟裏走去。


    越是往裏走,充翔越覺得淒涼,呈現在他眼前的,盡是垮塌的房屋,地麵裂痕密布,這樣的創傷不知要到何時才能恢複,四周被一片灰黑色所籠罩,感受不到絲毫的生機。就連無孔不入,生命力極強的雜草,此刻也完全不見了蹤影,似乎這裏是被上蒼遺棄的地方,唯一剩下的,隻有死寂。


    在這片廢墟中,到處都可以看到身體扭曲,被灰土所覆蓋的屍體,但是充翔並沒有任何的恐懼感,東三村能上得起學的孩子並不多,所以隻有一個教學堂,教學堂就在三村中間的東馬村,充翔的父親充淩就是在這裏教學的,充翔也是在這裏上學的,所以充翔對東馬村也非常熟悉,很多屍體的身影,他都知道是誰,在經過屍體旁時,他都會俯身一拜。


    充翔不想在坍塌的房舍中翻找,因為他怕自己翻出的,是自己往日的玩伴。


    充翔就這麽沒有目的的在村子的廢墟中遊蕩,他還隻是一個十二歲的孩子,就算他再堅強,心裏的承受能力也是有限的。走著走著,一股莫名的空虛感湧上心頭,他的雙眼再次濕潤,無聲的淚劃過臉頰滴落在地麵,在這並不算黑的深夜中,卻有著一個孤獨的身影在漫步前行著,似乎是在用這無聲的沉寂向上蒼控訴著。


    萬籟俱寂,充翔不知道要怎麽走過這漫漫長夜,這片廢墟就好像沒有盡頭一樣,塌陷的不隻是一間房屋,一個村落,而是充翔的整個世界,他的世界就如同地麵一樣,布滿了如蛛網般的裂痕,隨時都有可能破滅。


    充翔竭力抑製著自己的情緒,不想讓淚水就此低落,他用哽咽的聲音喃喃道:“爹,娘,我答應你們會替你們好好地活下去,可是,現在我好孤單,還會有明天嗎?我不知道,我現在好累,好想和你們一樣,永久的睡去,我們一家人在一起,再也不分離好嗎?”


    充翔慢慢的躺倒在了地上,合上雙眼,他好想就這麽一睡不起,那樣,他就不用再繼續一個人走下去了,就在他將要閉上雙眼的一刻,他好像看到了前方不遠處有個黑色的影子動了一下,他又重新睜開雙眼,定睛仔細地看去,果然,前方不遠處有個黑影動了動。他爬起身,想要看清那個黑影是什麽,可是四周都是灰黑色的廢墟影子,隻能看見他時不時會動一下,而根本看不清具體是什麽。


    充翔站起身,對著那個黑影喊了一句:“喂,前麵的是誰啊?”


    充翔這麽一喊,那個黑影突然間就安靜了,也不再動彈了。


    充翔更是好奇了,就繼續喊道:“我是東坪村的充翔,前麵是不是有人啊。”


    充翔心想,如果是東馬村的人應該是知道自己的,自己的父親充淩是教書先生,在東三村挺受敬重的,所以東三村的人都認識,自己也愛玩,在東三村都有玩伴,尤其這東馬村有教學堂,自己每天跟著父親去學堂,都要來東馬村的,所以東馬村的人,自己大多也都認識。


    自己報了姓名,對麵依舊沒有動靜。充翔就想難道是我眼花看錯了,不應該啊,我剛才仔細看過了,確實有個黑影在動啊,怎麽突然間就沒動靜了,難道被自己嚇到了,那更不可能了。反正也想不通,充翔就一步一步的向著那黑影靠了過去。


    就在充翔臨近那個黑影時,那個黑影突然動了,一下子向後竄了起來,隻是它脖子上拴了繩子,沒能成功向後竄出去,隻能對著充翔“汪汪……”叫了起來,隻是那聲音聽起來又細又尖,讓人聽了一點兒都不會害怕,反而讓人有想上前蹂躪它的衝動。


    充翔這會兒也看清了


    黑影是什麽,原來是自己玩伴馬嬌白家的那條小黑狗啊,這條小黑狗自己還玩過呢!特別的膽小,一隻小雞仔都能把它嚇的掉頭逃跑,像什麽大公雞經常追著它啄啦,小貓追著它抓啊,都是常事,就連馬嬌白家的耗子都不鳥它,經常在它的眼皮底下偷糧食。這貨簡直就是狗中的敗類,把狗的顏麵都給它丟光了。


    但這狗也特別的親近人,甭管是誰,上來和它說幾句話,在它頭上摸兩下,他就能跟著那人後麵跑了,完全沒有主人和家的概念。所以馬嬌白家人都是把這狗用繩子拴著的,就是擔心它跟著別人跑了。


    大夥也用這條狗來取笑馬嬌白,說:“馬嬌白啊,你看你名字那麽娘,還人如其名,生的那麽白,你不做女的,真是太可惜了。你家狗好不容易全黑,有點公狗的樣子,可是跟了你以後,完全喪失雄風了。真是有什麽樣的主人,就有什麽樣的狗啊!哈哈!”


    想到了馬嬌白,充翔也有了幾分傷感,馬嬌白雖然長得秀氣,跟姑娘一樣,但絕對是純爺們的性格,豪爽,平時大家拿他逗樂,他也不會往心裏去,而且夥伴們有什麽新的鬼點子,馬嬌白一定也在其中,從不脫離隊伍,因此馬嬌白的人緣很不錯,大家也都把馬嬌白當做好朋友,充翔和他的關係也不錯。


    再看眼前這條小黑狗,已經被自己嚇尿了一地。


    為何要讓自己錯過一部不錯的小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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