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啊!”


    槍聲一響,屋裏的人們頓時一片慌亂,人們驚叫著,唿喊著,向門口奔去,一些人被擠倒在地上,緊接著被許多人踩過,痛苦的在地上呻吟著,有的人則直接鑽到了桌子底下。


    秦陽眼眉一豎,身體坐在桌邊沒動,右手輕輕一顫,趙登禹將軍贈給他的那把勃朗寧手槍已經從衣袖中滑落到手中,在大腿的棉褲上一蹭,槍的保險就已經打開,大機頭也張了開來。


    拎著槍,秦陽偷眼打量了一眼四周,見屋中剩下的人已經不多了,大多數人鑽到了桌子低下,瑟瑟的發抖著。不過在kao近窗子的地方,一個人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是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頭戴氈帽,遮住了大半個麵孔,身穿一件灰色的長袍,腳上瞪著一雙蒙古馬靴,右手邊放著一個長條狀的包袱,似乎十分沉重。


    屋子裏發生的一切,都收入了他的眼裏,但他依然冷靜的坐在桌邊,將一碗碗的東北燒刀子倒進嘴裏。仿佛周圍舉槍警戒的日本兵根本不存在一樣。


    秦陽的目光剛一落到他的身上,那人不為覺察的身體一動,端著酒碗的右手在空中停頓了一下,隨後又恢複了平靜,端到嘴邊一飲而盡。


    “這人好敏銳的感覺!”秦陽暗自吃驚。


    要知道那人是側對秦陽,大半個身子朝著窗外,再加上屋中嘈雜,但秦陽隻是目光落到他身上,就能讓他有所反應,這人的感覺已經敏銳的可怕了。


    緩緩扭過頭來,秦陽終於看到他的長相,


    一張長滿絡腮胡子的大臉,原本麵像透著憨厚,但一道長長的傷疤,從右額頭一直貫穿到左耳下邊,讓人看上去觸目驚心,也添了幾分彪悍。


    給秦陽印象最深的是那雙眼睛,眼神淡漠卻又鋒利如刀,仿佛能輕易刺入人的心髒一般,讓人不敢對視。秦陽隻跟他對視了一眼,就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壓力壓在心上。


    那人朝秦陽淡漠的看了一眼,,然後又轉過身去,望著窗外了。


    而這會,紅衣的情形卻相當不妙。


    手中的槍沒響,她這才想起一個時辰前剛和幾個追捕她的警察交了火,槍中隻剩了那幾發子彈。還沒來得及換子彈。


    她心中一慌,連忙伸手去退彈夾,但為時已晚,十幾個日本兵已經衝到了她的麵前,雪亮的刺刀架在了她的玉頸上。


    紅衣身體微微動了一下,但看到那近在咫尺的泛著森然寒氣的刺刀和黑洞洞的槍口,強慢慢鬆開了緊握的拳頭。


    兩個日本兵跳上來,從紅衣手中奪下鏡麵匣子槍,然後一左一右的擰住了她的胳膊。


    戰鬥停止,原來躲在漢jian身後的麻子軍曹將日本指揮刀cha入鞘中,滿麵猙獰的走了過來,揚手給了紅衣兩個耳光。


    紅衣頭猛地晃動了兩下,她倔強的轉過頭,狠狠地瞪著麻子軍曹,一縷鮮紅的血跡從嘴角溢了出來。


    “八嘎,你的敢打我!”麻子軍曹咆哮著。


    紅衣甩了甩有些散亂的頭發,仰起頭冷冷的望著麵前這個跳梁小醜。


    一口帶著血跡的唾沫吐到了麻子軍曹的臉上。


    麻子軍曹先是一愣,接著勃然大怒。用力的一腳,踢在紅衣的小腹上。紅衣痛苦的彎下了腰。麻子軍官抓住紅衣的長發,用力的將她的臉龐抬起來,一臉**笑打量著她嬌嬈的麵孔。


    “你的打了我,就用你的身體為大日本皇軍服務吧!”


    那張長滿麻子的肥臉幾乎都要貼到了紅衣的鼻尖,一股仿佛從來沒刷過牙的臭味,從那張張開的大臭嘴裏不斷的噴出來,幾乎都要把紅衣的熏得背過氣去。


    “呸!”


    一口帶血的唾沫從紅衣口中射出,吐在了麻子軍曹的臉上。


    “八嘎!”


    麻子軍曹臉色一變,伸手擦去臉上的唾沫,順手抓住了紅衣火焰般的綢緞棉衣。


    ——哧——


    一聲布帛撕裂的聲音傳來,棉衣被撕開,lou出了紅衣雪白的頸部和裏麵大紅的肚兜。


    紅衣一聲尖叫,即使她原來再強悍,也始終是個女人,遇到這種事情自然而然的慌了手腳。


    麻子軍曹獰笑著,向紅衣撲去。


    周圍的日本兵都餓狼一樣的盯向紅衣,原本警惕的監視著周圍客人的那幾個日本兵也轉迴身扭過頭去。


    秦陽等的就是這個機會!他已經忍耐的很久了!


    瞬間暴起,秦陽腳下一挑,八仙桌翻滾著飛出去,將兩個持槍的日本兵砸倒在地。


    左手輕抬,擊在身邊一個漢jian的腕上,漢jian一聲慘叫,拖手一扔手槍,捂著斷了的手腕向後退去。


    秦陽不等槍落地一把將它抓在手裏,然後雙手平舉,幾個短促的點射,不遠處**笑著向紅衣伸出豬手的軍曹,吭都沒吭一聲,腦袋上飛起一串血花,側身躺倒在地上。接著抓著紅衣的兩個日本兵也倒在了地上。


    與此同時,坐在窗邊桌旁的絡腮胡子身邊白光一閃,兩個日本兵的人頭竟然飛了起來,無頭的屍體停了一下,這才栽倒。


    絡腮胡子手中不知什麽時候多了一把樣式古樸的長刀,隨著他的動作,一片銀白不斷閃過,一個個日本兵就像集市上賣的大蘿卜一樣,被砍得東倒西歪。


    “啊”


    變故頻發,日本兵們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傻愣愣的站在原地。


    “接著!”秦陽朝著紅衣一甩手。


    紅衣一把抓住秦陽扔過來的駁殼槍,轉身朝周圍的日本兵開了火。


    一個又一個日本兵倒在了地上。


    兩個站在遠處的日本兵舉槍瞄準了秦陽,絡腮胡子右手一揚


    “啊!”


    兩個日本兵慘叫著,雙手捂著眼在地上翻滾著,手指縫間lou著一截紅綢。


    紅衣一個魚躍,在地上兩個翻滾,來到秦陽身邊,兩個人背kao背,手中的槍向四周不斷的射擊著。


    終於,槍聲停歇了下來!


    紅衣擦一把剛才濺到臉上的鮮血,朝秦陽一拱手:“謝謝這位兄弟的援手了!”


    “不必客氣,殺鬼子,每個人都有責任!”


    秦陽微微一笑,朝槍上換了個滿的彈夾,走到地上的屍體身邊,挨個在每一具屍體的頭上和心髒上補了一槍。這是他已經養成的習慣,絕對不會讓潛在的隱患存在。


    “這個男人,下手真夠狠辣!”紅衣望著也暗自心驚。


    望了一眼站在屋子當中的紅衣,還有正在打掃戰場的秦陽,絡腮胡子微微一笑,將那兩枚釘在日本兵眼中的飛刀取出來,伸手扯下一塊日本兵身上棉衣的棉布,將飛刀仔細擦拭了一邊。然後手腕一抖,長刀就消失不見。拿起桌上的包袱,然後仰頭將桌上的剩酒灌下咽喉,不言不語的開門,走出了客棧,轉眼就消失在雪中。等秦陽迴過頭來,他已經消失不見了。


    秦陽不由得心中遺憾,沒想到遇到這麽一位奇人就這麽錯過了。


    見戰鬥停息,掌櫃的從櫃台後麵爬出來,望著一地的日本兵屍體,就像吃了苦瓜一樣。他顫顫巍巍的走到紅衣麵前,問道:“大當家的,這——這怎麽辦啊?”


    紅衣打量了店內一眼,見店內桌倒凳翻,杯盤狼藉,眉頭皺了皺,從腰間抓出幾塊銀元,扔在了地上,然後開口說道:“這你不用管了,估計二當家他們應該快來了,一會讓他們處理!”


    掌櫃的連連道謝,找夥計去收拾店內的東西去了,留下了地上的日本兵的屍體。


    紅衣擦幹淨臉上的血跡,走到秦陽麵前。


    “還沒請問恩人的大名呢?”紅衣問道。


    秦陽擺了擺手,笑道:“千萬別叫我恩人,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你還是叫我的名字吧,我叫秦陽,秦始皇的秦,鹹陽的陽!”


    紅衣一笑,道:“那我以後就叫你秦陽了,我名字叫月明珠,綽號是紅衣,不過我還是喜歡別人叫我紅衣!”


    “那我就叫你紅衣了!”


    “嗯!”兩個人想對而笑。


    半注香時間後,鎮外響起疾風暴雨般的馬蹄聲,一群服裝各異的精壯漢子打馬而來,疾風一樣的卷過半個鎮子,來到客棧的門前。


    一個中等身材的青年人一勒馬韁,戰馬前蹄抬起,後腿直立,仰天長嘶。


    “大當家是說的這嗎?”中年人一邊從馬上跳下來,一邊問身邊的人。


    “對,大當家的說的就是在這碰頭!”那人連忙搶前一步,挑起了門簾。


    青年人邁步向屋內走去,嘴裏說著:“紅衣也是,非要一個人去,那多危險,要是出點啥事可怎麽辦!”


    一抬頭,正看到紅衣站在屋中,二當家臉上lou出了笑容,但看到站在紅衣身邊有說有笑的秦陽,他臉上的笑容又消失了。


    他打量著秦陽,目光中lou出一絲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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