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家住沂州翠嶺東,殺人放火恣行兇,不搽煤墨渾身黑,似著朱砂兩眼紅。


    閑向溪邊磨巨斧,悶來岩畔斫喬鬆,力如牛猛堅如鐵,撼地搖天黑旋風。


    李逵這個人說簡單,是真簡單,憨直、淳樸、魯莽、富於反抗性和同情心,為善為惡,彼俱無意。


    說複雜也是極複雜,有人認為李逵是心智不健全導致心理扭曲的人;有人從原著中羅真人對李逵的評語入手,分析李逵是“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的宗教觀的體現,是一個“半神半獸”的角色;還有人認為李逵是梁山後期一個沒有愚忠宋江的人,一個徹底反對招安之人,他用看似瘋狂魯莽不可理喻的行徑表達了富於反抗性的內心,堪為水泊梁山最大智若愚的人物。


    總之,李逵極端魯莽嗜血,還有不加掩飾的獸性本能,他若是莽起來,連羅真人都敢劈,殺起人來,老弱婦孺皆不放過,上了戰場是真不怕死,完全就是小兵的噩夢。


    像李逵這種蠻不講理、缺少理性思考、出手極黑的人,對於驅使不了他的人們來說,是可厭、可惡、又可怕的;而對於能驅使李逵的人來說,他絕對是一把很好用的刀。


    江鴻飛帶著安道全踩著被鮮血染紅了的泥土來到李逵身前。


    江鴻飛衝安道全揮了揮手,示意安道全給李逵治傷。


    江鴻飛則趁此機會對李逵說:“鐵牛,我與你無仇無怨,還挺喜歡你這直爽的性子,我殺你們,跟你們無關,隻因宋江一心招安,勢必要與我水泊梁山為敵,我豈能縱虎歸山?你若不願意在江湖上過那寡味的生活,想要活得有滋有味,待你傷好以後,直接上梁山找我,以後我帶你征戰世界。你若不想上梁山,或是存著為宋江報仇的念頭,待伱傷好後,便離去罷,宋江都鬥不過我,更何況是你了。”


    李逵聽言,大眼珠子轉了轉,沒再言語。


    江鴻飛也沒再廢話,而是留下安道全及幾個人救治李逵和之後將李逵帶迴乃頭山,然後就繼續邊和晁蓋說著對乃頭山的人的安排、邊往乃頭山走。


    公孫勝任掌管法師軍師,統領樊瑞、吳角、史穀恭等水泊梁山的法師。


    蕭讓進入水泊梁山的文官係統。


    金大堅負責製造兵符印信以及起造修緝房舍。


    李應和杜興進入三司,跟杜遷、扈榮、蔣敬等人一塊負責掌管錢糧。


    組建步十軍:統製劉唐,副統製雷橫、薛永,滿編五千人。


    組建馬十二軍:統製縻貹,副統製朱仝。


    組建馬十三軍:統製秦明,副統製黃信,滿編三千人馬。


    組建水六軍,統製張順,副統製王定六。


    蔡福、蔡慶進入水泊梁山的刑曹。


    段景住進入走報機密特種營。


    其他乃頭山的頭領,江鴻飛全都有妥善的安排。


    看得出來,江鴻飛對乃頭山的人早有構想,而且給的地位不低,算是給足了晁蓋麵子。


    迴乃頭山的路上,江鴻飛就將乃頭山的一眾頭領的職務給安排完了。


    總體來說,可以說是皆大歡喜。


    再對比宋江一夥的下場。


    這些明智地選擇投水泊梁山的人,更加歡喜,至少是慶幸不已。


    這其中也包括宋江的朋友朱仝和雷橫。


    朱仝和雷橫之所以選擇投水泊梁山,而不是跟宋江去流浪,去追尋招安的夢想,這其中固然有朱仝和雷橫有家眷不便跟宋江走那條注定了充滿坎坷的道路的原因,主要還是因為宋江暴露出來了他不仁不義又狠辣的一麵,讓朱仝和雷橫也不放心這位老朋友怕哪天他們也步晁蓋的後塵。


    說到底,宋江腳下的泡其實還是宋江自己走出來的。


    等江鴻飛帶人到了乃頭山,除了吳用和戴宗以外的乃頭山的頭領,江鴻飛全都已經安排完了,並且做出將乃頭山的頭目和嘍囉分成兩支守備軍,一支放在乃頭山交由晁蓋等人教育和訓練,一支帶迴水泊梁山大寨教育和訓練的決定。


    見江鴻飛遲遲不安排他和吳用,戴宗心急如焚,在之後的筵席上一口菜沒吃、一口酒沒喝。


    再看吳用,那是該吃吃、該喝喝,還跟周圍的人談笑風生。


    不過,戴宗能看得出來,吳用願意跟周圍的人交談,周圍的人卻全都在迴避與吳用接觸,至少是不敢表現得跟吳用太過親密。


    ——因為畏懼吳用這個頭頂生瘡腳底流膿一肚子壞水的家夥,這些人又不敢不理吳用,可想而知,吳用找上誰,誰得有多煎熬!


    至於戴宗,則更沒有人理他了。


    戴宗可是宋江的鐵杆嫡係,為宋江辦過不少機密之事,比如去曾頭市散播歌謠。


    這戴宗要是得不到江鴻飛的重用,那戴宗今後的日子可就難過了,不用別人,就史文恭、蘇定等曾頭市的人就夠他喝一壺的。


    關鍵,別人都是做對了選擇,直接就投了水泊梁山,隻有他和吳用選擇了宋江,本該跟隨宋江一塊死去,卻又讓他們僥幸逃過了一命,不得不來投水泊梁山。


    關鍵的關鍵,江鴻飛可不是以德報怨的晁蓋,江鴻飛不說睚眥必報吧,那也絕對是眼裏不容沙子的狠人。


    如今,江鴻飛給其他乃頭山的頭領全都安排了職務,讓他們可以立即開始各自的新生活,唯獨將吳用和戴宗給甩了出來,似乎也很好的證明了這一點。


    這讓戴宗怎麽能不對他的未來憂心忡忡?


    整場筵席,戴宗都在找機會,想要跟江鴻飛說幾句話,表一表衷心。


    可原乃頭山的頭領全都往江鴻飛身邊湊,向江鴻飛敬酒,跟江鴻飛大表衷心。


    甚至就連史文恭、蘇定等原曾頭市的頭領也在往江鴻飛身邊湊,向江鴻飛敬酒,想要在江鴻飛這裏混個臉熟。


    這種情況下,哪裏能輪到戴宗跟江鴻飛說話?


    結果,直到筵席結束,江鴻飛去休息,戴宗都沒有找到機會跟江鴻飛說上話。


    戴宗不死心,吊在江鴻飛身後,想要繼續尋找跟江鴻飛說話的機會。


    可晁蓋、公孫勝、李應等乃頭山的高層全部出動殷勤地將江鴻飛送迴休息的地方,萬俟大年更是見縫插針,以江鴻飛在乃頭山上沒帶下人伺候為由,讓他十四歲的妹妹來伺候江鴻飛。


    最終,直到江鴻飛讓晁蓋等人迴去他摟著宿金娘和萬俟大年的妹妹萬俟氏迴房間休息,戴宗都沒能找到跟江鴻飛接觸的機會。


    這半夜三更的去敲門將江鴻飛從溫柔鄉中拉出來向江鴻飛表衷心?


    戴宗好歹做過江州兩院押牢節級,是監獄係統的高級管理人員,相當於江鴻飛上一世的市級副監獄長,為正處級幹部,哪能這麽沒有分寸?


    實在是找不到機會的戴宗,隻能又迴去找吳用。


    結果,吳用還在那不緊不慢地自斟自飲。


    戴宗見了,急道:“我的好哥哥,你如何還能恁地穩,今他人皆已有職務,唯獨你我不得著落,定是寨主怨你我選宋公明兄長不選投水泊梁山不識抬舉,故不願用你我,你還不快想辦法,不然你我如何在水泊梁山立足?”


    吳用笑道:“你呀,平日裏挺穩重的,今日怎麽這般急躁?”


    戴宗苦笑:“今時如何能與往日相同?往日我與宋公明兄長甚麽交情,何需擔心前途?如今,主事之人從宋公明兄長換到了寨主,我優勢盡喪,又受宋公明兄長連累,閃得我錯失投效寨主之機,教我如何穩重?你平日裏主意最多,快想一下你我該何去何從?”


    吳用搖搖頭,說道:“你能說出這些話,便說明你不明白你真正的優勢是甚麽,也沒看明白咱們這位新主公。”


    戴宗一怔:“我真正的優勢?”


    戴宗剛救了吳用一命,吳用跟戴宗也沒有任何利益衝突,所以吳用也不吝嗇點撥一下戴宗。


    抿了口酒後,吳用說:“你真正的優勢不是你與宋江的關係,而是你那神行術及你辦事得力。”


    放下酒杯,又夾起一片熟牛肉吃了,吳用才又說:“是,江衍兄長手下的馬靈師徒也會那神行術,可這會神行術的人才,江衍兄長哪裏會嫌多?且馬靈道長乃山野出身,做那精細之事,如何會比賢弟得力?”


    戴宗聽言,眼睛就是一亮,他覺得吳用說得很有道理。


    頓了頓,吳用接著說:“更為重要的是,江衍兄長乃成大事之人,以他的心胸,豈會容不下你?你將心放在肚中,江衍兄長必會用你的。”


    戴宗覺得吳用說得很對,進而也就不再像之前那麽急切了。


    但戴宗還是忍不住問:“既然江衍兄長會用我,為何今日不給我分配職務?”


    吳用麵帶微笑說道:“那是江衍兄長在給我時間,教我想好如何建言獻策,與你無關。”


    戴宗真心有些佩服吳用的自信。


    要知道,水泊梁山可不是乃頭山,江鴻飛手下的孫靜、朱武、蕭嘉穗、許貫忠都是已經聞名天下的謀士,吳用跟他們相比,先不說能力,名聲上真差得不是一星半點。


    再加上,吳用之前選擇了宋江,是在宋江一夥徹底被江鴻飛給滅掉了之後,他才被迫選擇投江鴻飛的。


    可吳用竟然還有迷一般的自信,覺得江鴻飛肯定會用他,還會給他建言獻策的機會。


    讓戴宗傻眼的是,第二天早上,江鴻飛竟然真的派人來叫他和吳用過去相見。


    戴宗趕緊邊整理衣襟、邊往吳用那裏跑,告訴吳用這個天大的好消息。


    吳用聽罷,笑著問:“如何?”


    戴宗其實很佩服吳用的判斷,但他卻故意說:“正好教你碰到而已。”


    吳用搖著羽扇說:“你不懂,此乃謀士與謀主間的默契,江衍兄長不如此禮賢下士,我如何能為他效命?”


    戴宗嗤之以鼻:“你莫要忘了,你我此前……”


    吳用打斷了戴宗的試探:“江衍兄長豁達大度、知人善任,豈會執著這等小事?將你的心放在肚中罷。”


    兩人說話間,便來到了江鴻飛的住處。


    宿金娘從房中走出來,將吳用和戴宗請進去。


    進入房中之後,戴宗看見,江鴻飛正坐在主位吃粥,萬俟氏正坐在江鴻飛身邊溫柔地伺候著江鴻飛吃飯。


    細心的戴宗注意到,昨日還梳著少女發髻的萬俟氏,今日已經梳起了少婦發髻,她昨夜經曆過什麽,不言而喻。


    看著萬俟氏那還稍顯稚嫩的俏臉,戴宗沒去想江鴻飛摧殘幼花,而是心想:“久聞江衍兄長喜好女色,今日一見果然如此,可惜我沒有妹妹、女兒,若有,或可少走些彎路。”


    至於江衍為什麽這麽痛快就收下了萬俟氏,戴宗不用去問吳用也知道,這是江鴻飛安撫乃頭山的人的一種手段,讓乃頭山的人放心加入水泊梁山。


    這麽說吧,不說原蛇角嶺一夥,就是乃頭山的其他人,隻要得知江鴻飛昨夜收了萬俟氏,都肯定會心安不少,反之,要是江鴻飛不肯收萬俟氏,這些人才會猜疑不已,搞不好還會出事。


    在戴宗看來,江鴻飛這麽做,很對。


    反正,戴宗要是有個妹妹或者女兒讓江鴻飛給收了,他肯定就不會像現在這樣提心吊膽了。


    吳用和戴宗來到桌前,拜道:“見過哥哥!”


    江鴻飛說:“坐下一塊吃罷。”


    接著,江鴻飛又拍了拍萬俟氏的小屁股,對她說:“去給吳學究及戴院長盛粥。”


    萬俟氏聽言,就想起身去給吳用和戴宗盛粥。


    吳用完全沒有之前在戴宗麵前表現得那麽托大,而是非常殷勤地對萬俟氏說:“娘子莫動,小生自便即可。”


    言畢,吳用就快步去盛粥。


    吳用都如此了,戴宗自然表現得更加殷勤。


    兩人盛好粥迴來,吳用正襟危坐地坐了下來。


    而戴宗更是隻搭了個邊坐下。


    江鴻飛並沒有阻止吳用和戴宗用實際行動表態。


    等江鴻飛吃飽了,從萬俟氏的手上接過手絹擦了擦嘴,然後直截了當地問隻是小口抿了兩口粥的吳用:“學究有甚麽能教我的?”


    吳用立即放下筷子,說道:“哥哥,瓜分趙宋的機會到了!”


    ……


    (本章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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