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叔叔請起,不知者不怪。”


    聽見程婉兒親口承認了她和江鴻飛的關係,董平的肺都快氣炸了:“奸夫銀婦,若有機會,吾必誅之!”


    將程婉兒的歸屬權定下了之後,剛剛精衝上腦的王慶,也隨之恢複了理性,心想:


    “不要此女亦是好事一樁,省得那大蟲窩作鬧,壞了我大事,待他日我大事成了,想要甚麽樣的女娘沒有,想要多少女娘沒有,且先臥薪嚐膽忍耐些時日。”


    這麽一想過後,王慶反倒是覺得,江鴻飛幫了他,不然這後果不堪設想。


    正像李助所說的那樣,絕了王慶下麵的念想,王慶聰明的智商又開始占領高地了。


    王慶衝程婉兒四拜了之後,再不看程婉兒一眼。


    隨後王慶又看迴江鴻飛,苦著臉說:“兄長這次太過分了,教小弟極為傷心……”


    江鴻飛猜到了,王慶這迴指得應該不是程婉兒,而是木蘭山上的這些好漢投水泊梁山的事,再細說,就是杜壆投水泊梁山一事。


    不論對於任何一方勢力來說,杜壆這樣的超一流煉氣士,都絕對是最重要的人力資源,幾乎沒有之一。


    江鴻飛不用去問,都能猜到,王慶之所以將木蘭山周圍的山寨和勢力全部拉過去,為的就是軟硬兼施逼木蘭山加入他的聯盟,以這種方式獲得杜壆這個超一流的煉氣士。


    可讓王慶萬萬沒想到的是,眼看著他就要成功了,半路卻殺出來了江鴻飛這個程咬金,截走了杜壆和木蘭山。


    這換成是誰,都不會甘心的。


    也就不怪,王慶剛知道此事,就親自率領精銳班底前來興師問罪了。


    “賢弟這說得是甚麽話?你我不已然說清楚了,婉兒是為兄的相好,你嫂嫂,你怎能還賊心不死,伱若是再這般,可就別怪為兄出手教訓你了。”


    “為兄再跟你說最後一次,為兄甚麽都能讓,唯獨兩樣絕不讓任何人!”


    “一是女人。為兄的女人,為兄可以放在那不用,但別人不能碰,誰碰我殺誰全家,絕不留情!”


    江鴻飛此言一出,一眾綠林道人士紛紛叫好,覺得江鴻飛真霸氣,這才像一個江湖上首屈一指的老大該有的霸氣。


    而程婉兒則心想:“他這話該不會是說給我聽的罷?他真的是要霸占我嗎?”


    程婉兒又看了一眼江鴻飛身邊的高梁、陳麗卿、花寶燕、劉慧娘,心裏不禁有些泛酸:“他身邊怎麽這麽多女人?!”


    ——扈三娘懷孕了,正在家裏安胎。


    董平聽江鴻飛這麽說,既憤怒不已,又惴惴不安,他心想:“江賊莫不是在警告我罷?!”


    頓了頓,江鴻飛繼續說道:


    “二則是兄弟,為兄的兄弟……”


    反應很快的王慶,立馬就意識到,要是讓江鴻飛把後麵的話給說出來,那江鴻飛肯定會將他討要杜壆的路給完全堵死,所以他無論如何都不能讓江鴻飛把後麵的話給說出來!


    念及至此,王慶打斷江鴻飛道:“兄長說到哪去了,小弟既然拜過嫂嫂了,又豈敢再對嫂嫂有非分之想,兄長也太小覷小弟了。”


    接著,王慶大聲道:“左右聽令!”


    王慶手下的人齊聲應道:“在!”


    王慶一指程婉兒,鄭重地說道:“此人是我王慶的嫂嫂,在荊湖至西京這一路,誰敢碰我嫂嫂,便是我的生死大敵,我必滅他整個山頭,絕不留情!”


    江鴻飛說滅人全家,王慶直接就滅人家整個勢力,從言語上,王慶絕對比江鴻飛還霸氣。


    這惹得荊湖好漢紛紛叫好:


    “盟主威武!”


    “盟主拿得起來放得下,真乃我荊湖首屈一指的豪傑!”


    “江寨主放心,大嫂在荊湖到西京這一路少一根毛,我等集體謝罪!”


    “……”


    這些亂糟糟的聲音,將江鴻飛剛剛聚集起來的霸氣,以及江鴻飛準備用來堵住王慶嘴的話,全都給打斷了,再繼續剛剛的話題,就顯得江鴻飛有些小家子氣了。


    見此,江鴻飛不得不佩服王慶還是有兩下子的。


    江鴻飛要臉不好意思再堵王慶的嘴,臉皮比城牆還厚的王慶,可是真不要臉,他雙手一按,就讓荊湖好漢全都閉上了嘴,隨即他就臉不紅心不跳地繼續之前的話題:


    “兄長這次太過分了,教小弟極為傷心,小弟上次去你水泊梁山,可曾挖你京東的好漢?是小弟沒這個本事嗎?隻因小弟顧念結義之情,不願做這教江湖朋友恥笑之事,不想,小弟顧念兄弟情誼,敬兄長,恪守界線,兄長卻不思兄弟情誼,來我荊湖挖人,小弟這心啊,唉~!”


    說這話的時候,王慶還一捂他自己的胸口,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將“我跟兄弟心換心,兄弟跟我動腦筋”演繹得淋漓盡致。


    江鴻飛是真沒想到王慶竟然還是一個戲精,絕口不談他在水泊梁山到處挖人最後被自己趕走的事,而是在這跟自己演戲博取同情。


    江鴻飛陪著王慶演道:“賢弟這說得是甚麽話,甚麽教我來你這裏挖人?”


    王慶一指杜壆、酆泰、衛鶴、卓茂,質問江鴻飛:“兄長敢說你此行不是為他木蘭山而來?”


    江鴻飛大大方方地承認道:“是啊,我們已然說好了,他木蘭山並入我水泊梁山,為兄親自過來接杜壆賢弟他們上梁山聚義。”


    見江鴻飛承認了,王慶朗聲說道:“明人麵前不說暗話,杜寨主他們皆是我荊湖人氏,他們即便不願再閑雲野鶴,亦該加入我盟,有甚麽道理去你水泊梁山落草?”


    江鴻飛反問:“賢弟的意思是,按地域劃分好漢歸屬?”


    王慶搖頭晃腦道:“然也。”


    江鴻飛麵帶微笑道:“若是如此,賢弟乃東京人士,合該來我水泊梁山坐一把交椅,這樣,你房山及你這個聯盟全都並入我水泊梁山,為兄教你坐第二……嗯,第二把交椅不行,為兄承諾過,這第二把交易始終給王倫賢弟留著,就第三把交椅罷,隻要你帶人過來,為兄讓你當我水泊梁山的老三,如何?”


    王慶哪是那種甘為人下之人?


    在王慶的劇本當中,等他發展壯大了以後,吞並水泊梁山、龍虎山、摩尼教,幹翻趙宋王朝,完成大一統,然後由他來當皇帝。


    到那時,看在江鴻飛對他王慶還算照拂的份上,奪了江鴻飛的兵權,賞賜江鴻飛一個逍遙王爺什麽的。


    有這樣野心的王慶,怎麽可能讓江鴻飛吞並了他的事業。


    所以王慶說:“即便你我兩家要合並,也該是兄長你來小弟這裏,小弟比兄長大方,直接教兄長當副盟主,隻在我之下,如何?”


    江鴻飛大笑道:“一言為定,不許反悔,賢弟隻要敢要我水泊梁山,我水泊梁山便加入你這聯盟,副盟主便副盟主罷,為兄不會像賢弟這般斤斤計較。”


    江鴻飛此言一出,李助趕緊衝王慶搖頭,示意王慶千萬不能答應江鴻飛,否則他們這幾年的努力就全都為江鴻飛做了嫁衣。


    其實不用李助提醒,王慶也意識到了不能讓水泊梁山加入他搞得這個聯盟。


    你道為何?


    原因很簡單。


    水泊梁山實在太強大了,比他這個聯盟加一起都強大。


    關鍵,他這個聯盟之所以能組建起來,完全是因為有江鴻飛給他提供精鹽和給他分了這麽大一塊食鹽市場,否則他哪有這麽強大的號召力?


    而水泊梁山要是進入這個聯盟,原本在房山下麵的各個山頭、勢力,肯定會想越過房山這個中間商直接跟水泊梁山這個貨源對接,畢竟,誰甘心那麽大一塊利潤被別人白白拿走?


    這麽說吧,王慶要是敢吞並水泊梁山,肯定會被水泊梁山給撐死。


    而反過來,水泊梁山要想吞並王慶的勢力,就完全不存在這樣的問題,江鴻飛直接將王慶這個中間商給踢出去,水泊梁山就可以完全取代房山的位置,唯一麻煩的就是,荊襄這裏有些鞭長莫及,水泊梁山還得在這裏建個分寨。


    想明白這些,王慶冷汗直流,他心想:“得趕緊將這個祖宗送走,不然保不齊就有那不想我賺他們抽頭的人主動找上這個祖宗。”


    王慶連忙越過這個話題,說道:“兄長別扯那不相幹的事,小弟在與兄長說木蘭山的事,兄長扯兩家合並的事作甚?”


    江鴻飛麵帶微笑道:“這怎麽是不相幹的事?不是賢弟你說,要按是哪裏人劃分嗎?千萬別跟為兄說,賢弟你不是京城人,那為兄當初在京城開封府……”


    王慶叫停江鴻飛揭他老底道:“停!那是多少年前的老黃曆了?小弟說得是現今,現今就該按照地域劃分人才歸屬,不然大家鷸蚌相爭,豈不是便宜了旁人?”


    不想,江鴻飛這迴卻是很幹脆地搖搖頭:


    “早在認識你之前,我與杜壆賢弟便已然在通信相互問候了,這些年我給杜壆賢弟寫過一百零二封信,杜壆賢弟給我迴過三十七封信,杜壆賢弟給我迴的信,我都留著呢,你要是想看,我可以教人取來給你看,但你若是想教我放棄杜壆賢弟,那是斷然不可能的。”


    江鴻飛此言一出,杜壆的臉上全都是吃驚之色,他真沒想到這些年他給江鴻飛寫的信的封數江鴻飛竟然清楚地記得,而且還保留了下來。


    由此足以看出,江鴻飛對他杜壆的重視。


    這也足以說明他杜壆投江鴻飛沒錯。


    而王慶沒想到,江鴻飛把話說得這麽絕,他張了張嘴,想反駁江鴻飛……


    誰想,說到這裏,江鴻飛竟然收起笑容道:“你是我結義兄弟,有些事,我能照拂你,也能讓著你,但這規矩不能是你一個人能定的,你若想定這地域規矩,也要事先跟我說一聲,我同意了才作數,不然……”


    雖然因為顧及王慶的麵子,後麵的話,江鴻飛沒有說出來,但誰都聽明白了,江鴻飛的意思是:不然,你定的規矩就跟放屁差不多,不算數。


    擁有極高情商的王慶,比別人領會的更多一些。


    見江鴻飛不再說“為兄”和“賢弟”來稱唿彼此,而是改為用“我”和“你”來稱唿彼此,王慶意識到,江鴻飛火了,他要是再敢在木蘭山並入水泊梁山一事上橫攔豎擋,江鴻飛很可能就會發飆了。


    想到江鴻飛發火以後,斷了他的精鹽,王慶就有一股窒息感!


    這一刻,王慶才清晰地意識道,雖然江湖上的人都將他與江鴻飛、方臘、田虎並列,但實際上這隻是表麵上的,至少他和江鴻飛就不是並列的,江鴻飛用精鹽精準地捏住了他的七寸,讓他永遠也不敢得罪江鴻飛。


    “不隻是我罷?田虎、方臘又何嚐不是如此?還有其他靠精鹽發展壯大起來的勢力。”


    “我們發展壯大得越快,對精鹽的需求量就越大,就越難以擺脫他的控製。”


    “這等同於是,教我們興高采烈地將頭鑽進他編好的繩索當中,我們誰敢不聽話,他就勒緊誰脖子上的繩索。”


    “現如今,他教我們生,我們就能生,教我們死,我們就得死。”


    “他兵不血刃地就控製住了我們所有人。”


    “而我當初,還自詡聰明,將西京、南陽、荊襄地區全都搶在了手上,甚至就連別人不敢要的川蜀四路,我都要了。我如今走得太遠了,除非起事,將西京、南陽、荊襄、川蜀四路全都真正拿到手上,方能化被動為主動,否則我得一直受他控製。”


    想通這一切,王慶本不該再繼續在木蘭山並入水泊梁山一事上糾纏的。


    可杜壆這樣的超一流煉氣士,實在太寶貴了,將杜壆給江鴻飛,王慶真是不甘心啊!


    猶豫再三,王慶硬著頭皮問江鴻飛:“兄長,此事真不能商量了?”


    見自己都已經下了禁令,王慶還是問出口了,江鴻飛呲牙一笑:“誰教你是我的好義弟,那我就再給你一個機會。”


    雖然王慶猜到了這個機會肯定不會是什麽好事,但他還是抱著一絲僥幸,問道:“甚麽機會?”


    江鴻飛直截了當地說:“你我切磋一下,你若是贏了我,我轉身便走。”


    江湖上都傳說江鴻飛是天下第一煉氣士,還有人說江鴻飛是神靈根的煉氣士。


    可王慶不信。


    王慶之所以不信,一是他感覺江鴻飛應該沒有那麽強;二是李助斷言過,江鴻飛絕不是神靈根煉氣士,江鴻飛的實力應該被誇大了很多。


    另外,這幾年隨著資源眾多,王慶本人也很努力,使得靈根天賦本就不錯的王慶實力大增。


    關鍵,王慶是真舍不得杜壆。


    更關鍵的是,王慶不信江鴻飛會殺了他。


    所以,王慶一咬牙,說道:“正好我也想跟兄長討教一下……”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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