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生遊行,請誅陳煦。


    聲勢越鬧越大,越來越多的書生,知情的或者不知情的都參與到遊行的隊伍中來,甚至淩家大公子淩陽也加入了隊伍。


    因為楊雲睿與淩月華的關係,陳煦與淩家也算一條繩上的螞蚱,何況淩陽本人對陳煦也沒有成見,嚴格算起來,他淩大公子也算陳煦在京城的第一領路人。


    淩陽參與遊行也是無奈之舉,在有心人推波助瀾下,孔門弟子似乎抱成了一個團,不是“我們”就是“他們”,“我們”是朋友、是自己人,“他們”則是階級敵人,根本不存在“你們”。


    參與的人越來越多,陳煦的罪名也越來越豐富多彩,人身攻擊也就罷了,有人甚至提出陳煦乃大不孝之人。


    這句話簡直誅心,大燕以仁孝治天下,君臣父子是最基本的倫理綱常,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陳煦明顯不是這樣的忠臣孝子。


    不是忠臣孝子,就是亂臣賊子。


    在這個時代,捕風捉影的事兒甚至可以當做抄家滅族的罪證,何況陳煦對待周家的態度的確不怎麽像兒子、孫子該有的態度。


    這在京城已不算秘密,陳煦發跡之前,旁人不屑提及,如今他大權在握,旁人又恐犯他忌諱,畢竟是特殊時期,皇帝不可能因為這種事罷免了他。


    陳煦打壓讀書人,這也為別人攻訐他提供了契機。


    有人說陳煦狂妄自大,對周家人頤指氣使,尤其對待他父親,那態度簡直跟訓狗沒什麽兩樣。簡直豈有此理你說這幫讀書人嘴巴怎麽這麽毒?怪不得始皇帝焚書坑儒呢,是該給他們點顏色瞧瞧。


    讀書人接著引經據典。他們說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無父則無君,這樣的逆子必然是亂臣賊子之流。


    周家人眼下住在陳府,聽到這樣的言辭,他們無不惶恐。當然,親疏有別,惶恐的程度亦有所不同。周乾父子有心與陳煦修好,他們當然不希望節外生枝,陳煦什麽脾性,他們也基本清楚了。如果采取這種方式能迫他屈服。他們恐怕早就這樣做了,眼下這種情況絕對要適得其反;至於周家的旁支,諸如什麽二大爺、三大爺之流,如果陳煦能給他們帶來實實在在的實惠,他們都是很親的親人。反之,他們倒不介意反目成仇,當然前提是他們能找到更為強硬的靠山。


    周乾父子正糾結中,周純跑來哭訴。


    昨夜被小依叮咣五四一頓痛揍,又疼又委屈,陳煦竟然不加責怪那臭丫頭片子,這豈是兄長所為?母親不曾進京,昨夜知父親心情不好,沒敢觸碰眉頭。肚子裏的火憋了一整宿幾乎大便幹燥,他終於沒忍住來到了父親房裏。


    周乾聽到兒子的哭訴越發覺得心煩,若非這逆子小小年紀就知道玩女人,陳煦母親恐怕也不至於憤而離家。


    周乾遷怒於小兒子,不等他說完就將他趕了出去,繼而又與父親商量如何應對眼下的局麵?他那大兒子會不會惱羞成怒等等。


    周純迫切的需要發泄。離開父親房間走沒兩步,他意外的發現了一個標致的小婦人。


    周純色膽包天,但也僅限於家裏,在外麵,尤其是那兇神惡煞的“大哥”家裏,他就算欲火焚身也不得不掂量掂量。


    周純不好讀書亦不喜動腦,不過不動腦的前提是沒有動力,說到動力,還有什麽比含羞帶俏的小婦人更帶勁兒?這女人住在客房,明顯不是大哥的女人,看穿著打扮,也不像貴客,想必是投奔大哥的遠親,


    周純縝密的分析了局勢,他決定試探試探。作為一個富二代,若不能用銀子砸到女人心甘情願的愛他,這都對不起周家的萬貫家財,至於那位兄長,“你情我願”的事兒,他難道還能動手打他?


    “小娘子請留步!”


    周純揉了揉尚有些淤青的臉頰,他做出自以為最有風度的笑容擋在了那小婦人跟前。


    董大興自重傷後就留在陳煦府上養傷。魯猛這廝下手的確夠黑,以董大興這般五大三粗的漢子兀自昏迷了一天一夜,若換成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恐怕已成陰間一鬼。


    董大興臥床,董妻譚氏衣不解帶,喂飯、喂水,端屎、端尿,她悉心的服侍著丈夫。


    董大興除了能認出自己的名字,他基本不識字;譚氏則不然,她曾經也是官宦人家的小姐、知書達禮的才女,才女配鐵漢,門不當、戶不對亦沒有什麽共同語言,奇怪的卻是兩人琴瑟和鳴,這也算是一種奇跡。


    譚氏住在陳府,除了盡心服侍丈夫,她規行矩步,唯恐行差踏錯。


    對於救命恩人,她起初並不清楚陳煦身份,當了解他就是名震大燕的兵部尚書,她不免有些奇怪。


    譚氏不是沒見過朝廷命官,她爹爹在世的時候也是朝廷大員,在她的少女時期的記憶中,爹爹從來都是固執、嚴肅、古板的,女子三從四德也是自幼被父親灌輸的思想。


    聽說過陳煦的種種傳聞亦親身體會到陳煦就任兵部尚書以來的一係列措施,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陳煦竟是比她還要小一些的弱冠少年。


    當然,譚氏也僅僅有那麽一點好奇,除了第一天親自拜謝陳煦救命之恩,兩人再沒有任何交集。


    在譚氏心中,這叫婦道,她唯一能夠考慮的就是相夫,等以後有了孩子再教子。相公是個粗人,想要出人頭地,唯有投身軍旅、建功立業,如果能在陳尚書手下效命,前程必然不可限量


    譚氏端著水盆、想著心事,卻不想被人擋住了去路。譚氏知道周家來人,她搞不清楚陳煦與周家的關係,當然不想招惹周純。奈何樹欲靜而風不止,譚氏靠左走,周純擋在左邊;譚氏靠右走,他擋在右邊,譚氏站在原地,他就開始口花花。


    譚氏即便不想惹事,她也忍不住罵了一句“淫賊”。


    周純煞有介事的看著譚氏,他道:“你怎麽知道本公子小名?”


    譚氏氣得滿臉通紅,她扭頭往迴走,周純竟仿佛牛皮糖似的黏住了她。


    “小娘子莫要急著離開,請允許本公子先自我介紹一下。”周純伸手攔住譚氏的去路,他道:“本公子乃陳煦陳尚書的親弟弟”


    周純話未說完,隻聽背後傳來一聲清脆的喝聲,他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吐沫,怎麽哪兒都能碰到這小煞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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